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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解剖室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隔了几个人头想要看清脸都做不到。
“怎么不对了?”我在老黑耳边小声道。
“我们不是十个人吗?刚才我没事数了下,有……十一个人!”老黑显然在强行镇定,可他哆嗦的手指头出卖了他。
他说话的时候,一边说一边试图点烟,可打火机的砂轮只是沙沙的响,怎么都打不着。
我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
轰!
忽然又是一声炸雷。
银蛇从漆黑云层窜出,将解剖室映照得一片雪亮。
借着这片刻的光亮,我站了起来,从老黑挨个数了过去,一直数到那角落里最后一个群演的时候,我头皮一阵发麻,舔了舔嘴唇,呼吸急促起来。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怎么样?”老黑又凑了过来,小声询问。
我抿紧嘴,做了一个“十一”的手势。
老黑什么话都没说,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怎么会多出了一个人?
是我数错了吗?
等几道闪电之后,我又偷偷的重新数了一遍,结果依旧是十一个人!
这下子我心里面慌得厉害了。
明明十个人,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多出来了一个?
难道有鬼?!
这个念头一声起来,烟云般在我脑海里膨胀。
但是我一想又觉得不对,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
因为有过一次致幻的经历,我难免此刻会自我怀疑。
可如果是幻觉,那老黑也是幻觉吗?
我心慌得厉害,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我知道如果说出来,我们这十个人都完了!
本来就是郊区,十个人如果乱了起来,万一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东西掺和进来,肯定会发生不可测的事。
特别是这个杂物科重点盯防的区域,天知道哪里藏着无脸人。
闪电的照耀下,我偷偷看着身边这一个个穿着化成鬼脸的面孔,每张脸都是那么的阴森。
靠着冰冷的墙壁,我暗自调整呼吸,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偷偷的盯着我。
怎么办?
“反正没有什么事……我们报报数吧?”黑暗之中,老黑忽然道。
我吓了一跳,如果报数的话,多出了一个人的事就曝光了。
但我转眼又一想,万一刚才我数错了呢?
“报数干嘛?”闫向高疑惑不解,询问的目光看向我跟老黑。
我向闫向高使了个眼色。
他微微一怔,没有言语了。
他知道我这么做,肯定有某种目的。
或者警察的敏感,他感知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其他人肯定是坐着无聊,简灵犀等人都纷纷同意老黑的话。
就连那两个沉默寡言的老群演都点了头。
“1”
“2”
“3”
……
“10”,我话音一落,不由看向了旁边的老黑,心脏跳得厉害。
我脑子里嗡嗡的,这下我确定了。
那刚才报数的人中间,肯定混进来了一个……东西!
老黑深深看了我一眼,我郑重的摇了摇头。
他读懂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闭嘴不语。
“哈,老黑你作弊啊,你自己要报数玩,你自己怎么不喊?是从那边数过来的,你是第十一个啊,你忘吧?”柯南不明所以,笑嘻嘻的看着老黑,没心没肺道。
我——靠!
我真是服这柯南了,关键时刻他来添什么乱啊?
柯南话音一落,整个队伍瞬间寂静无声。
很多人都发现了异常,互相对望几眼,半晌没人说话。
“老黑,你……你刚才没有报数?”黑暗中有个人颤声问道。
“怎么可能有十一个人?我们明明只有十个人!数错了吧?”又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声道。
“再报一遍、再报一遍!”
如果说刚才报数大家还是带着玩的性质,现在就气氛就诡异了,加上又是狂风暴雨的荒郊野岭,总会让人有不好的想法。
我只能顺其自然!
“报数的时候,数字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我凝声道,心里面发狠,即便是有什么东西混进来,这样的话应该混不下去了吧?
“我来,我第一个,李泽熙……”
“第二个,吴俊凯……”
……
“第十一个……姚金银……”老黑五大三粗的身板,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老黑当然不叫姚金银,他抱的是假名。
黑暗中,再也没人说话。
我都能听到旁边一个个沉重的呼吸声。
旁边的简灵犀这时候不说话了,小丫头怯生生的看着我,死死抓住我胳膊。
她一双手跟生铁似的冰冷。
我内心狂跳,全身起了一层白毛汗,真是出鬼了,刚才我仔仔细细听着每一个报数,将他们的名字都过了一遍。
我并没有听到陌生人的名字。
难道真是我记错了,有十一个人?
“吴……天,我刚才开玩笑的,我记错了,我们应该是有十一个人!”二肥道,完全是一副哭腔。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
其他人都纷纷响应二肥的话,让他们承认当中混进了一个未知的东西,每个人都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我没有反对二肥的话。
报数再次进行。
“还是我第一个,李……李泽熙!”
“第二个,吴俊凯!”
“第三个……”
……
“第十个,张鑫!”二肥举手。
这下子我有点崩溃了,我是第十一个,那么老黑就是第十二个!
居然又多出了一个!
现在还怎么报数?
刚才明明他们报数的每个人名字,我都熟,根本没有感觉混进来什么东西。
但我知道,绝对不可能有十二个人!
真的有东西混进来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提问题,大家都不蠢,都知道我跟老黑没有报数,至于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轰!
外面的雷声一声比一声响,闪电不断的撕裂开漆黑的幕布,将狭小的解剖室一遍遍的照亮。
房间里气氛诡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危险的气息。
“吴天……这情况不对啊。”柯南这时候已经回过了神,他冲我低声道,脸色比哭还难看。
“火机、手机,能照亮的东西都打开,大家互相看着!”我竭力保持呼吸的平稳,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