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心狠手辣毁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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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了,然而,满城的风雨这时候才真正开始呢,不管是宫里宫外,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焦点无疑全集中在平日里以清纯如莲著称的凰承欢身上。

    “乖乖,还真没想到凰承欢有这等手腕呀!”

    “可不是!那凰千舞可是嫡出的大小姐啊!又有皇后和将军府在背后撑腰,要我说啊这凰承欢也是笨到家了!做事情也不考虑一下后果……”

    “可怜那大小姐被这么欺负……也不知嫁到肖家还要遭多少罪呢!”

    ……

    茶楼上,一个黑衣男子凭栏而坐,举杯慢饮,听这一屋议论,举杯的手遮了俊脸,只见那冷冽得如一潭寒泉的黑眸不知不觉渐渐地绽放出笑意,似静水生波,十分迷人。

    “主子,第二天了,凰小姐还是没有任何举动,我们要不要……”身旁侍卫低声禀告。

    “再等。”他淡淡道,放下了茶杯……

    众人在城中议论纷纷,凰千舞却躲在锦绣阁中闭门不出。倒不是她怕出去会受尽流言蜚语,只是她有些事情需要准备。

    凰千舞轻轻抚过手臂上那一点妖艳的守宫砂,犀眸顿沉,穿上夜行衣起身便走。该去找那位肖公子了,她倒要瞧瞧今夜的他,是不是还会向上次一般强势!

    逾墙而出,正要走,却听得不远处凰承欢的院子里传来一片惊呼。

    “不好了!二小姐的脸裂了!”

    “快来人呀!快找大夫,二小姐的脸裂开了!”

    ……

    凰千舞轻轻冷哼转身便走,她一旦甩人巴掌,岂会是甩着玩的?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游走在肖府的瓦顶上,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将整座宅邸寻遍,却一无所获。

    难不成那么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之躯,还能夜不归宿,哪里风流?

    黑影落在后院,正是凰千舞,一袭夜行衣,长发盘起,一如既往的凌厉干练。

    身份尊贵之人,并不是凰承欢收买得起的,毕竟这件事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没人愿意淌着浑水。而肖公子这等人,凰承欢当然好使唤,所以,凰承欢也没有理由事后再寻人来冒名顶替!

    以那肖公子的气体质,不早说偷袭她并且将她抓住,她只要动一动手指头,那肖公子恐怕就趴下了。所以,那晚上必定另有其他人!

    凰千舞正寻思着,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林子里似乎有动静,难不成那人回来了?

    她悄无声息逾墙而去,然而还未靠近她便戒备了,这种血腥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前面的人不少呀!

    杀戮才刚刚结束,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只见那个杀手身影高大颀长,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持剑未收,逆着月光只见他身影轮廓,不见他的面容。

    肖公子那帮小厮几乎全军覆没,只留他一人战战兢兢跪在杀手面前。

    “说好守口如瓶,为何要找死?”他开了口,声音冷如寒冰,在黑夜里幽幽传来,令人听得都不自觉畏惧。

    这家伙什么意思?

    凰千舞埋伏在侧,眸光冷冽,隐隐有种预感,可能会是他!

    肖公子吓得都尿裤子了,结结巴巴道,“是,是宫里有人来,审问,问。草民……没,没,没有说出您的名字……草民就是……”

    谁知,话音还未说完,剑起血落,速度之快根本无人看得清楚。

    “果然是他!”

    凰千舞立马握紧了双手,愤恨道,而与此同时黑衣男子凌厉看来,“谁在那里?”

    “丞相府大小姐凰千舞!”凰千舞起身,冷冷报上身份。

    “你居然来了?”黑衣男子犀眸中掠过一抹诧异。

    “昨天上是你?”凰千舞冷声,步步逼近,她手上没有武器,唯有靠近、致命肉搏。

    “是。”男子大方承认。

    “你是谁?”凰千舞又问。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男子话音一落,立马就戒备而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面对敌手第一步就退,这个女人的杀气好重!

    他一退,凰千舞瞬间下蹲,一腿横扫,重重撞在他腿上,疼,刺骨的疼,可他却一步没动,因为几乎是同时,他双手握剑直刺而下。

    凰千舞灵巧躲开,窜起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膝盖狠狠朝男人最薄弱的地方撞去,一连串动作干脆利索,即便在他的防备之下都不拖泥带水!

    他冷眸中一抹玩味不经意滑过,大手下挡,抱住了她的膝盖,冷笑勾起,力道一加,险些就捏碎了她的膝盖骨!

    膝盖骨可是人体坚硬却又薄弱之处!一旦受伤,整条腿也就废了。

    她疼,却不理睬,却依旧揪住他胸口,扬笑,“手下留情,你会后悔的!”

    “我对你还是有点兴趣,腿若是废了,就一点兴趣也没了。”

    他也笑,树林里太暗,他背着月光,她着实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见他唇畔勾起的弧度,冷冽中透着一抹玩味。

    “那这样呢,会不会更有兴趣一点?”

    她冷笑,五指突然勾成利爪,直刺入他胸口,差那么一滴滴就掏出他的心。

    “很好,非常有兴趣!”

    他准确无误地握紧她手臂上的旧伤,逼得她力道大减。

    这时候,喧闹声突然传来,是夜巡的侍卫持火把而来。

    他立马捂住她的眼睛,她双手狠狠拨开,他却早远退入密林。

    “你是宫里的人?”她急追,质问。

    “呵呵,有本事自己查出来!”他连笑都那么冷,夜色里不见人影,只听声音在四周回荡。

    天还朦朦胧胧没有全亮,整个丞相府都陷入了沉睡,凰千舞独自一人走回院子,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男人来自皇室,她是不是要进宫一趟呢?

    正琢磨着,四面八方突然火光冲天,埋伏已久的弓箭手瞬间将她团团包围,各个满弓待发!

    凰千舞骤然沉眸,怎么回事?

    只见张姨娘从一侧大步而出,怒发冲冠声,“逆女!平日里看你善良贤惠,没想到你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今日我不办了你,我就不姓张!”

    凰千舞横扫了周遭一眼,很是认真道,“舞儿不明白姨娘在说什么。”

    谁知,话音一落,立马“咻”一声冷箭凌厉射来,正中凰千舞肩膀。

    面蒙轻纱的凰承欢被两个黑衣弓箭手护着,这才走出,猛地扯下面纱,厉声,“凰千舞,不明白就看清楚了,本小姐今日就把这张脸还给你!”

    那脸两颊至今红肿,左右皆裂开寸长的伤疤,伤口都发黑了,丑得令人作呕,加之寒汐儿此时狰狞的表情,更是恐怖。

    凰千舞握住肩上的利箭,犀眸冷沉,这箭上有毒!她分明感觉到四肢开始麻木,看样子这帮人今日是有备而来的,硬碰硬,她只会吃亏。

    抬头一看天色,虽然天还没有全亮,但是这个时辰,父亲便已经进宫上早朝了。至于娘亲,怕是还在西苑的竹林里静养,还未醒来。难怪她说这张姨娘怎么敢如此放肆,原来是算好了的呀!

    “不过就两巴掌的小事而已,姨娘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她冷静依旧,看向张姨娘。

    “小事?”张姨娘勃然大怒,“你毁了你妹妹的脸,这叫做小事!”

    “伤口不深,一两个月便会好,之前是妹妹主动认错,要舞儿打的,姨娘也在场,难道没听见?”凰千舞反问道。

    “一两个月的叫做小事?我看你心狠手辣,借机要毁了你妹妹的脸!姐妹之间磕碰难免、误会难免,却没想到你如此蛇蝎心肠、不念手足情,丞相府留你何用?”张姨娘冷哼!

    即便是被揪头发,揪得头皮都发麻了,凰千舞那一双犀眸至今都还是看都不看凰承欢一眼,而是直逼一旁至今都不动的张姨娘!

    “看着我!”

    凰承欢怒声,怎么能忍受凰千舞对她的不屑一顾,她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将这个贱丫头制住,她一定要好好羞辱,报复!

    可是,凰千舞却任由这她吼,似乎连身子都可以无所谓地交给她,却偏偏不看她。

    “凰千舞,我命令你看这我!”

    凰承欢怒吼,狠狠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转过来,谁知,凰千舞一转头立马就“呸”一口唾沫吐她脸上!

    “啊……”凰承欢惊声,急急松手狂擦,正一巴掌要甩过去,却见凰千舞早就回头,压根就不把她当威胁,甚至当她是空气!

    她的手立马僵硬了,这个贱丫头凭什么这么淡定,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中?

    她现在才是一切的掌控者,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

    可是,看着凰千舞那线条凌厉的侧脸,她竟不自觉怯了,怎么都打不下去,竟反倒有种受制于她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候,凰千舞冷冷开了口,“张姨娘,我可以以性命跟你担保,除了我,即便再厉害的神医,没有两个月也医不好凰承欢的脸!赏花宴选妃在即,你若不怕凰承欢落选,大可现在就废了我!”

    这话一出,立马惊醒了张姨娘和凰承欢。

    这赏花宴选妃,说的自然就是慕容寂了。张姨娘与凰承欢向来喜欢攀权附势,眼下就有一个能让她们母女俩都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她们岂会错过?更何况凰承欢要是真的被选上了,以后就连当今的皇后恐怕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要说她凰千舞,到时候她凰承欢想要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吗?

    要知道嫁给慕容寂那可是尊逼皇后的荣耀呀!

    慕容寂是什么人?慕容寂可是汗青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啊!要知道当今五国鼎力,最富庶的可就数汗青了!

    汗青太子十五岁便不幸病逝,老皇帝膝下虽有不少皇子,但是最有作为的莫过于二皇子和四皇子。

    二皇子慕容珞学识渊博,冠杰天下本就得皇帝赏识,加之其母妃出身左将军府,手中掌控汗青三分之一的兵权,故而虽未居东宫却也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再荣耀都不如四皇子慕容寂,这位皇子少年封王,也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封王的。皇帝亲赐号“徽”,寓意如日月星之光辉照耀大周之地,堪比帝尊!

    不为别的,只为他十五岁那年千里走单骑,独闯汗青北部幽云七州,杀七州叛将,平北疆之乱;十六岁组建王牌骑兵部队,观唐十八骑,镇守帝都四方城门,十七岁率三十万大军不战而退北漠压境大军。

    民间有句话这么说的,徽王爷不倒,汗青永昌!

    这位徽王爷生母名为齐倾人,是一位九品芝麻官的嫡女,因长得倾国倾城被招入宫。难产而亡,并无外戚之势,而他在朝中向来独来独往,不结交任何朋党,他的荣耀从不倚仗任何人,他自己就是发光体,光芒耀眼!

    若非他母妃卑贱,他早就是汗青太子,徽王妃一位朝中多少权贵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呀!

    虽然名为选妃,但是那慕容寂的心中恐怕早已有适合的人选,但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不会错过,万一那慕容寂就是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如今选妃在即,凰承欢却出了这样的事,机会一旦错过那可就没有重来时了!

    要是因为毁容而错过了一辈子被人仰视的生活,凰承欢恐怕会恨不得将凰千舞挫骨扬灰,如果她没有选上,那她以后要怎么同凰千舞这个身份高贵的嫡女斗?那她以后要怎么打击刺激凰千舞这个身份高贵的嫡女?

    “你威胁我!”

    凰承欢暴怒,一巴掌立马甩下,凰千舞侧身避开,无力瘫躺在一旁,一身虚弱、长发凌乱,可那双清眸,却冷光冽冽,非但不狼狈落魄,反而尊不可犯,不可逼视!

    “是,我就是威胁你!”可是我这个威胁你必须要接受!

    凰承欢一咬牙狠狠地冲凰千舞瞪了一眼,“贱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来人呐!给本小姐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院子里,四五名大夫围着凰承欢,连赤焰帝都最有名的大夫也请来了,焦急诊断。

    不管是张姨娘还是凰承欢,在这档口上他们都玩不起,偌大的院子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张姨娘目光阴鸷地看着凰千舞,至今一言不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凰千舞瘫在一旁,娇小的身子骨如此的脆弱,就连倒在一边都带着一种无形的魅力,她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人。可是,那一双明眸却毫不畏惧,同张姨娘对峙,比她还凌厉逼人,足以震慑全场!

    好一会儿,大夫终于急急上前来禀,“姨娘,不容乐观,小姐这伤极重,尔等尽全力最快也得一个半月才能痊愈!”

    这话一出,凰承欢“哇”得一声嚎啕出声,“娘亲,我不管,你要替我做主,呜呜……娘亲,是她故意害我的,娘亲你要为我报仇啊!娘亲要替我做主!”

    张姨娘一言不的,双手却早握得咯咯作响,紫晴亦不语,眸中凌厉之色不减。

    “娘亲,我不要毁容,娘亲,我不要慕容寂看到我这个样子,娘亲,你救我!”

    “都是这个贱人,娘亲,你要为我做主呀!”

    “呜呜……娘亲,你快点让她医好我……快点!”

    ……

    唯有凰承欢哭哭闹闹个不停,拽着张姨娘的胳膊直摇直晃。

    “吵够没!”

    突然,张姨娘暴怒,狠狠甩开她的手,立马扬起一巴掌,吓得凰承欢立马闭嘴。

    张姨娘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上不下,牙关几乎咬断,却不得不认了,凰千舞若再出事,她这几日来的精心策划就都白费了!

    这次选妃的人选她全都打探过了,除了个别的几个,剩下的全部都没一个够格当上正王妃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丞相府的女儿出事!不管是哪一个!

    可谁会知道凰承欢却偏偏栽在自己亲姐姐手上!

    而他,在这丞相府后院争斗多年,又何尝想过会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威胁!

    好一个凰千舞,他先忍着,等选妃大事结束之后,他一定会跟她算总帐的!

    张姨娘深吸一口气,冷冷训斥,“承欢,全都是你自己惹的祸,还敢让我为你做主!还不扶你姐姐起来!给她解药!”

    这个家,在老夫和夫人都不在的时候,必定是张姨娘当家作主的,凰承欢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赶紧上前替凰千舞解了那十香软骨散。

    “舞儿,这件事全是你妹妹的错,还请你看在本姨娘的薄面上,为丞相府大计着想,赶紧医好你妹妹的脸吧。”

    张姨娘立马变了嘴脸,好一个左右为难的长辈呀!

    “姨娘,我可以保证三日内医好妹妹的脸,但是,我要求姨娘答应我一件事。”

    凰千舞也不让凰承欢搀,径自站起来,一脸认真。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如果办得到,我必定……”

    “不准在爹爹的面前提起那肖公子,我不嫁肖家!”

    凰千舞打断了张姨娘威胁的表演,说得干脆,肖公子的死估计很快就会传遍帝都,她可不希望被嫁到到肖家守活寡!

    张姨娘眼底掠过一枚冷笑,很爽快就答应,“好,不说,我觉得不说!”

    这丫头以为婚事自由,她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这辈子,除非她找到一个不在乎她是一只被人睡过的破鞋的男人!否则,她会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被世人唾弃的阴影里!

    虽说是丞相府的嫡女,但是到底是个失身之人,即便是下嫁三教九流之辈,都不会有人谁愿意娶,更何况权势之辈呢?就算是有人愿意娶,恐怕也只是看中了凰千舞背后的势力罢了。怎么可能会对她真心?凰千舞这辈子都注定不可能会得到心爱之人的宠爱!

    她倒要瞧瞧,她想怎样一个自由法!

    凰千舞看着张姨娘不断变化的脸色,心中已是有了算计。

    翌日,肖公子被暗杀的消息便传来,帝都府尹前来调查,似乎卖凰昊宇面子,问了凰千舞几句话就走,凰千舞也没有多放心上。

    那日的事情发生以后,凰昊宇一会到府上便甩了张姨娘几个响亮的耳光,与张姨娘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把张姨娘关了整整两天,凰千舞回想着凰昊宇的举动,心中对他的愧疚更甚,她到底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才换来了这么疼爱她的家人?

    周夫人在那日也是醒了过来,只不过凰千舞吩咐下人将府中发生的一切都隐瞒了。好让周夫人乖乖在西苑的竹林里好好养身子,不乱操心。

    如约定,凰千舞三日后便恢复了凰承欢的容貌,其实并非多高的医术,而是用了魔蝎给她的毒经里的一种毒药,以毒攻毒,凰承欢脸上所中的毒自然就解了。那毒经本就晦涩难懂,更何况那毒经还是毒宗的镇族之宝,不是毒宗的族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有毒经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些太医查不出来倒也不稀奇。

    此时,寂静的院子里,凰千舞正躺在石板上做仰卧起坐,已经三百多下了,她一身利索的青衣全被汗水湿透,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这幅身子骨终究不如前世的,别说肩上的箭伤,就说那十香软骨散,明明已经服下解药,竟然还有后遗症,直到前天才恢复所有力气。

    若换做是她从前的身子,当日中药时,她必定还能再撑一会儿的,可惜这一世的凰千舞的身子,太弱太弱了。

    她必须尽快把这副身子训练强壮了,否则即便她记得的招数,也无法爆发出招式必不可少的力量!

    如果她恢复了体质,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混蛋”呢?上一回较量,她很清楚是他让着她的,否则她的膝盖骨早就碎了。

    思及此,凰千舞禁不住握紧双手,每每想到那个混蛋,她一口气就堵在心口上舒坦不了。

    那家伙如果来自皇室,就年纪来看……难不成是个皇子?

    可是,堂堂一个皇子,大可大大方方请她出去,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呢?宫里头有人再追查这件事,又是为什么?

    今天便是和魔蝎约定的日子了,她是早已等不及了,一心都扑在了武艺上,丝毫没把那些潜在的威胁当回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简单来说也就是,阴谋诡计神马都是浮云!

    入夜,凰千舞早早便将身边的丫鬟遣了出去,独自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魔蝎,表面依旧是淡然无波,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兴奋焦灼。

    忽而,一阵细微的风声响起,窗户一开一关,一个黑色身影已然出现在了房间中,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一个呼吸间而已。

    见到来人,凰千舞眼睛倏地一亮,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哈哈···小舞儿快快起来吧,等急了吧?”魔蝎如老顽童一般冲梦蝶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显然将她的那点小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凰千舞面色微窘,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小女儿家的羞态,不满地嘟起了红唇抱怨道:“师父···”

    “呵呵,好了,为师也不笑话你了,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便从今日开始跟着为师习武吧。在此之前为师得先提醒你,真正开始习武之后为师可是不会放松的,虽说你是女子,但为师也照样会依照男子的标准来训练你,个中苦处必然不会少,你可有信心挺过去?”此时的魔蝎已然收敛起了自己的孩童心性,精光闪烁的眼睛中满是严肃,俨然变成了一个严师。

    闻言,凰千舞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淡定,丝毫没有露出一点怯意,郑重道:“严师出高徒,师父只管按照标准来便可,徒儿有信心能挺过去。在徒儿眼中,我与男人的区别也仅仅是我是女人身,可这并不是我成为弱者的理由,我凰千舞绝不比任何人差!”

    明明是那样张狂的话语,可是由她说出来却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就连那样傲然的姿态也不会让人有丝毫厌恶之心,反而会被她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光芒所吸引,只因,那是她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骄傲。

    看着眼前如此耀眼的凰千舞,魔蝎的心亦被狠狠地震撼了,他虽知自己的这个徒儿不同寻常女儿家,但是当她毫无保留地绽放出自己的光芒时,他还是震惊了,他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成长空间,日后的她必定会更加耀眼,必定会站在一个巅峰绽放出万丈光芒!

    这一刻,他感到极为骄傲,因为她是他邪魔蝎的徒弟!

    “舞儿,你要记住,练武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这两日丞相府似乎不太太平啊……你的事情为师多多少少也是有听说一点,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对你造成什么麻烦?有没有为师能帮忙的地方?若是有,尽管说!”

    凰千舞似是十分不屑提起这件事,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冷哼一声,“这种小事要是就能影响我的心智,那我这徒弟岂不是也太没用?师父放心,我自己能解决。我们已是师徒,要是有需要师父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客气!”

    “好!为师知你定非池中物,为师其他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身所学全部传与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为师现在便将我自创的内功心法传与你,内力深浅与自身的努力密不可分,勤于修炼必会有所成!现在照我说的做……”

    接着,一串深奥拗口的口诀自魔蝎口中熟练地吐出,凰千舞也不再磨蹭,高度集中精神将那段口诀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身体也早在第一时间内做出了反应,规规矩矩地按照魔蝎说的方法盘腿坐好打起坐来。

    许久,一丝细微的暖流自小腹升起,若是不仔细些的话根本就感应不到……

    强忍住心底的小小兴奋,凰千舞平静地对魔蝎说道:“师父,我感觉到体内有了一点内力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才刚开始修炼而已!”魔蝎瞪目结舌,此时再无人能了解他内心的震撼与惊喜,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天资竟这般好,好得有些难以置信!

    想当年,他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筋骨极佳之人,可尽管这样,他也是花了十天才练出了一丝丝内力!原以为他的成就已经是无人能及了,可谁曾想,如今收了个徒弟却是妖孽级的天才……

    震惊过后,心底只剩下满满的欣慰与自豪,与有荣焉地笑道:“真不愧是我魔蝎看上的徒弟!如此我的计划便可以提前了,现在跟我走。”

    说着,也不等凰千舞反应过来,魔蝎便搂住凰千舞的小身板儿,直接飞身从窗口飘了出去。重生以来,凰千舞第一次见识到了神乎其神的轻功,亲身体验过以后,任她如此淡定的人也不得不发自内心感叹一个:真厉害!也因此,凰千舞更加坚定了要向魔蝎好好学习武功的信念,轻功都这般出色,她相信,其他的武功也必定不会让她失望!

    而很快,凰千舞的想法便得到了证实。

    离丞相府不算远的一片小树林内,魔蝎严肃地说道:“内功的修炼你已经摸出了门路,接下来只要勤加修炼即可,所以为师也就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将‘帝爵剑法’教与你,我先演示一遍,你仔细看好了。”

    伸手摸向腰间,一把软剑自腰部抽出,原本软绵绵如同一根腰带的软剑到了魔蝎的手上却忽然变得无比的锋利刚硬,手腕一动,软剑就如同注入了生命般舞动了起来,魔蝎略有些佝偻苍老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新生,一套飘逸洒脱却又招招刁钻暗藏杀机的帝爵剑法在他的剑下尽显神韵,行云流水的动作,优美如舞蹈却刁钻诡异的步伐……

    凰千舞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他的一招一式,心中满满都是震惊。尽管她不精通剑术,更从未接触过如此精妙的剑术,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帝爵剑法的精妙之处,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不由拼命叫嚣了起来,好想……好想亲自上阵试一试……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在魔蝎完成最后一招收工后,凰千舞便拣起一根树枝似模似样地舞动了起来。一招一式虽然青涩也没什么威力,但她却完整地将整套剑法临摹了出来,这一点,更是让魔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此时魔蝎根本不知道,他收的这个徒弟是有多妖孽,除了那惊人的资质外,她那过分超人的记忆力也足以让老天嫉妒。不管是什么,只要看一遍,她便能临摹出来,传说中的过目不忘说的应该就是这种骇人听闻的状况了。

    虽然心中是既惊又喜,但魔蝎却不露声色,反而严厉地说道:“嗯,招式全对了,但却只有形没有神,没有神韵的招式只能称之为花拳绣腿,再厉害的招式也不具任何攻击力,简直就是暴遣天物!不过准头和力道对了,你是不是还有练过其他的兵器?”

    凰千舞一脸严肃地聆听着魔蝎的教诲,“徒儿还会鞭子,用的是九节的红色软鞭。”

    魔蝎点了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难怪……”

    魔蝎此番话不可谓不打击人,若是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话,此时恐怕是要羞愧得自刎谢罪了。

    不过凰千舞却是微微一笑,不见丝毫气馁窘迫,对魔蝎福身恭敬道:“请师父指教。”

    魔蝎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每套武学的每招每式都有它的精髓要领,想要记住招式不难,但是想要完全领悟其中的精髓却不易。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会将精髓要领全部说与你听,但到底能否参透,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参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接着,魔蝎便将帝爵剑法一招一式全部拆解了,每舞一招都会悉心地讲解,很耐心仔细地为凰千舞剖析着全套剑法。而凰千舞也不含糊,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眼睛更是瞪得老大,生怕漏过一个细节,同时脑子也在飞快运转着,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奥妙……

    整个晚上,一遍又一遍,凰千舞不厌其烦地练着帝爵剑法,在不断的挥舞中,凰千舞对于帝爵剑法的领悟也有了质的飞跃,虽距离完全理解并能熟悉运用还差得远,但却已是极为难得的成就了。

    这一点,就连魔蝎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丫头的资质果真非同凡响!

    不知不觉中,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经过一晚上不断的练习,凰千舞已经累得快要透支了,但却始终不曾放下过手中的树枝,直到魔蝎将她送回丞相府,她才全身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蒙着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小姐,起了吗?”

    半晌,房间内仍旧没有一丝动静,浅烨和奕如有些忐忑地面面相觑了一眼,眼中皆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小姐应该早就起了才对啊,怎么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莫不是小姐生病了,或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浅烨和奕如登时身形一震,再不敢耽搁,直接开了门慌忙跑了进去。

    然而,进到房间后两人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感情她们这是狗拿耗子了?她们担心了个半死,而她们担心的对象却……

    那微张的樱桃小嘴,纯净安详的绝美面庞,悠长平缓的呼吸……无不在说明着一件事——某人正在与周公约会中,而且还是极其深入痴迷的约会!

    见她睡得如此香,两个小丫鬟也实在不忍叫醒她,只不过……

    浅烨与奕如无奈地笑了,赶紧拉住了某人的胳膊,急切地喊道:“我的小姐诶,现在已经辰时了见她睡得如此香,两个小丫鬟也实在不忍叫醒她,只不过……

    “小姐,小姐快醒醒了。”奕如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凰千舞,在她耳边柔声呼唤着。

    “唔……什么时辰了?”迷迷糊糊中,凰千舞咕哝了一句,翻身就想继续睡。没办法,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否则以她的警戒心,怎么会连有人进到她的房间都不知道呢。

    浅烨与奕如无奈地笑了,赶紧拉住了某人的胳膊,急切地喊道:“我的小姐诶,现在已经辰时了,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凰千舞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身坐了起来,由浅烨和奕如伺候更衣,凰千舞手上忙着穿衣,嘴里也还不休息,不停地嘀咕到:“真是的,难得我睡的这么沉,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呢……”

    浅烨听着自家小姐的抱怨,嘴角划出一丝优美的弧度,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家小姐这么可爱?

    奕如一边帮凰千舞穿衣,一边向凰千舞汇报今天的行程,“小姐,过两日就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了,你的刺绣可要抓紧了,悦念姐姐也托人来报信说酒楼提前开张了。”

    “提前开张?”怎么这么仓促,离上次她去看望悦念恐怕也就才半个月的时间吧,怎么就开张了?

    奕如听出了凰千舞语气中的疑惑,便向她解释到,“悦念姐姐说,虽然开张的仓促了一点但是并不碍事,因为过两天是皇后娘娘举办赏花宴,今天又是花灯节,所以提前开张是再好不过了。悦念姐姐还说了,酒楼取名为千舞阁,现在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生意很是不错。”

    凰千舞满意地点了点头,悦念不愧是做生意的天才,就连开张的时间都抓的这么准,把酒楼交给她,她才能放心。

    回想起奕如刚才说的话,凰千舞似乎被花灯节提起了兴趣,她兴致勃勃地向奕如打听着今年花灯节的各种新鲜事。

    奕如见主子难得对一件事情如此感兴趣,解说的越发认真,害得凰千舞的好奇心就像被猫的爪子抓着一般,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到晚上。

    就算是凰千舞这般不喜热闹的人,都开始想象起夜晚热闹非凡的街市,更不要说其他人了。看着浅烨和奕如一脸渴望的表情,凰千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想了,晚上带你们出去便是,顺便叫人去通知敏儿,现在先叫人去准备马车,我要去千舞阁查看一番。”

    浅烨和奕如听到自己的愿望被满足了,齐声高呼一声“主子万岁”便下去准备了。

    望着自己婢女越来越小的背影,凰千舞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收错婢女了,怎么她的两个婢女都比她还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