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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校门口的小饭馆里见到了何阴阳,丫的脸色很憔悴,像得了重感冒一般,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咱还别笑话人家,我此刻比他强不了多少,冬天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只把一张脸露在外面。
"冬哥,你来了......"他神色呆滞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有着莫大的心事。
我也愁眉苦脸地坐在了他对面,我心想,这个时候你最好别跟我提你失恋之类的事,我现在可没那心思听这些。
丫的点了两杯茶水,咱俩就这么干坐着,只不过都坐立不安。
沉闷了片刻,何阴阳终于忍不住了......"冬哥,我得病了!"
听他这么说,我身子顿时一怔,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我一直在等他跟我说。
他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经过,偷偷地把腿伸到了桌子外面,小心翼翼地把裤脚挽了起来,顿时,一层厚厚地红毛出现在了我面前,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丫的竟然比我还严重!
果然,何阴阳也得了怪病,那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一定是跟棋盘山有关了!
见有人过来了,丫的又把裤脚放了下来,收回了桌子底下,一脸抑郁的看着我,"冬哥,你也长毛了吧......"
我点了点头,他说得没错,但是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我抿了抿嘴道:"我感觉这事八成是跟棋盘山有关,你记不记得咱俩在大墓里被那些死猴子追到了一个石室里......"
我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我想他应该能明白问题出在哪了。这个红毛我们都见过,就是那大红棺椁里的大粽子的。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又沉默下来。
这件事属实太邪乎了,让人理不清头绪,咱俩当初不过是在石室里待了一会,怎么就会得这么怪病呢?
难道那大粽子身上有传染病?古代的传染病也太过恐怖了一些,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让人长毛的传染病。
一想起当初在石室的那一幕,我俩就觉得诡异,当我俩躲到石室里面的时候,那些山魈都在门口徘徊,没有一只敢进来,莫不成它们知道那石室里有传染病?
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猜测,猜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无法知道真相,问题就始终得不到解决。现在红毛已经长到了腿上,如果再这样下去,咱俩早晚有一天得去水帘洞讨生活了。
"冬哥,要不咱找人给看看吧......"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找谁啊?
这病医院指定看不了,得找高人。我们认识的有数的几个高人,白眉老道已经归天了,太极老头也走了,至于那个臭道士,也不知道他嗝屁了没有,大黄前两天回去了,到现在也没捎信回来。
"走吧,咱俩去上帝庙看看,兴许野狗道长已经回来了呢。"我俩出了饭馆就上了公交车。
已经好长时间没出门了,坐在拥挤的车上,突然感觉一阵心慌,恍惚之间,我突然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一闪而过,那人身上长毛了殷红的毛发......我瞬间睁大了眼睛,但再看去时,却发现前面的,只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郎。
我深吸了口气,或许是错觉吧,得了这怪病之后,我都感觉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
到站的声音从车厢的广播里传来,我和何阴阳随波逐流地下了车。之后,打车直奔城关的上帝庙,如今,也唯有把期望寄托在臭道士的身上,我俩前所未有地希望能够见到他。
但我们失望了,臭道士竟然还没有回来!棋盘山一战到今天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吧,难道丫的真的嗝屁了不成?
"汪!我师父圆寂了,我师父圆寂了!"
见到大黄的时候这小子高兴的不成样子,本想要告诉它圆寂的真正含义,话到嘴边又有些于心不忍。
我摸了摸大黄的狗头道:"你师父还有什么亲友没有,他圆寂的事,亲友都知道了吗?"
我语气有些淡淡地伤感,臭道士这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救过咱俩的命,如果还有亲友在世,咱俩说什么也都应该去探望一番。
"汪!我师父没有什么亲友,只有一个疯婆娘!"
"啥?他结过婚?"我和何阴阳突然感到不可思议,这年头道士结婚不稀奇,稀奇的是就他那熊样居然还能讨到老婆!
"汪!没领证,但我还是管她叫师母!"大黄很认真的告诉我俩。
奶奶的,竟然还是非法同居,这臭道士胆子也忒大了吧。
"他家在哪?带我俩去看看。"我俩决定去探望一下臭道士的遗孀,出于人道主义。
"汪!那好吧,带你们去可以,但如果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怨我!"
我俩不懂它什么意思,难道那疯婆娘很凶吗?咱俩大老爷们还能怕了一个女人不成。
城关的胡同很窄,大黄带着我们在胡同里左拐右拐,走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从外面看去就知道这家挺破的,大门上的朱漆已经掉落的不成样子,门上贴得两个门神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了,只剩下两颗狰狞的头颅,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没想到臭道士家里还挺清贫的,多少有点让人感到意外。
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我和何阴阳重重地扣了扣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显然是有人。
咯咯!
不多时,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发出陈旧的声音。
我俩一直在猜想臭道士的疯婆娘是什么样子,没想到首先从门缝里探出来的竟然是把菜刀!
还没看到家里的主人,那大菜刀已经疯狂地朝着我俩劈砍而来。
我日!哪有这么迎接客人的!我俩吓得撒丫子就往外面跑。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娘们的咒骂声,"你个不要脸的狗道士,两个月了都不找家!你把老娘这当成旅馆了吗!你以为老娘是妓女吗!"
声音如此豪迈让我俩惊恐的对视了一眼,那婆娘竟然把俺俩当成臭道士了!我俩终于明白大黄刚才的话了,这哪是什么疯婆娘,简直就是精神病啊!
"站住!"
一声河东狮吼,止住了我俩逃窜的脚步,我俩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婆娘出现在我们眼前,此人年龄有点说不准,说三十太年轻,说四十又太老,模样长得倒还挺俊,有点风韵犹存的味道,可是那邋遢的模样属实无法让人恭维,难道这就是臭道士的遗孀吗?这老小子口味儿也太重了吧。
"你俩是什么人?"那婆娘细细地打量我们,目光十分古怪,就仿佛在看两个小动物一般,让我俩不寒而栗。
"大姐你好,我俩是张道长的朋友,特来看望他。"看着那婆娘手里明晃晃的菜刀,我咽了口吐沫道。
从大黄那里得知臭道士姓张,本来我俩是来探望她的,可瞅着架势我俩原本的想法瞬间荡然无存,先留下小命再说吧。
那疯婆娘听说我俩是臭道士的朋友,脸色顿时缓下来,把菜刀背在了身后。
"原来是那狗东西的朋友,那可不巧了,他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家了,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疯婆娘愤愤道。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他男人嗝屁了,我俩顿时为难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告不告诉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俩告诉她之后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我俩倒真怕她失去理智把咱来给剁了!
"你俩过来!"疯婆娘居然朝我俩勾了勾手。
我俩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不知道为啥,这娘们臭我俩的眼神怪怪的,隐隐之中竟然有着一丝惊喜,她不会是耐不住寂寞,想跟我俩......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疯婆娘把咱俩领进了院子,本来我俩是不想进门的,可是那明晃晃的大菜刀有意无意的在我俩眼前晃悠,就是想说个‘不’字也难。
砰!
等我俩进了院子之后,她家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疯婆娘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俩,我俩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看这架势,这婆娘真的是要图谋不轨啊!
我心想,毁了!今个儿哥们的处男之身终于要终结了,而且还是被......他奶奶的,什么世道,臭道士啊臭道士,哥这辈子的清白全毁在你婆娘的手里了!
那婆娘插上门就自顾自地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这时我俩才发现,丫的竟然在磨刀!而在磨刀石的旁边,正有一只被捆住双脚的大公鸡,在地上扑腾着。
大爷的,瞅这模样,这娘们竟然是要杀鸡!
我俩可不认为她杀鸡是为了招待咱俩,因为我俩还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大供桌,桌子上齐刷刷摆满了祭祀用得东西,什么五碗菜啊,红点馒头啊,甚至还有一个狰狞的大猪头!
这娘们大白天的在家里捅咕什么呢?她叫我俩进来到底要干嘛啊,整得我俩心里直打鼓。
我俩本想问问,可是话到嘴边愣是没敢出口,瞅这娘们磨刀霍霍地架势,我俩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他大爷的,大黄这狗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来的时候也不说清楚,早知道这婆娘是个精神病,俺俩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你俩就别装了,是那狗东西让你俩来的吧。"疯婆娘瞥了我俩一眼,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他这回倒还真办了点人事,知道老娘端午要祭神,还特地送了两个阴阳童子来,老仙家可就喜欢这小童子的血咧!"
她说完这话之后,就直愣愣地瞅着我俩,一口大菜刀狠狠地剁在了菜板上,让我俩汗毛都倒竖起来。
她刚才说啥?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