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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错嫁
到了和亲吉日,不单单是皇宫、醇王府,甚至整个皇城都是一派喜庆气氛。
毕竟是郡主和亲,礼仪阵势都十分隆重,这既是天都圣朝的脸面,更是对北狄的一番诚意。
按照公主出嫁的规格礼数,礼部早早将陪嫁的贵重物器、宫女下人送到醇王府。
当然其中是少不了出嫁要穿的霞帔凤衣,毕竟自今日起愫玉郡主便是北狄王妃的身份。
眼看时辰将至,服侍的丫环将宫里送来的凤衣呈上来。
愫玉知道那是皇后所赐,却连打开看一眼都没看。
反身走到衣柜前拿出早早绣好的嫁衣,仔细端详着。
这是她自己亲手绣制的,一针一线都不曾有半分偏差,因为这是她为与七皇子大婚准备的。
如今她已经没有资格嫁给七皇子,但她还是想穿上这件嫁衣上喜轿。
于是吩咐一声,几个丫环近前帮愫玉郡主仔细穿好嫁衣。
愫玉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娇美的容颜,虽然带着喜气,却终难掩一份落寞。
此时醇王爷与王妃前来与愫玉道别。
愫玉郡主由人搀扶着跪到王爷王妃面前磕头拜谢养育之恩,她刚刚磕完头,便被王妃一把拉起,抱着愫玉泣不成声。
“我的玉儿,今日走出这醇王府,母妃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心中实在不舍。”
“是啊玉儿,往后再不要那么任性,离开醇王府只怕就没有人护着你了。”醇王爷叮嘱道。
愫玉郡主看着王爷王妃一副不舍的样子,她倒是半点也不觉得难过。
劝慰道:“父王母妃多虑了,愫玉虽然成婚但也不会忘记您二老的养育之恩,但凡得空,便会第一时间回府探望。”
“玉儿啊,你可是去做王妃的人,再要回府,哪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王妃还要再说些什么,宫里送亲的人却在外面催促,吉时已到。
郡主和亲乃是国事,醇王爷与王妃再不舍得也不敢耽搁,急忙上前拉开王妃,愫玉郡主由人搀扶走出去上了喜轿。
大红喜轿抬出醇王府时,送亲的人已经排出了长长的队伍。
愫玉郡主在喜轿里向跟随的丫环问道:“留意着些,看看炫哥哥到了没有。”
“是,奴婢遵命。”
丫环回应着,转头四处察看,送亲的队伍里并没有七皇子。
于是悄声回复,“郡主,七殿下并不在送亲的队伍里。”
“废话!炫哥哥怎么可能跟这些人在一起,眼睛睁大些再给你找。”
愫玉在轿子里喝斥着。
丫环吓得后退了几步,然后走出队伍向周围寻找,尤其骑着高头大马的贵人。
可是人群一拨拨走过,根本没有七皇子的身影。
丫环虽然有些害怕,便还是硬着头皮跑上前再次向愫玉郡主禀报。
“郡主,真人不有,或许,或许七殿下他根本没有来吧?”
愫玉郡主果然很生气,大声呵斥:“没用的东西,滚!”
说完,愫玉一把撩起大红盖头从喜轿的小窗探出头向外张望。
七皇子她是最熟悉的一个人,他若在人群中愫玉一定会第一眼看到。
可是她张望了许久,依然没有见到七皇子。
她又撩起轿帘,除了有阵阵风吹进来,哪有七皇子的身影。
愫玉郡主神情落寞地坐在轿子里,双目无神地看向前方。
突然她心里猛在一惊,此时才发现送亲的仪仗不知何时已经出了皇城。
她急忙挥手叫来刚才跟轿的丫环,本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丫环根本不可能知道,便对丫环吩咐道:“快,去请喜婆过来。”
喜婆走近轿子一揖,“王妃,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
“轿子为什么出城了?”愫玉手指着前方问道。
“回王妃,送亲的路线都是礼部设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王妃放心便是。”
愫玉郡主虽心有疑虑,还是点了点头。
她此刻一心系着七皇子夜炫,哪有心思多想这些事。
可是轿子又走了好久,愫玉都感到有些乏累,轿子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一下愫玉郡主真的有些慌了,她一把扯下大红盖头,对外面的丫环大声吩咐道:“快去,叫他们停下,让前面的人来见我。”
很快有两个骑马的男子走近喜轿,“王妃,您可有什么吩咐?”
“告诉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一直都没见到北狄世子?”
“禀奏王妃,这是去和亲的路上。至于世子殿下他不可以随意出城,王妃自然见不到。”
“什么?世子还在皇城,那你们为什么走出这么远?”
“北狄之路遥远,皇上有旨命在下等人日出起程,日落方息,不得误了行程。”
愫玉愈发糊涂,颤声问道:“怎么是北狄?世子不是在皇城吗?”
“世子自然是在皇城,但郡主是要去做王妃又不是世子妃,当然只能去北狄。”
“北狄?王妃?世子妃?”
愫玉郡主在嘴里叨念着,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要嫁的人并不是叶然。
愫玉郡主看着前方人烟渐稀,一片苍茫,大声呼叫着:“停轿,停轿,你们快停下。”
轿子前的两人看着愫玉郡主发疯一般的喊叫,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望一眼打马而去。
喜婆见王妃不停叫喊,只得劝慰道:“王妃,喜轿是不能随意停下的,那样不吉利。”
“是否吉利关本郡主什么事,我要回去,我要回皇城回醇王府。”
“王妃不可任性,难不成是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吗?”
“违抗又如何?这根本就是欺骗。”愫玉像失去了理智一般。
“我的王妃啊,这话万万说不得。宫里来人时老奴是在场的,圣旨写的明白是送郡主北狄和亲,而且是王妃,可不是什么世子妃。”
听得这番话,愫玉郡主像呆傻了一般,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泪水簌簌而下。
许久,她慢慢回过神来,伸手拉下了轿帘。
但她并没有将红盖头蒙在头上,而是一直攥在手里,并慢慢地握紧用力地撕扯着。
只听得“嗞”的一声,红盖头被愫玉郡主一撕为二,手一松丢弃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