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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近一些时间,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心态上的微妙变化。
我此刻的身体内部,虽然五脏、血液,面容都没有改变,但是我的肌肉组织,以及细胞都已经完全被母孢所渗透,里面的神经纤维跟肌肉纤维等身体组织大大的得到了强化。
平时我需要消耗的食物也是普通人十倍以上,一旦饿了的话,绝对能够将一头猪吃掉。
种种身躯上的微妙变化,加上力量的强化,让我有时会不自觉处于一种抽离的状态看着这个事情,看着平凡人被杀死。
曾经我面对血腥情景会恶心呕吐,可后来我杀掉那垃圾场的鹫尸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看到普通人的死,隐隐有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这就是生命层次的提升,给人心灵上的巨大冲击。
袁忠明的提醒,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暮鼓晨钟,让我内心警醒了几分。
地上满是树人的尸体,还有一些很诡异的植物生命体。
我们将断肢残骸都弄得干干净净,全部装上了车,杂物科有一帮子疯狂的解剖专家,对于这种珍稀之物肯定很感兴趣。
一些东西还要作为机密上交给国家。
我自己偷偷藏了一句树人的尸骸,身为一名虫师学徒,研究各种虫孢寄生体和一些稀罕物是我的必备功课,还需要做笔记记录。
张元吉曾经交代过我,解剖、了解虫孢寄生物,是一个虫师一生都要兢兢业业去做的事情。
《虫鉴》虽然记载了大量的虫孢寄生体,可虫孢这种东西,自从诞生变异以来,一直跟人类城市共生共存。
现在社会日新月异,高新科技和各种化学物质都强烈刺激着虫孢的变异加速,特别是近百年来,出现的新型虫孢是从前一千多年的十倍以上。
那就需要更多的资料研究了。
喵——
大黑轻巧的掠到了我肩膀上,讨好的用肥嘟嘟的脸蛋摩擦着我的脸。
它利爪跟脸上都是飞溅的碧绿色鲜血,树人的鲜血,也跟着擦了我一脸。
“你小子不错,居然能够降服这样的虫仆,这大黑猫身上的虫孢好像不止一种,比一般的虫孢寄生体强多了。好好让它成长,以后是你的一大助力。”袁忠明目光瞥到我肩膀上的大黑猫。
喵——
大黑听得懂人话,喵了一声,舔爪子的动作更加欢实。
我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袁忠明眼睛里神光闪烁,一直盯着我看。
可我怎么说?
在大黑向他通风报信的那一刻起,大黑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我居然能够操纵一只虫孢寄生体,在袁忠明看来也一定很不可思议。
但这个秘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科长,我们现在留在这里,是要找寻那伟大之物吗?”我连忙转移话题。
袁忠明淡淡一笑:“跟我来。”
其他科员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除了三个人留守之外,其他人的背着大包小包都紧紧跟随其后。
袁忠明第一个进入了榕树神那庞大的树干当中。
此刻的树干已经被泥土和其他树人尸体等东西所充塞,里面就跟一处矮小的山峰没有什么区别。
袁忠明手臂在树干上摸索了一会儿,又在这里敲敲、那里敲敲,仔细的听着树干当中传来的回音。
一分多钟后,他将闫向高招呼了过来,轻声交代了几句。
闫向高点点头,从背后的双肩包里掏出几根雷管,在树干上凿出了几个深邃的孔洞塞了进去。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这是要强行爆破啊。
轰隆的几声巨响后,那跟墙壁似的树干炸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口来。
一股沉郁的风从那洞口里吹了出来。
这风腥湿冰冷,灌入人脖颈里凉飕飕的。
我很是吃惊,风速很强劲,证明这洞穴的深处有出口,两边是通的。
强劲的对流才会出现如此强烈的风压。
里面的通道一路向下,不过十分逼仄狭小,洞口的两边岩壁上有许多参差不齐,如同犬齿的凿痕。
只是这些凿痕上,我分明看到了一些虫孢的迹象。
“这通道,是榕树神凿出来的?!”我一下子看出来了蹊跷。
袁忠明点点头:“没错。刚才榕树神的口气,似乎就是找到了伟大之物的踪迹一样,而它这几百年来一直都盘踞在这一带,如果伟大之物确实被它发现了什么,那么一定在它根系的地下世界里。现在看来,这下面真的被它完全凿空了。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有可能发现线索,而且这个方向,位于北极星跟地球黄道面的交错处,跟曾经一本书上的线索一致……”
袁忠明说话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虫鉴》上面的一句话,那句话是关于食龙会的。
当时我看到那句话,却一直不明白它的意思,此刻听到袁忠明的推测,我才恍然。
“……北极星耀之地,球面坠落之所,它们象征着伟大的诞生……”
伟大的诞生,这说明两者的交叉方向就是伟大之物的沉眠之所。
食龙会这个组织,又是奇葩中的奇葩,它们整个组织信奉的就是龙魔,传说中能够吞食巨龙的怪蛇。
它们建立之初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伟大之物。
据说在这地球上,伟大之物从前是一个族群,分散在地球各个角落沉眠,等待着后来者的唤醒。
现在看到这洞穴通道的方向,跟袁忠明计算过的黄道面跟北极星的交叉方向大约一致,我的心忍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包括马薇薇在内,我们一共六个人下了通道,只留下三个人在外面保护那些树人以及榕树神昏迷过去的身躯。
对于榕树神我是一点不担心,它口中还有降神符,只有这东西的威力完全被榕树神的虫孢力量所抵消,否则的话榕树神不会是什么威胁。
这条向下的通道,让我叹为观止。
它完全是榕树神用根茎凿出来的通道,弯弯曲曲,湿润而泥泞,穿行其中十分艰难。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领路的袁忠明忽然间惊呼出声。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闪烁着莹莹光泽的奇怪东西。
那是一枚鳞片,一枚被许多干燥的树茎吊起来,包裹在蔓藤里的鳞片。
那鳞片,足足有脸盆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