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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冰妍冷哼一声,拿出一个档案袋扔在桌上:“我刚才给他拍过片子,你自己看。”
我拿过片子看了看,心情沉重不少,如果是单单一个眼球,让胆子大一点的外科大夫直接切除就行。
但是那颗眼球有神经和粗粗的血管,连在心脏上,是从心脏上吸取养分生存,也就是说如果切下去,心脏也会停止跳动。
“这不是普通的病,肯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得这样的脏病。这次你还有办法吗?”李冰妍出言讥讽道。
她的意思是医院就不要接洽这个病人了,这种病不是医生能治的了得。
“小江,你有办法吗?”院长陈琳目光期待问道。
“院长你给我点时间想想,下午给你答复。”
中午一下班,我就跑到医院门口老赵的店里,把这件事和老赵说了一遍。
老赵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东西我只听说过,叫仇眼,非常罕见。恐怕是这个老板得罪了什么人,人临死前的怨恨凝聚变成了这只眼球长在他的背上,这种怨恨非常毒,你最好也别插手,免得惹祸上身。”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有点失望的问道。
“施术者救人,施仁者救魂,这个世上有多少冤死的人你都能救的过来吗?”老赵笑了笑,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我默默的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里想办法,老枪做手术的经验最丰富,这件事他连问都没问,说明这个老狐狸心里没把握,不敢往自己身上揽。
但是就目前来说,这无疑是我翻身的最好机会。
如果能治好这个病人,能让郭副市长和院长陈琳高看一眼,不但外科副主任的职务能保住,老枪没几个月退休之后,正牌主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但是用什么方法好呢?
我点上一根烟,目光游离,这时看到了办公桌上,孙明的爷爷孙海营送给我的那把神奇的手术刀。
我心里一动,这把刀切过的伤口立马愈合,不会影响到心脏跳动,这不是切除那只眼睛最好的办法吗?
我风风火火找到院长陈琳,表明随时都可以做手术。
陈琳安排了一流的手术人员,包括内科的李冰妍和我一起,手术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
这天晚上,为了明天这个重要手术养精蓄锐,我吃了两片安眠药,早早睡下了。
但是这一晚上,我的梦就没停过。
我梦到自己在一个建筑材料杂乱堆放的工地上。
工人忙忙碌碌,但是突然一间正在装修的房子里燃起了大火,在浓密的黑烟里,工人从楼上跑下来。
梦里的画面好像被大火炙烤一样,明明晃晃,画面里还出现了章才,章才愤怒的冲着工人咆哮:“他妈的怎么回事?”
“好像是线路问题,着火了!”一个工人软弱的说:“李强好像晕倒了,还在里面,老板你赶紧让人去救吧?”
章才也慌了神,可是看到火越来越大,马上要烧到那些建筑材料,咬了咬牙:“他自己晕倒的,跟我没关系,死了就死了。你们快点把建筑材料搬出来!”
工人们一听,匆忙去搬那些贵重的建筑材料。
“先救人啊,你妈的。”我骂了一句,想上去救人,但是我这才发现我是在梦里,一步都走不动。
抬头看那间着火的房间,玻璃里面一个全身是火的人在痛苦的哀嚎。
那种哀嚎声惨绝无比,周围的工人都心有余悸抬头观望,就看见一只已经被烧焦的手打开了一扇窗户,出现一个已经被严重烧伤的脸,已经看不出人原本的样子了。
“快跳啊!跳下来说不定还有活路!”我心里焦急的呐喊着,楼层不高,跳下来说不定还有救。
但是那个人好像用尽了最后一抹力气,死在了窗口上,手指着楼下面如土色的章才,眼睛睁的大大看着他。
一个活人就这样被火活活烧死了,中间有几分钟时间,如果一开始就派人去救,说不定能救出来。
我正在惋惜的时候,那具烧焦的死尸,眼珠突然一转,紧紧盯着我看,那种眼神就像我在章才背的眼睛一模一样!
“砰”突然画面碎了,我也从梦里醒了,窗外的天色朦朦亮,我坐在床上点上一根烟压压惊。
我从小到大很少去建筑工地,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第二天,准备妥当,开始手术。
李冰研虽然平时看不起我,但是进了手术室就是个出色的医生,和我配合,忙碌但是井井有条的指挥着手术室现场。
给章才打了局部麻醉,等麻药起了作用,我从盒子里拿出那把奇异的手术刀。
“你确定要用这个?”李冰妍带着口罩皱起了秀眉,这不是专业的手术刀,难怪她会这样问。
我没说话,看着薄如蝉翼的手术刀锋,心里其实也没把握,但是机会就在指尖,把握不住转瞬即逝,所以也容不得我多想。
给这把刀消了毒,把章才翻过身来,我又看到了那只恐怖的眼睛。
看到眼睛,李冰妍和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回过头去不敢看了。
只有那只眼睛睁的大大,布满血丝瞪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但还是狠下心把刀刃朝着那只眼球靠近。
眼球可能也意识到我要用那把刀把他剜出来,眼球里的神采突然从愤怒变成了求饶,光芒也暗淡不少,最后流出眼泪来。
我心里称奇,同时想起了老赵说的那句话“施术者救人,施仁者救魂”。
我心一软,想起昨晚的梦,那个梦会不会是想告诉我什么信息?于是放下了手术刀:“先不做了,等病人醒来,我有话问他。”
李冰研有点不高兴,但是也多说什么。
毕竟做手术的是我,担责任的也是我,她以为我害怕了放弃这次手术。
等到章才醒来,他高兴的问道:“江医生,你帮我那东西弄掉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发现眼睛长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周围有没有人离奇死亡?”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给你钱,你给我治病就行!”听我问这个,章才面色一变,有点气急败坏说道。
“不说的话,我救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我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