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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词狡辩。”
风子胜拿起nike运动裤让众人看了一眼,朗声道:“陈智钻进空调风洞袭击我父亲,中途不小心刮破了裤子,欢哥手里的布片,就是从风洞中取出来的,这条裤子上必然有一个破洞。”
陈智没有回应他的话,抬手请他检查。
“我今天就教教你,死字是怎么写的!”说罢,低头检查nike运动裤。
众人全都涌向风子胜那一边,李德水和吕子英也凑过去观看。
风子胜先是小声问了句:“蒋队,破洞在哪?”
蒋飞鸿有些尴尬,凑到他耳边:“你妈一直催我赶路,我没来得及检查呢。”
“没检查?”
风子胜很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既然蒋飞鸿没有检查,自己亲自检查,他拉过来一张桌子,将nike运动裤放在桌上,从两条裤腿开始查,看完一条裤腿,又看另一条裤腿。
然后返回去再看第一条裤腿……
翻来覆去看了四五遍,众人只见他越查越细致,几乎贴到裤子上了,却不见他吱声。
两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找到了吗?”陈智问。
风子胜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如果抬起头来,众人会看到他额上细密的汗珠,还有他苍白的脸色,王桂芳过去问怎么回事,风子胜悄声道:“妈,我今天没戴隐形眼镜,你帮我看一下,我怎么找不到呢。”
“我来。”
王桂芳拿起裤子找破洞,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压抑着咆哮的冲动质问蒋飞鸿:“到底是不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
“是啊,绝对是!”蒋飞鸿打包票:“而且是从陈智房间的衣柜里搜出来的,藏在棉衣下面,塞的很严实呢,怎么,没有吗?”
“你自己看!”王桂芳把裤子扔给他,气的老脸涨紫,额上青筋都突出来了。
蒋飞鸿连忙接过裤子查看,两条裤腿看了七八遍,比风子胜检查的更仔细,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实在不甘心,脸都贴到裤子屁股上了,也没看到一点缝隙。
陈智转头一笑:“二姐,你说的没错,还真有人会贴到我屁股上查看破洞呢。”
这是缝补裤子时说的玩笑话,见幺弟提起,陈琼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找不到?应该没那么难找,就在屁股上啊。
“小陆!”
“在!”
蒋飞鸿把学过‘痕迹学’的属下叫过来,裤子扔给他,让他去找,小陆接过来裤子,正要动用专业手段查找相吻合的破洞,被李寻欢一把抢了过去。
李寻欢大眼一扫,哼了一声,裤子扔到一边冷冷地骂了句:“蠢货,这是新买的裤子。”
蒋飞鸿眨巴着眼,不知李寻欢什么意思,新买的和旧的有区别吗,都是陈智的。
李寻欢把布片拍在桌上,两下里对比,布片颜色略浅一些,而那条运动裤颜色略深,布料的感觉也不一样,很显然,其中一个洗过几次,另一个完全没有洗过。
王桂芳一票人全傻眼了。
许久。
风子胜长长地噢了一声:“你把运动裤换了,你又新买了一个是不是?”
“随你怎么说。”
陈智掏出一个纸片,笑吟吟地拍在桌上:“这个东西准备很久了,送给你们的小礼物,看了别失望。”
几人凑过去一看,是nike专卖店的小票。
购买日期是四天前。
风帅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这条运动裤根本无法成为证据。
“怎么会这样?”
王桂芳呢喃着,身形已是摇摇欲坠,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李寻欢打过包票的,只要找到了这条运动裤,绝对可以扳倒陈智!
运动裤找到了,却根本对不上。
对不上,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那老公岂不是白死了?
王桂芳越想越绝望,眼前事物一阵模糊。
咚!
“妈,妈!你怎么了?”风子胜扔掉小票,托住昏厥在地的母亲,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蛋,蒋飞鸿、风子强也过去帮忙。
几人忙成一团。
好不容易把王桂芳唤醒,她睁开眼就是一声尖嚎:“让我死了吧。”拍着地放声大哭。
看到母亲大哭,风子胜也忍不住掉泪了,忙前忙后许多天,投毒、暗杀、找证据,什么方法都用了,就是奈何不了那小子,他是地府里的阎王吗,为什么就弄不死他呢?
风子胜眼泪鼻涕一块流,母子二人这次是彻底绝望了。
会场里这么多人,看到这种情景都是唏嘘不已,曾经的副市长夫人居然落到这种田地,真是够惨的,然而有一个却觉得还不够惨,他缓步走出来,语气平淡:“还记得海王厅里,你盛气凌人的模样吗?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还记得。”
王桂芳止住哭声,看向陈智。
陈智一字一句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王桂芳母子心中巨震,和陈智打了几次交道,这种话他是第一次说出来,就是他!
这是他的报复!
受到震动的不止他们二人,还有陈佳美,回想那天的情景,跳楼之前,根本没看到幺弟的影子,为什么他要说,他也记得呢?难道当时他在场?
这件事只有回去问陈智了。
“滚吧,滚出乐平市,天涯海角随你们去,别让我再看到,否则……”
陈智没有说后果。
挥了挥手,转身往贵宾席走去,不再理会他们了。
这一瞬间,围观众人有种错觉,好像看到了一个宣判流放之刑的冷面君王。
流放。
风子胜怎会接受,他过了二十几年恣意逍遥的日子,乐平市比他风家更牛逼的人,找不出几个来,这次在陈智手上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又在会议中心丢了这么大的脸,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冲过去就要拼命。
陈智停下脚步,侧目斜睨,已经动了杀心。
“子胜。”
风子胜没有冲过去,被李寻欢一把拉住了,风子胜也抓住李寻欢,像绝望中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咆哮着:“欢哥,我风家待你不薄吧,就算你来自那里,就算你没有保护我们的义务,也不能眼看着我们受人欺负吧!”
李寻欢和风家签署的雇佣协议,只有风帅一人,不包括他们母子三人,风帅死时,他恰好有事,事前已经打过招呼,按理说不算失职,责任追究不到他头上。
但是风家人确实待他不错,这一点他承认。
所以这个忙还是要帮。
李寻欢拍拍风子胜手臂,让他稍安勿躁,转向陈智:“你我是同行,今天这么多人在,不方便动手,三天后的午夜,东三环炼钢厂见,你若不去,我会全力追杀你身边的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