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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别提了,说来真是窝囊,我养鸡场所有收支情况都掌握在我老婆手里,她是我们养鸡场的财务总监。”
朱钢依然他觉得在装,年营业额好几百万的养鸡场,一年私存几万元,哪怕再厉害的财务总监也不可能发现,朱钢不想跟他多说:“7月30日傍晚6点到7月31日凌晨8点你在哪里?”
“朱队,这是什么意思?”他惊讶地问。
“你母亲包业菊死于这个时间段,这是法医尸检结果的证明。”
“难道你们怀疑我谋杀了我母亲吗?真是荒唐啊!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既然你不可能这么做,那你用不在场证明吧。”
“好吧,让我想想……那时我到底在哪里呢?”他自言自语着,“那几天我应该在养鸡场里,对,我在养鸡场里!”
“有谁可以证明?”
“没人能证明,我的卧室离员工宿舍将近30米,我那天回场里时,所有员工都已经睡觉了。”
“你几点回养鸡场?”
“10点左右吧。”
“当时你从什么地方回到养鸡场?”
“吃晚饭之后和几个朋友在蓝天夜总会唱歌,结束之后就回这里了。”
“你们这里有监控器吗?”
“没有,这里没值钱的东西,我收钱大多是让对方通过网银转到我账户上,或者用微信转账,厂里没有现金,连付工资也是从网上转的。所以,不用担心有值钱的东西被盗。”
“对警方隐瞒实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朱钢严肃地说。
“这点我知道,我们有法律顾问。”
朱钢结束了询问,和各位开车到东建市区找个小菜馆吃饭,朱钢说:“大家想一想,如何能证明黄二强当晚在养鸡场里过夜呢?”
“查看蓝天夜总会的监控录像,看他有没在唱歌。”车晓林说。
“这没有用,如果他唱歌结束之后开车去古坪村杀人呢?”小克说。
“去移动公司定位黄二强的手机信号。”车晓林又说。
“也不行,如果他把手机放在卧室里呢?最好的办法还是去晓阳乡派出所查看道路监控录像,那是唯一出入古坪村的道路,而且车辆非常少,很容易排查。”小克说。
“好,我们按照克警官说的去做,打道回府,明天去晓阳派出所看监控。”
朱钢他们通过查看晓阳乡的交通监控发现:黄二强于7月31日05:30:15开着车从古坪村方向的309乡道驶出,向晓阳乡方向驶去,黄二强隐瞒了真相,有重大的杀人嫌疑!
朱钢带着拷贝下来的监控录像,和小克、陈理、车晓林开车来到红强养鸡场,当黄二强看见他们再次光临时,脸色瞬间这得苍白如雪。
“黄二强,你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朱钢站在他对面,脸色阴得可以拧下水。
“我……我没说谎……”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你看看我们带来的录像吧。”
车晓林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播放器播放监控录像,黄二强的车和人清晰地出现在录像中,黄二强看完录像之后,心里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说一说吧,你为什么要弑母?”
“我没有弑母!我……好吧,我豁出去了,那天,我初恋情人杨梅甜约我去她家幽会,她老公带着孩子去旅游了,我们可以尽情开心。
“我担心她老公会突然回家,叫她来松荫县城开宾馆,她说老公和儿子已经用外省宾馆的座机给她打电话了,绝对不会回家,因为要守家,她不能进城,要我直接去她家。
“于是,我在蓝天夜总会唱歌结束后,回到厂里的山上抓八只土鸡放到后备厢,准备送给她,为了不让村民发现,我晚上10点半才出发,31日凌晨12点半才到她家。
“她嫁给古坪村的前面的村子,名叫香樟村,就这样,我在她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刚亮,我就离开她家了,因为我怕我老婆第二来养鸡场,发现我不在,会对我刨根问底,因此,必须在上班之前赶回养鸡场,不信你们可以去杨梅甜……”
“问她有什么用?她是你的相好,你们可以串供!”
“你们不是有什么那个……测谎仪吗?对她测一下就知道我们是不是串供了。还有,如果你们觉得我有罪,可以送我上法庭,我愿意接受任何刑罚,哪怕枪毙!”黄二强柔中带刚地说,和昨天的恭谦态度完全不同。
朱钢不想再和他啰嗦:“哪怕调查结果证明你没弑母,你也得坐牢,因为你对我们隐瞒实情,误导警方侦查工作!”说完就走出黄二强的办公室。
经过对杨梅甜的调查,她的口供和黄二强所说的完全一致,各种证据相互印证,最终排除了黄二强的嫌疑。
6
黄小强的家住在古坪村的南部,虽然没有和古坪村连成一片,但是也属于古坪村行政村管辖,它有个小名叫坑底,中国许多同一村庄,因为地理位置不同,一个村有好几个地名,古坪村就分成下村、坑底、西门下、大树下、水渠头等。
坑底只有12户人家,因为位于灵山山脚的底部,所以称为坑底,虽然说坑底有狭窄的含义,但容下12户人家绰绰有余,所以,房子与房子之音的间隙都很大,光线充足,每户人家都有小院子,住人非常舒服。
坑底前面是田野,再往前是一条溪,宽约十米,然后又是田野,与村西的包业菊的死亡现场隔岸相望,直线距离不会超过800米,这么近的距离竟然不知道母亲死了一个星期,不得不令人悲叹。
黄小强住的也是砖混结构的新房,外墙涂着浅绿色的漆,一共三层,每层150平方米,他家厅堂里堆放着一扎扎的烤烟,他老婆和小女儿在整理烤烟,看见小克他们来访,赶紧放下手里的烤烟站起来,双手不知放在哪里好,最终停在脏腑的围裙不断搓,好像没有见过警察一样。
朱钢问:“你是黄小强的老婆吗?”
“嗯。”她点点头,她今年才40岁,看上去像50多岁,满脸的皱纹,干涩的皮肤,不协调的五官,一付苦大仇深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她在家里没有地位,而且懦弱怕事。
“黄小强呢?”
“他……他上山砍毛竹去了。”她说话有点磕巴,不知害怕还是天生结巴。
“他什么时候上山的?”
“一大早就上山了。”
“打电话把他叫回家,我们有要事找他。”朱钢知道黄小强有手机,现在村民都带手机上山劳动,万一受伤或者家里有急事,好及时联系。
“这……我……我的话他不听。”
“把他电话号码报给我,我来打。”因为关强和村支书都上城里开会了,所以他们直接来黄小强家里。
她从睡裤袋子掏出一部廉价的老人手机打开,把手机里的通讯录里的号码找出来,递给朱钢看,朱钢接过手机,把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然后拨出去,很快就接通了,朱钢问:“你是黄小强吗?”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县刑警队的朱钢,我们有要事找你,请你马上回家,我在你家里等你。”
“刑警队?我没犯法呀,我还要砍毛竹,你们能给我误工费吗?”对方语气很强硬,又不耐烦。
“我们怀疑你谋杀了包业菊,你必须马上回家配合调查,否则让你吃牢饭!”朱钢听了对方的语气之后,有点不爽,口气比黄小强还硬。
“好吧,我就回家。”
“你几点钟会到家?”黄小强应该是胆寒了,所以妥协。
“现在是早上9点,我9点半应该会到家。”
半小时之后,一阵摩托车声由远而近,骑到门口,把摩托车支好,走近堂屋,把头上的斗笠脱下,再把系在腰上的柴刀解下,一起挂到大门后的墙壁上。
他举起放在案桌上的大茶缸,猛喝几口茶,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不情愿地望着朱钢他们问:“警察先生,我没犯法呀,你们这一个电话把我从山上叫回来,我最少要损失200元。”很少听到有人叫“警察先生”的,这在西方国家比较常用,所以,朱钢听起来有点刺耳。
“200元能有多大的事?看你这栋房子最少要花30万吧?”
“差不多吧,但还欠亲友10万,所以,一天都舍不得浪费掉。”黄小强皮肤黑中带红,双眼小得像老鼠眼,五官端正,身材中等,微微佝偻,那是从事体力劳动者都特有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