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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攥着那个木片,要是真的和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一句话“回到最初”说出来就能放下中间的种种,回到最原始,最单纯的时候,但是地球虽然是圆的,时间不是轮回的,如果真的都能这样,就不会有所谓的遗憾了。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夏晴慌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妈妈,慌忙擦掉自己的眼泪,轻咳一声确定哭腔不会这么明显,才接起来:“妈妈,什么事?”
李秀兰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晴晴,你快点过来人民医院,夏天刚才玩着的时候突然昏倒了,鼻子一直流血,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进了急救室了。”
夏晴愣住,手一松,手机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面。在安静的餐厅里面显得特别的刺耳,路皓南看着她的脸色迅速白了,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一般,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问她:“怎么了?”
夏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但是抖得很明显,几乎都要凑不成完整的句子:“夏天……生病了,快点去医院!”
路皓南立刻站起身,夏晴终于完全反应过来,脚下都是软的,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一下,路皓南眼尖看到,伸手扶她,却被她匆匆躲过,迅速地往外面跑。
实在是太紧张了,夏晴出了门就要直接往外面走,路皓南迅速拉住她的胳膊,让她面对着他:“晴晴你冷静一点!”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丢了魂一般,恐怕到了医院,她也要进病房了。
他的声音里面仿佛有魔力一般,里面虽然是不送抗拒,但是却让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夏晴闭上眼,用力出了一口气,单手将头发全都撩起来,放开手,眼睛里面恢复了正常:“好,我没事,我们快点过去。”
路皓南将车从车库里面开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走,等到到了医院,夏晴没有等到路皓南停车回去,就往里面走,问了一个护士,立刻往急救室跑去。
李秀兰和夏忠民都在门口等着,看到夏晴过来,都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急救室的灯还是亮着的,夏晴看了一眼,隔着厚厚的布帘,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夏晴问李秀兰:“妈,到底怎么回事?夏天怎么会突然昏倒?真的有这么严重?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李秀兰摇摇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说了一句不舒服之后就栽倒在地上,然后鼻子就一直流血,你爸爸直接打了急救电话,送到这里来了,医生还没有出来过,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夏晴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面,怎么会这样?夏天前几天还好好的给她打电话呢。
路皓南从走廊里匆匆地跑过来,看了一眼颓废坐在椅子上面的夏晴,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李秀兰和夏忠民,皱起眉,坐到夏晴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说:“没事的,小孩子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跟自然,夏天这么健康,肯定只是一点小问题。”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还是努力安慰她。
夏晴用双手捧住脸,闭上眼,脑子里纷乱得不知道怎么整理,夏天一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会突然昏倒?各种各样的想法掺杂酝酿着。
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但是神色并不轻松,夏晴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突然昏倒?”
医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他需要进一步做体检,你们家长要做好心理准备,据他的症状来看,应该是血癌。”
夏晴感觉被什么重重地打了一下,她需要反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血癌?夏天怎么会得那种病?脚下逐渐不能支撑住她全部的重量,眼前一黑,身子软下去。
路皓南在旁边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眉毛也紧紧地锁住,旁边李秀兰和夏忠民也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可能是这个情况,夏晴已经因为严重的刺激没有了意识,路皓南将她抱起来,匆匆地找到另外的病房,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
夏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夏天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面,他和往常一样趴在电脑前面玩,抬头看着她开心地笑,突然站起来往外面跑,她想要伸手拉住他,但是却没有抓住,看着他的小身影越来越小,她匆忙追出去,但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她着急在原地大喊:“夏天!”
但是夏天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还是一直不停往前跑,她看见他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裂缝,但是夏天还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往前走,夏晴却感觉自己的喉咙越收越紧,渐渐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夏天离那个裂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纵身一跃……
“夏天不要!”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句,眼睛迅速地睁开,看着自己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剧烈地喘息着,想着刚才的梦境,猛然坐起来。
“晴晴,怎么了?做噩梦了?”一直守在旁边的路皓南从刚才就看到她睡得很不安稳,突然大喊一声后坐起来,应该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夏天呢?夏天在哪里?”从梦境里面出来,还是心有余悸,看了一眼周围,应该就是医院,夏天现在怎么样了?匆匆掀开被子,就要往外面走。
路皓南伸手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晴晴,你不要激动,夏天已经醒了,现在伯父伯母正在看着他,暂时没有什么事情。”
“我刚才……我刚才看到夏天……”夏晴无助地看着路皓南,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己刚才梦到的东西,她突然有一种要失去夏天的感觉。“晴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医生不是说现在夏天的结果还没有出来,还不确定吗?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要怎么让夏天看到?”路皓南看着她。
“可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我总是有一种也要失去夏天的感觉。”夏晴摇着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心里的感受。
路皓南注意到她话里面的那个“也要”,神情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恢复正常,将她揽进怀里,慢慢地拍着她的背抚慰道:“现在的医术都这么发达,夏天一定会没事的,他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失去了。”
夏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什么报应,刚刚让她失去了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现在又要失去已经三岁多的夏天,她承受不住这样连续的打击,为什么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要落在她的这里?
“你现在好好平静一下,待会我们还要去看夏天,他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担心的,今天下午,夏天的结果就出来了,我们一起看看,没有什么问题最好,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怎么能行?”路皓南知道,夏天出事对辖区内给简直意味着灭顶之灾,但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只能听天由命,努力做到最好。
夏晴深吸一口气,他宽阔的肩膀让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考虑,仿佛只要是在这个怀抱里面,就能不怕所有的狂风暴雨,她现在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要是没有人来支撑住她,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
双手在脸上揉了两把,努力地笑了笑,说:“走吧,去看看夏天。”
到了病房外面的时候,夏晴的手放在门把上面,却迟迟没有按下去,到了这里她还是害怕,要是待会自己控制不住,哭出来要怎么办。
路皓南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眼睛里面也满是心疼,现在的夏晴一点也不像平常在职场的时候果断的她,就只是一个为孩子担心的妈妈,脆弱无助。
但是现在的时候已经是绝对不允许她再退缩的了,她必须要面对所有的结果,是好还是坏都只能认了。
夏晴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推开门进去,夏天正在和李秀兰说话,看到夏晴和路皓南同时进去,立刻高兴起来:“爹地妈咪,你们都过来啦。”
听到他欢快的声音,夏晴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顺势掉下来,路皓南在身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夏晴立刻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笑脸走过去:“对啊,夏天怎么突然生病了,真的是吓坏妈咪了。”
夏天听到这个就有些挫败,仿佛生病是什么让他丢脸的事情,颓废地说:“我这次生病是不是很弱?是不是显得很没有用?”
夏晴咬住唇,但是很快又挑起眉:“生病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怎么会没有用呢?”
“可是男子汉怎么能轻易生病?我是要保护妈咪的呀。爹地就从来没有生过病。”夏天委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