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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瑶一路走一路查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有一件事她想不通,整个村寨中受到死气侵蚀的只有这些茶树,其他的树木杂草虽被阴气侵扰长的衰败,却也不至于像这些茶树离死只剩下一口气。
“苗生,你们村这些茶树有多少年了?”众人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走出辛家老宅一路顺着村边小路上山。
苗生低头想了下说,“据村里人说最多的有近千年了,最少的也二三百年。我们寨子位于山麓中区,气候,湿度都非常合适茶树的生长,家家户户世代以山茶为生。只是从前年开始,村里的茶树都生了病,越来越萎靡,产量渐渐少了,大家生活都很艰难。”
“没请果木专家来看看吗?”彭格插话,“像这种深山老茶,生命力极强,一般不会无辜枯死,除非环境巨变。”
“请了,来了几批人都看不出所以然来,久而久之,人们都失望了,都说寨子里风水坏了。有人还为此迁怒姑婆,说她害了大家。这些人也不想想,姑婆在村寨中住了二十几年,如果她坏了风水,茶树早就死绝了,还会等到今天!”
苗生愤愤不平。
山间路窄,众人一个挨一个走,苗生走在最前边,郭瑶紧跟其后,谷小米拖着小山似的行李包,愁眉苦脸落在最后。
“奇怪,根都烂成这样了,茶树却依旧吊着最后一口气,不可思议……”郭瑶蹲下身子,继续查看茶树的根。
同寨中的老茶树一般,山上的茶树也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却依旧顽强的坚持着。
连看了十几颗树,棵棵如此,却看不出所以然来,郭瑶只得放弃继续探查下去的冲动,一干人慢慢悠悠上山上爬。
一路走来,山上的茶园大多如此,衰败之气感染了众人,身子越走越疲惫。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谷小米实在迈不开腿了,一屁股坐在路边说什么也要休息。众人无奈,只得依她。
等众人都坐在道边上了,谷小米又不老实了,揪着地上的杂草运气,石块土坷垃扬得到处都是,一个不留神还把野藤看成蛇了,大呼小叫一通,恨恨拽着野藤撒狠,结果把藤根都从深土中拉了出来。
带出一堆土层深处的杂物,黑乎乎的,丝丝拌拌。
看着这团蛛丝似的东西,郭瑶楞了。
“蛇灵草?”郭瑶几步冲了过去,低头捡起那团黑乎乎的丝状物,入手黏滑,带着股腥味儿。
“这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邓世杰厌恶的一皱眉,躲在一边。
“蛇灵草俗称鬼草,只能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底,是一种寄生草,靠吸食其他花木的营养存活,不过它很害怕日光。通常不会潜伏在离地面这么近的土层。”
随着郭瑶的解释,这团蛇灵草居然缓缓蠕动了,阳光透过枝叶射在它身上,吃痛般拼命向土里钻。
谷小米一脚踩住,恨恨道:“我看就是这种鬼东西汲取了茶树的营养,寄生虫,不劳而获!”
挣扎片刻,粘稠的草突然不动了,狭长的草体迅速干瘪,脱水死了。
“真是这东西害了茶树吗?“苗生来了精神。
“挖开看看。“郭瑶对着被谷小米拽开的土坑比划。
土坑一侧恰好生着一株半死不活的茶树,刚才那根野藤就是缠在它的树梢上,这才把蛇灵草带出深土。
“我来!”邓世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对竹刺,挖掘起来,苗生也摘下蔑刀顺着缝隙向下挖,挖了足足半米多深,这才露出茶树腐败的树根。果真发现一串粗壮的蛇灵草。
和谷小米拽出的那根细弱发丝的枝蔓不同,这株蛇灵草茎叶极其肥硕,众人能清楚看到无数墨绿色的汁液顺着纤长的草杆流淌,一部分枝蔓扎入茶根深处,另一端通向地底。
“该死,原来这狗东西害了茶树,看我砍死它!”苗生举起蔑刀就要斩,郭瑶一把将他拦住,眸光紧盯着地下蔓延的蛇灵草,抬手一指,“山上那片翠绿的茶园是谁的?”
隔着茫茫白雾,一簇簇碧绿的茶叶在山崖间攒动,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
“怪了!山下的茶都半死不活,那片茶园倒长的茂盛。”谷小米个子高,垫着脚尖极目远眺。
“那是辛家父子的茶园,他们家祖上没有茶树传下来,就承包了村东的荒山,种了百亩新茶,长势非常好,没受到怪病侵蚀。”苗生恨恨揪着路边的野草,一脸气愤。
“除了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家的茶树没受害吗?”郭瑶从随身的布包中掏出一个圆盘,盘正中心有一个表针,一侧红一侧黑,其他方向隐隐镌刻着奇异的纹路。
“没,除了他一家其他人家都没种新茶,建一个茶园投资太大了,寨子里的人没几家投的起。哦对了,村南的长柱家种了几十颗果树,去年收入也不算少,他们家也没受害。这两年很多人都想改中果树了,又舍不得这些老茶,因为它们一直没死绝,每年好歹也能出产点茶叶,勉强能维持生计。”
苗生指着路边茶树顶端少的可怜的几片嫩叶苦笑。
郭瑶点了点头,双手并拢对着圆盘一晃。
表针疯狂转动起来,红与黑交织成一片。
不一会儿功夫,黑色那段停住了,径直指着一个方向,不停窜动。
红的那段却迅速开始褪色,好像失了血似的。
“瑶瑶,你又发现什么了?”彭格凑了过来,盯着圆盘端详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是测灵盘,可以检测所有生命体的能量传输方式。红的这段我绑定了这株枯茶,而黑的那段象征着那片生机盎然的茶园。”
众人一怔,齐齐低头看向红方越来越淡的表针,果真看到一股淡淡的红晕急速向着黑方蔓延。
“难道?”邓世杰眸光一亮,似想到了什么。
“走!再去测测其他茶树,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
连续测了五棵不同方位的将死茶树,都是一样的情形。众人都从茶根出找到这种粗细不同的蛇灵草,而红针与黑针的指示方向也一模一样。
“看来这果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郭瑶眸光闪过一丝厉色,有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控制了蛇灵草,利用这种植物掠夺天性,布下了一座耸人听闻的传灵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