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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锦不敢再跟瑜嫔反目,这瑜嫔的势力可不是她能比的,而且她已经在瑜嫔那里受到了教训,怎么还可能再敢造次?
可杨雪晴不同,杨雪晴没势力,宫外来的,甚至身份都不明确,说的好听是太子的伴读,可这宫里的人谁看不出来?当伴读那也都是抬举了她了。
而自己,蓉锦是很自信的,她相信,再过不久自己一定会有身份和地为,她坚信皇上不会亏待了她。
既然如此,一个小小的杨雪晴又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一想,说话也就难听起来:“杨姑娘,我们宫女虽然看病不方便,但也不至于会如你说的那般可怜。且咱们太子想来体恤下人,对我们这些宫女也从未苛刻过,怎的杨姑娘一说,就感觉是太子亏待了我们,连生病了都不让看病了?”
话是这么说,但蓉锦心里也是明白的,在东宫还好一些,太医院的人也很给面子,就算是宫女去看病也都是很客气的。
可在别的宫里就不是这样了,特别是一些不得宠的嫔妃,主子不得宠,宫里的下人们也都会跟着被人欺负的。
前年就有宫女是病死的,太医院的药那也不是谁去拿就能拿得到的。
若是换了别的宫女,杨雪晴如此热心的来为其看病,定然是要感激万分的。
可蓉锦没病,她的病在心里。
杨雪晴听她这么一说,多多少少也是猜出来了一些。瞧着这宫女倒是有些骨气,竟然还不买她的账了。
“看来是我多事了。”杨雪晴一声嗤笑,“可我看你似乎并不好,即便太子准你去太医院,怕你也是不敢去的吧?”
本想给杨雪晴一个难堪消消自己的怒气的,可没想到杨雪晴这一句就将她给堵住了。
是,她不敢去太医院。别说她没病,就是有点什么她也不敢去。
昨天在瑜嫔那里发生的事她还记得清楚,若是她安分,瑜嫔还能放她一条生路。
若是这个时候查出了点什么,瑜嫔岂能饶了她?
蓉锦也害怕,若是没孩子,或许瑜嫔能放过她,有孩子,或许皇上会给她个地为,但此刻无厘头的事太多,蓉锦心里还是犹豫不定的。
见她不说话了,杨雪晴也猜到了她在顾忌什么,冷眼看着她,又道:“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你,你到底是谁的人?”蓉锦反问。
若是太子的人还好说,可若是瑜嫔安放在东宫的眼线,特意来试探她的呢?
“黑既是黑,白既是白,我是谁的人,是黑色白,将来你会知道的。”
蓉锦死死地盯着杨雪晴,心里也在想着她的话,听起来,杨雪晴似乎没有要害她的意思。
“我们初次见面,互不了解,你何以认为我会信你?”
“你只能信我。”杨雪晴起身,不紧不慢的挪步到她跟前,低垂了眼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还是想让瑜嫔帮你?”
她可以咬重了那个帮字,她帮,和瑜嫔相帮,那自然是两个不同的结果。
蓉锦一顿,不知为何,在杨雪晴面前她突然心慌起来。
杨雪晴冷哼一声,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正柔和的照进房间,落在地面上,斑斑驳驳。
“你进宫多少年了?”
“八年。”蓉锦十岁进宫,如今是整整八年。
正是因为这八年的宫中生活,让她看明白了一些事,人只有往上爬才能过上好生活。如若不然,她就只能像那些老了的宫女,待出宫后随便找个人嫁了,从此潦草一声。
她不想,她羡慕那些主子的富贵生活,不服为什么她是伺候人的,而她们却是被伺候着?
“八年,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每一天都是煎熬的吧?想想你还有一个八年方可出宫,你可还能熬的住?所以你想赌一把?不知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了。”
是,八年,再过一个八年她才到出宫年纪,可是到了出宫年纪又能怎么样?在宫里伺候人的,哪个出宫后不是一身疾病?常年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活着,不小心犯了错还会被处罚,宫里的那些主子处罚犯错宫女的法子多了去了。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宫里十多年能一次错误都不犯,一旦犯了错,那处罚可就不会轻了的。
好的被掌嘴打板子,严重点的可是会丢了命的。
就算是熬到了出宫,也都是一身的病,想嫁个好人家都是不容易的。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得罪了瑜嫔,瑜嫔定然会想着法子整她,哪怕她再小心的不犯错,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也怪自己心气太高,持宠而傲了。
蓉锦有些被触动了,抬眸看向杨雪晴,她不明白杨雪晴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又觉得杨雪晴仿佛就是她在大海中唯一能救命的一根稻草。
“这个时候你还想独善其身?”
“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在害怕?”
蓉锦把脸转向一旁不去看杨雪晴,她害怕,但是她不承认,“我没什么好怕的。”
心里总觉得杨雪晴是知道了什么,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针对她来说的,甚至觉得杨雪晴进宫的目的就是她。
这种心慌的感觉,要比她面对瑜嫔还让人觉得害怕。
真是死鸭子嘴硬!
杨雪晴真想哪小锤子敲开她的脑袋来看看,看看她脑子里都是装了些什么。
“蓉锦,我好言相劝你不信,那我也不勉强,原本帮不帮你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好处,甚至还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既然你不需要那便算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的,太子不会留你太久。”
到底是心软,就算是不能得到蓉锦的相助,她也还能找别的路子。可是想到来之前那两个宫女议论的话,她便觉得太子不会留着这个宫女了。
这一点蓉锦还不知道,以为是杨雪晴要跟太子说什么,顿时就急眼了,“你卑鄙!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只是个伴读,你说的话太子殿下也未必就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