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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清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字画,“老板,既然他要砸,你何必要拦,先算算清晰,这一房间的字画值多少银两。”
那老板吓得不敢抬眸,淳于清一掌把算盘丢在他脸前,“算罢,莫非你还要爷替你做事?”
那老板亦是经常见到淳于清的,他瞧这前来砸店的史家大爷都对他无可奈何,这心中也略微有了底,他拾起了算盘,“那小的即便了……”
淳于清睹见那帘子无风自动了一下,晓得是史若芜急了,他提高了声响,“倒是有劳史大人再等片刻了,这银两算好倒是令人家拿了银钱,您爱怎么砸就怎么砸,我淳于清拦你一步我顾字倒过来写!”
史穆江面色沉下,“你非要跟我作对?”
淳于清连连摇头,淡笑道:“史大人可千万别误会,我此人一直对事不对人,今日即是我大哥在这儿我亦是如此一句话,要砸店先付了银两。”
“你!”史穆江着实是深恨镇远侯府,可他一个区区的九门提督府衙门的小官能跟镇远侯府抗衡?史家也不可以为脸面就真的不管不顾了罢?
“退下。”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一帮衙役都赶忙退下去。
“还请淳于二公子告知史某,若芜毕竟在干嘛?”史若芜面色缓跟了一些。
“史大人此话从何而起?史家的大小姐不是该高居闺阁不问世事么?莫非会令我这个外八路的路人知道行迹?”
淳于清微微偏过头,唇角一勾,“老板的帐可是算好啦?我瞧史大人一直清廉,这身上也未这多的银两,把单子写好啦送去史府亦是跑一趟的功夫。”
帘子后的史若芜盯着自己大哥开不了口的样子还真是眸子都笑弯了。
史穆江袖子一甩,“本官还有公务在身……”
“那就请罢,我这字画还未挑好。”淳于清抬了抬手。
史穆江重重地看了眼他,“淳于清,你……”
“老板还不送客?”
史穆江抿着唇沉音道:“不必了!”他铁青着脸就步出了字画铺子。
“怎么着?”淳于清回身挑了挑眉,“否则这铺子可就真被砸了,我倒不心痛铺子,仅是这字画有些可惜了。”当中几幅没有署名的,他晓得是史若芜所画。
史若芜斜倚在门上,忍着笑道:“喂,那可是我大哥,我莫非该帮着外人说我大哥的不是?”
“女人皆是过河拆桥的。”淳于清抱着手臂瞧了瞧墙边最不显眼的一幅画,“那幅画就当作谢礼罢。”
史若芜一眼瞧过去,居然是自个的掌笔,她面色微愣,随即抬眼盯着他,“你说几句话便要我一幅画?”
“行行行,算是我买的。”淳于清走过去取下了这幅画。
史若芜抿嘴一笑,“二钱银两。”
淳于清低首看了眼腰际的玉珏,“今日还真是没带银两,这块玉就请史老板笑纳了。”
史若芜的掌比淳于清还快,转眼间那玉珏就在她掌中了,她一边端详一边开口说:“马疏忽虎还可以看。”
淳于清笑纹更浓,此是整块羊脂玉所雕,在她掌中倒是更显得金质莹润。
倏然间一身影疾步走了进来,淳于清见是阿短,问道:“怎么此时来了?”
阿短气喘吁吁地缓了缓,“可算是找着五爷,五爷还是快回府去瞧瞧罢!那……那……那疯女人简直是……”阿短看了眼史若芜,还是止住了口。
淳于清却是懂了,肯定讲的是府中关着的霍丽云又开始折腾了!这女人还真是摸准了无人敢轻易动她。
“我这就回去。”淳于清方要走便被史若芜挡住了路。
“别以为我瞧不懂你们的颜色,竟然还要瞒着我,不可能是府中还藏了啥说不得的事罢?”疯女人?史若芜微微狭起了明眸。
阿短蹙了蹙眉,说起了史大小姐亦是识的霍丽云的,这还真是说不得。
淳于清蹙了蹙眉,“此是我淳于家的家事。”
“家事?”史若芜冷冷一哼,“瞒着我……那自然也即是瞒着容姿了,你们府上还有来路不明的女人?我倒是要追究毕竟了!”
阿短一怔,随即非常头痛地说:“史大小姐,这事跟独孤二小姐没有半分半厘的关系!您就别添乱了!”
史若芜一掌推上了木门,“你们休想再瞒着我了,要否则说清晰,要否则不要走,万一这事由着你们瞒了容姿,往后倘若出了何事,我可不依!”
淳于清抿了抿唇,霍丽云的事关系重大,还是不应该告知史若芜,“史若芜,你不要任性。”
“我任性?淳于五爷您才知道么?”史若芜莫名地不想息事宁人,这事淳于清分明即是刻意瞒着自己,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淳于清敛了笑纹,凝神道:“这事关系重大,并非我刻意要瞒着你……”
“并非刻意因此就该瞒着我?若不是由于容姿是要进你们淳于家的门,我才不屑于管这闲事,你不说?”
“这事你不该知道。”淳于清盯着她,“你安心,绝对跟我嫂子无关。”
“我不准你走,你说清晰!”史若芜也非常不耻自己如此无理取闹,可是又禁不住要跟他杠上了。
阿短见史若芜口口声声咬住彼时跟顾有关,只好无奈道:“这事跟侯爷无关,是五爷的私事,别耽搁了。”
淳于清也只好点头,“是我的私事,你先令我走。”
私事?疯女人?史若芜更为心中不悦,“莫非是你淳于五爷的女人闹翻了镇远侯府?”
“史若芜,你……”淳于清明眸微沉,听她这句话后眉心也蹙得更紧了,“随你怎想。”淳于清下意念地心中一堵。
阿短看他俩人居然对峙起来,拍了拍额头,这叫个何事儿?
“五爷,还是先走罢,史大小姐您就别乱猜了。”
淳于清推开了史若芜,“不是所有人都能无时无刻不在陪着史大小姐取乐玩闹。”
史若芜心中陡然一冷,取乐玩闹?他即是如此想的么?取乐?玩闹?自己就跟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一样?
她一字一句道:“淳于清,你太过分了!好啊,你有没这个闲工夫跟我胡闹,那你走,走得愈远愈好,谁稀罕你的玉!”
她打开门一掌把那玉珏丢在大街中间,一辆车马避之不及压了过去,那玉珏也蒙上了灰尘污泥。
“这画我撕了也不给你,反正你淳于五爷也即是寻个乐子!”史若芜趁他失神一把抢过了画,三下两下就撕成了好几段,冷着脸道:“你走罢,最好再也不见!”
“如你所言!”
淳于清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掌中撕坏的那幅画,连那片花海也碎成了几段,残碎地躺在地,他什么也没再讲,冷着脸甩袖而去,可眸底却是愈来愈阴郁。
“五爷……史大小姐这皆是气头上……”阿短叹口气,他还未见过这位小祖宗吃过这么大的黯亏呢,可那位史大小姐也真是不容易放低身段的……
“回府。”淳于清步伐都重了几分,最好再也不见?好!她仅是个史家不受待见的嫡女,淳于家跟史家本就该势不两立,自己居然还热脸贴上去招人厌烦!
阿短见他周身都冷了几分,识相地闭上了嘴。
镇远侯府的那侧苑彼时还真是鸡飞狗跳,不是木架碰裂声即是瓷器碎裂声。
“姑娘别砸了!”几个丫头想去拉霍丽云都拉不住她,她就如同癫狂了一般在砸着房中所有的东西。
“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没安好心!你们一个个地……”霍丽云随手拾起了一片碎瓷片,指着一个小丫头的脸,讽笑道:“你当是你这一张脸便可以勾住男人了?笑话!”
“姑娘,婢女求求您了,婢女给您磕头了!”
平日里只须她们都跪下磕头这位主也就平别生气火了,谁知今日怎也劝不住。
那丫头看了眼房间外焦急等待的老妈子,那老妈子亦是眼巴巴地盯着阿短回来,谁知这么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淳于清还未瞧见院门就听见了里边的乒乒乓乓声,他心中头的怒气更甚,“装疯卖傻……这女人还真是放得下身段!”
阿短一句话也不敢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的五爷非常生气,后果非常严重,这霍丽云还真可是撞上枪口了!
砰地一声,淳于清一脚踹开了院门,“来人!”
一群手足无措地老妈子赶忙屈身道:“五爷有何命令。”
“还不把这疯子绑起来,是要盯着她闹翻了我镇远侯府?”淳于清的声响让霍丽云停滞了动作,她径直地冲出了房间,“我要见顾!”
“你还未清醒?霍大小姐,你还真是胆子不小,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没得翻身了么?”淳于清凉凉地盯着她,“还想见我大哥?你想干嘛?是要我大哥亲身审讯你?”
霍丽云明眸一闪,她倒退了好几步,目光中满是惊骇,“你不要过来!你要杀我!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淳于清连讽笑都不屑于对着霍丽云,“还不把她绑起来?”
那几个老妈子踌躇了片刻后纷纷围上,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摁住了霍丽云。
“你们都要杀我!你们都想害死我!我不说,我啥都不说!”霍丽云大喊大叫着,压根就如同失去了理智。
阿短真是想要拭拭额上的凉汗,镇远侯府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回来,这女人不是发疯即是闹着要见爷,简直令人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