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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不早,马思骏在为是不是给孙杨回电话而犹豫不决,孙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孙杨语气里略带不满的说:“马思骏,你去林老师家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你这一晚上到底干什么。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真是莫名其妙。”
马思骏的心里有愧,就说:“我上次到省城来办事儿,有个叫耿强的帮了我的大忙,我总要去感谢人家一下不是?那饭店太乱,我们两个人又喝酒,好多电话我都没接,回到宾馆住下来,我拿出手机一看,你打了这么多电话,我还正在犹豫,这个时候给你打回去是不是太晚了。”
马思骏也在为自己的撒谎感到欣慰,这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需要费多大的心机才能圆乎过去。
果然,这谎话就把孙杨给欺骗了,孙杨说:“你说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还去喝酒。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回,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时间晚不晚吗?你可别养成机关干部那种无所事事,无所用心的臭毛病。”
马思骏说:“好的,孙总,你的告诫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孙杨说:“你住在哪里,我有件事要当面跟你说。”
马思骏说:“时间是不是太晚了?你想过来的话,就到我宾馆来罢。”孙杨说:“这么晚了,我到你宾馆的房间里不合适,你住的宾馆里,有没有酒吧之类的地方,我们在那里见面吧。”马思骏说:“我住在果戈里大街凯旋宾馆,楼下有一个酒吧,我在一楼的酒吧间等着你。”
孙杨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马思骏想,也不知道孙杨来见自己要干什么,但秀峰岭古建筑的发现和保存维修,的确让有识之士感到欣慰,在这到处都是水泥建筑的时代,发现一个真正的历史遗迹,那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孙杨作为古建筑保护和维护工作者,更知道这里的价值。这要比一些政府官员只知道自己升迁,搞利益输送要正义的多。
正要出门见孙杨,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马思骏奇怪,总不能孙杨这么快就到了吧,再说孙杨也不知道他住的房间。马思骏走过去,没有马上开门,问:“是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语调生硬,但声音非常好听的女子的声音:“您好,您是马先生吗,允许我进来陪你聊聊天吗?”马思骏一愣,心里琢磨着,说这样语调的女孩儿到底是哪里的人,他忽然笑了,一定是老毛子的女孩儿,宾阳市这个离俄罗斯很近的远东大都市,一百年前这里又叫做东方莫斯科,有很多俄罗斯的历史遗迹,宾阳市现在也有很多漂亮的俄罗斯姑娘,都喜欢到这里学习,生活和发展。
既然是俄罗斯女孩,那就一定是非常漂亮的,马思骏就想看看这俄罗斯女孩儿到底有多么的漂亮,打来门,马思骏眼前一亮,门外果然站在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窈窕,皮肤雪白,美丽的无法形容的漂亮女孩儿,那女孩首先自我介绍说:“我叫尤丽雅,是来自乌克兰的女孩儿,在这里留学,我在读大学的间隙,出来练习汉语,结交一些中国朋友,也顺便挣点外快。我不强迫你。”
马思骏想,乌克兰这个国家命运多舛,目前还在经历着战火,这个尤利娅远离家乡,到宾阳来留学,也让人敬佩,就笑着说:“尤利娅,你的汉语说得很好啊,你来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尤利娅说:“我来这里一年两个月零十二天,你就让我在门外跟你说话吗?”
马思骏倒也很想跟这个美丽的乌克兰女孩儿多攀谈几句,但孙杨马上就到,他说:“我现在下楼去见个朋友,你如果愿意的话,一个多小时之后,你可以在敲我的门,我们可以聊聊天,我也可以给你付费用。尤利娅,你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儿。”
尤利娅对马思骏的应诺很满意,脸上更是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说:“我更喜欢像您这样的高大男人,很像我们欧洲男人那样的威武雄壮,亚洲男人威武雄壮的并不多。那好,你下楼去见朋友。我一个小时之后,一定准时在你房间的门口。尤利娅对马思骏微微地鞠一躬,然后扭着好看的腰肢,消失在马思骏的视野里。”
来到了一楼的酒吧间,稍微等一会儿,就看到孙杨俏丽身影走了进来。孙杨也是娇媚的女人,跟刚才的尤利娅一比,一个是欧洲佳丽,一个是亚洲美人儿,很难说出谁更胜一筹,但尤利娅那单纯天真的模样,却是孙杨这个成功的女商人无法相比的。马思骏对孙杨摆摆手,孙杨走过来,在马思骏的对面坐下,凝视着马思骏的脸,像是要发现他的什么秘密,
马思骏一阵心虚,想到刚才跟林子颖发生的那场不该发生的暧昧,就觉得自己像做了贼一样。孙杨跟陈邦国的关系,那是很难猜出来的,也许正是孙杨跟陈邦国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对林子颖就更加关注,马思骏略显不高兴的说:“孙总,你怎么这么看我,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吩咐吗?”
孙杨说:“你明天确定能见到韩副省长吗?你向韩副省长汇报的内容想好了吗?你准备把我们之间的价格拉锯战,也直接汇报给韩副省长吗?”
孙杨提出这几个尖锐问题,就拿清亮的眼睛盯视着马思骏。如果没有晚上跟蒋子涵的通话,他还很难回答孙杨这几个问题。
马思骏显得胸有成竹,喝了口咖啡,说:“孙总,你提这几个问题还真是很难回答,不过,你放心,我好容易见到韩副省长,一定要把该解决的问题,彻底解决掉。面对未来的秀峰岭古镇的建设,面对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留下来的古建筑,绝对不是你我之间的价格争斗问题,而是秀峰岭镇领导班子,在这项工作中表现出什么态度的问题,现在镇里的领导,把秀峰岭古镇的建设,当成一块敲门砖,谋取利益的手段,就是从这样的出发点做事情,我们精心保护的古建筑,就一定会毁在他们手里,而建设秀峰岭镇为整个东北地区历史文化风情小镇的计划,就很可能会毁之一旦。”
听到马思骏能站在这样高度和层面上,考虑秀峰岭古建筑的维修问题,让孙杨非常满意,脸上流露出了笑容,说:“马思骏,看来这一个多月的官场你没有白混,虽然是同一个问题,但是怎么说,站在什么高度上,解决问题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样。我到这里来需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价格的问题好商量。我也是一个古建筑的保护者。如果继续在价格方面纠缠,影响古建筑的维修,让地方政府大行其道,搞一些利益输送,毁了那片无法复制的历史遗存,我们这些人就是罪人。价格问题,我可以让步,但这并不是贱卖我的作品,而是我对古建筑爱护。”
马思骏一阵惊喜,兴奋的心无以言表,猛地抓住孙杨的手说:“孙总,你能这样表示,那我是太高兴了。但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我们的意思是一致的,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现任的秀峰岭镇主要领导,打着建设秀峰岭镇历史文化风情小镇的名义,做出有损于历史文化建筑的事情。现在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是现在的镇委书记还在任,他就决不会一心一意的建设秀峰岭古镇,他们的心思并不放在这里。”
孙杨说:“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难道我压低价格,他们也不会接受我吗?”马思骏说:“孙总,这里的问题我想明白的,就是你把价格压的多低,我们秀峰岭镇现在的主要领导也不会考虑到你,现在他们拼凑的施工队,是以穆林县建委的名义,其实是我们镇委书记的外甥搞的,这里的情况是不言自明的。所以价格的问题,我们可以留做最后的底牌。”
孙杨满意地笑了,她似乎期待着的就是马思骏这句话,维修秀峰岭镇的古建筑,是她志在必得,但她也不想光是赚取名声,赔本赚吆喝。
孙杨说:“看来我们没有白交朋友,你也了解了我这么一个人,当然,我们也都是陈教授的弟子,都知道抢救历史文化,尤其是已经被损坏的差不多的历史古建筑,是他的终生愿望,也是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责任,我也看出你是真正担当责任的人。好,我看到楼上有一个歌舞厅,何不上去放松一下,也缓和一下你这忙碌的一天的身心?”
马思骏当然高兴接受,说:“那可太好了。有你这个大美女陪着唱歌跳舞,那明天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会对付得过去。”孙杨笑着说:“难怪陈教授说你变了,变得油嘴滑舌,官场气息太重。”马思骏叫道:“这可是太过冤枉我了。我觉得我还是那个我呀。”孙杨说:“好,你还是那个你,上楼吧。”
孙杨拉着马思骏的手就上了楼,进了沸腾的歌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