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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途强撑着,眼皮艰难地睁开,脑中想的尽是高盅的奇怪举动,蜷缩在被窝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阿!”
猛地惊醒,萧平途仿佛刚从水中捞起,浑身湿漉漉的。抓起床旁的手机,才不过5点,至于那信号格,依旧空空如也,早在走进泰丰村,信号就时有时无。也是手机这样,再加上那女人哭声再未出现,他才返回房间等待天亮,否则早就逃出教学楼了。
山村连太阳也起得特别迟,5点也未升起,窗外黑乎乎的,寒风吹得比夜晚要来劲,卷断的残枝又啪啪、撞上玻璃窗。明知窗外的呜咽仅是咆哮的风在作怪,可萧平途却总忍不住将风响与昨夜的诡异哭音联系在一起,顿时丁点睡意也无。
坐在窗旁呆呆望着窗外,嗒、火苗迸出,燃起香烟,脑中未睡醒的昏沉随着一口口烟而消散。萧平途两指间夹着香烟出神,在大学期间拒绝香烟,连同学好友抽烟也会厌恶得皱眉的他,不知从何时起拿起火机,抽上香烟,时时将自己笼罩在烟雾中,仿佛吸入肺中的微微呛痛能将他从霉运中解救出来。
“渐渐变成曾经讨厌的那种人,也许是我最大的悲哀吧!”心中默默想着,香烟缓缓燃尽,萧平途才勉强收回发散的思維,将注意力放回昨夜的怪事上。
昨日的劳顿,传说的阴影,高盅的古怪,夜晚的女哭……窗外黑暗褪去,却未迎来等候已久的曙光,窗外浓雾笼罩,能见度低得可怜,与迟迟不肯离开的黑暗在效果上类似,将教学楼笼罩住,仿佛切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科技的世界,拼搏争上,尔虞我诈;一个世界灵异恐怖,夜半女哭,骇人心弦;一个世界要财,一个世界要命;坐在这个世界里,向往那个世界,宁舍财不丢命,萧平途阿萧平途,你呀的就一俗人!
外面的雾悄悄散了,也不知是何时散开的,也许是太阳高高升起时,也是是孩子们活泼踏过校门时,当当当、一阵平缓有序的敲门响音将神游物外的萧平途敲醒。他恍惚回神,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在他脸上,那通透淋漓的柔和阳光似乎将躯体上下的阴霾驱散,硬挺着不眨眼,想要将这舒爽的感觉留住。
当当当、门外的人一点也未不耐烦,敲门依旧平稳有序,也不开口,就一直翘着,这股执着劲萧平途甚至相信如果他不回应,门外的人也许会一直敲下去。别问他为什么,套用女人口中的托词,感觉,是一种感觉。
眷恋不舍地离开窗旁,萧平途走向房门。也许听见了脚步声,门外有序的敲门礼貌地停了下来,打开门,萧平途有些意外地看向门外的人,本以为能耐心又执着敲门的人会是个女人,事实却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方挣正对着门,见门打开看着萧平途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内的浓厚味道狠狠呛住,忍不住咳嗽连忙后退。萧平途不由愣住,不由回头看去,却见窗旁的地上密密麻麻的烟屁股,那数量极有可能是他所有的存货。尴尬地摸了摸鼻翼,讪讪地解释道:“借烟消愁,借烟消愁!”
萧平途的解释,反让方挣举足失措,连忙放下捂鼻的手,强忍着萧平途浑身刺鼻的烟味,说道:“对不起,我的反应有点大……我叫方挣,在学校教数学,是校长嘱托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习惯吗?”
两人简单的交谈,方挣传达校长的关心与问候,萧平途趁机询问学校教师的信息,达到各自的目的,满意地相互告别,方挣准备给孩子们上课,萧平途返回房内拿起洗漱工具。从刚刚的谈话中,他如愿地获得了高盅的信息,高盅是教语文的,今天下午才有课,大半天会在办公室里进行备课。
满腹心事的萧平途简单洗漱,也不管房内呛鼻的烟味与烟头,径直往二楼转角的教师办公室走去。教学楼共三层,可正在使用的只一楼与二楼,泰平小学满打满算才200个学生,教师才区区六个,办公室自然不大,各自拥有一张办公桌,幾乎将办公室挤满。
说来也巧,办公室里只高盅一人低着头在备课,萧平途走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这栋教学楼,高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专注备课的高盅明显吓了一跳,抬头看见萧平途,又听见他说的话,低下头继续备课,口中随意地回答道:“这里能有什么事,萧老师安心在这里住下,别听那些风言风语。”
紧盯着高盅拿笔的手,那只手正微微颤抖,使得高盅连连写错字。萧平途愈发肯定高盅知道些什么,双目半眯,遮掩住锐利的眼神,直接扔出颗‘炸弹’,“昨夜我听见有女人在哭……”
高盅手上颤抖,脑门冒汗,那装出的从容姿态却是消失得干净,口中喃喃道:“又来了……又来了……”
“你果然知道……什么又来了?”萧平途追问。
高盅小心翼翼看了看左右,仿佛在警惕什么,可除了萧平途,周围什么人也没有。萧平途知道,这是一个人要吐出秘密前警惕的表现,也不催促,不管这秘密是什么,看高盅的紧张,这秘密也许埋在心底很久很深,慢慢演变成梦魇,时时抓挠着他。否则才36岁的他,如何会白发丛生,尽显老态。
“你不用担心,那东西不伤人的。”简单的说出这句话,高盅仿佛在安慰萧平途,又仿佛在安慰自己,“两次,我经历过那东西两次,我活得好好的,那东西不伤人的,不伤人的。”
萧平途一边吃惊于高盅的话,一边看着高盅,心里默默道:“不伤人,也未必不害人。36岁你变成这样,老得娶不上媳妇,未必不是你口中的那东西的功劳。”
“十二岁我听过那东西的唱歌,二十四岁我听过那东西的哭……”高盅突然停下来,对着萧平途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反射着阳光,“你肯定好奇我口中的那东西是什么吧?!那是鬼,一个女鬼……”猛地扑向萧平途,双眼死鱼样的凸起,口中连连嘶吼,“你相信我,我真的听见过女鬼唱歌和哭泣,那是个老鬼,48年的老女鬼……黄晞……阿!你别过来!别过来……”
“黄晞?”转手将扑来的高盅按住,萧平途咀嚼着这个名字,依稀觉着如此的熟悉,可脑中就是将将要出却偏偏不出的感觉。将发疯发狂的高盅交给赶来的其余教师,这时的高盅突然从疯狂中恢复过来,朝着萧平途大呼大喊:“黄晞……废屋……黄晞……废屋……”
看着挣扎不已的高盅被教师拖走,萧平途思索着,在泰丰村能被称为废屋的,也就那一处地方——黄家旧址!
“嗯?黄家?黄晞!”事情愈发诡异,废屋能解开谜团吗?萧平途有些怀疑。
看着面前残破的大房子,这就是荒废四十来年的废屋,杂草丛生,早不复昔日辉煌。一朵阴云挡住明媚的阳光,阴影下的废屋显得昏暗,除了草与蜘蛛网,废屋附近连颗树也未生长,似乎只有生命力顽强的杂草才能在这里生存,又或者只有这里才适合生存。
脑中的某根弦仿佛被拨动,那欲吐不吐的熟悉似乎又清晰了许多。萧平途皱着眉,咬了咬牙,抬步走进废屋,远处的大树在寒风中摇曳,好像某人在挥手告别。
废屋里远比外面看起来的残破,破破烂烂的样子,难怪穷乡僻壤的泰丰村中没人在这里落脚。看着废屋中残留的物件,当过古董店伙计的萧平途看得出,这些个东西在当年如何的奢华,可如今,落得这幅残破,所以说,时间那,才是那把最是无情的铅笔刀,再如何完整,转呀转,甩掉碎屑,转得光秃秃,干干净净。
幼时的记忆翻滚,废屋除了残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好像……好像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是什么?”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萧平途跌跌撞撞在废屋中搜搜寻寻,感觉中那幼时藏起来的东西与教学楼的灵异有着密切关系。这感觉,狠狠地拨动了脑中那根弦。
“是这个!”拨开两块石头,墙上露出个洞,里面塞着相框。这是幼时在这里作藏东西的游戏时所藏的那个东西,玩到最后誰也未曾找到,最终连藏它的他也早就抛进记忆角落,今天才莫名地想起。
嘴角勾起抹轻松的笑意,幼时的记忆多么美好,多么单純,多么的纯粹……萧平途拿出相框,木头相框早没有原来的颜色,腐朽地散出扑鼻的味道,里面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一个甜甜笑着的女人穿着绣花鞋俏生生的站着,嘴角的美人痣顽皮在酒窝旁,开心与快乐永远定格在那一瞬。
剥掉腐朽的相框,萧平途拿出照片,不经意间发现照片背面娟秀的字体。
“与你一起,真好!”落款赫然写着‘黄晞’,下面连日期也写得清清楚楚,1966.4.27。
“你就是黄晞?高盅口中的那东西?”萧平途摸着发黄的旧照片,看着照片中甜甜笑着的女人,如果这是真的,什么悲伤让你哭泣,眷恋得不舍得离开?与你一起的人吗?
捏着照片,萧平途在废屋中转来转去,想再找出些线索,却在废屋后找到一块石碑,上面模糊写着‘黄晞之墓’,奇怪的是,除了这里其余地方都长满了杂草。
“难道真是有什么怨气太重,连杂草也长不出?”心中揣测,萧平途不由走近那处突兀的地方,蹲下来摸起土壤,松松软软的,不似自然形成,反而像刚刚翻过。
随意掰断根木棍,萧平途甩开膀子在空地上刨了起来,刚刨了一会,便渐渐挖出破碎的杂草,双目一凝,果然被挖过!而且挖过不久!挖这里干什么?难道……
心中有所猜测,萧平途靠根木棍疯狂的掘土,满头大汗,却未曾发现一座坟墓中该有的东西——骸骨!
“有人盗墓!”脑中闪过这四个字,萧平途神情凝重,事情变得愈发普所迷离。
萧平途捧着热水,双眼看着对面老汉,耳中听着没牙老汉的絮絮叨叨,八十来岁的老人精神头十足,拉住小年轻唠起家常那是个没完没了。
“黄晞?黄家那个丫头……哎~!那丫头不堪凌辱才自杀的……村长?村长当时是个16、7的红卫兵……也是造孽……老汉悄悄跟你说哦……黄家丫头被凌辱时,村长就在现场……”
听到这里,萧平途双眼眯起,村长,又引出了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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