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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止褣站着,看着我的模样,脚步倒是停了下来。
“琯琯是你送到裴钊身边的吗?”我没头没脑的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对裴钊和我说的这件事,我却忽然变得深信不疑起来,我就这样的执意的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为了得到我,所以才把薄琯琯送到薄止褣的身边吗?我想起了和薄止褣最初再一起的时候,薄止褣总是想法设法的要我和裴钊离婚,但是我拒绝了。
是因为我的拒绝,所以薄止褣才出此下策吗?
在我的话音落下,薄止褣却冷笑出声:“怎么,裴钊和你说的话,你就深信不疑?”
我:“……”
我这才惊呼,我踩到薄止褣的地雷了,我吓的不敢说话。
意外的,薄止褣却继续说了:“是与不是,很重要吗?裴钊对琯琯没那么点心思,我就算送琯琯到了裴钊身边,又能怎么样?”
这话,嘲讽十足。
我不说话了,低着头。
而薄止褣早就整理好衣服,从容不迫的离开了更衣间,我被留了下来,狼狈不堪的坐在原地。
很快,佣人走了进来,我错愕了一下,那种羞耻却更加的明显。
可佣人是薄止褣的人,面不改色的拿衣服给我,生硬的说着:“小姐,我给您放好洗澡水了,您去洗个澡。这里我来收拾。”
我抓过衣服,掩面而逃。
佣人面不改色的把一地的暧昧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而我知道,薄止褣已经离开了。
我,却已经被薄止褣彻底的软禁在了这个公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因为这一次裴钊的事情,薄止褣连和我的电话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好似一个被彻底遗忘的人,遗忘在了这个美丽的牢笼里。
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会被自己逼疯。
我是不是应该还要感激裴钊,起码我的手机和网络还在,起码电视还在,我不是一个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的女人。
我的世界,彻底的变成了一点一线,除了这个公寓,再没其他。
我害怕寂寞,全天电视都开着,似乎这样才可以让我感觉的到,这个屋内还有人气。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才看见了裴钊的新闻。
在那一次见到裴钊后,薄止褣就大刀阔斧的下了狠手,裴氏彻底的从海城消失,不,应该说是裴家从海城消失了。
薄止褣有的是手段,让裴钊现有的一切都彻底的完蛋。
我看着裴老太太和裴钊的父母就这样被赶出了裴家的别墅,那种落寞和哭天喊地的模样,我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别的。
起码,在裴钊没东山再起的时候,他们也是一样住在最普通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海城最普通的一员。
而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如登天。
习惯被人阿谀奉承的老太太,现在的心情,我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
我知道,我应该要幸灾乐祸的,毕竟老太太的那张嘴脸,真的是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给了我最致命的打击。
但是,我却在看见裴钊沉默的站在裴家别墅的面前,一言不发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心疼。
那个男人,起码也是我深爱过无数年的男人。
而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果那天我不答应和裴钊吃饭的话,或许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这又如何?
我能决定什么,能改变什么吗?
我自嘲的笑了,我拿起遥控器,关了我数天来都没关过的电视,在电视关上的最后一个瞬间,我看见了裴钊转身的那一张脸。
仿佛,就这样透着屏幕看着我。
我缓缓了闭了眼,那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甚至,我不知道,我最初笃定的做法到了现在,是否正确,仿佛,我真的就是从裴家的这个深坑里跳出来后,进入了薄止褣的陷阱,这个陷阱,却已经让我再没了掌控的余地。
完完全全的把我套牢了。
真的是此男彼女,不过咎由自取。
……
——
在被薄止褣软禁的时间里,我真的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几乎要崩溃了。
甚至,产检的日子,真的成了我最期待的时间,起码那个时候我能离开这个公寓,能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我一天天的算着时间,一天天的挨着。
因为我的情况特殊,所以我的产检比普通的孕妇来的密集的多,在这个时间里,普通孕妇一个月去一次医院就已经足够,而我要半个月去一次。
等我再见到外面的世界时,已经是怀孕三个半月的事情了。
我出门的那一个瞬间,真的是觉得,外面的空气再美好不过了。
而半个月里,薄止褣没再和我联系过,甚至,我知道薄止褣打过电话回来,询问佣人我的情况,可薄止褣却永远不会给我电话。
他把我给冷落了。
“小姐,请您上车。”保镖毕恭毕敬的说着,但是却不带一丝的温度。
我没为难保镖上了车,车子飞快的去了医院,医生也早就已经在等我,我并不需要排队,全程的产检格外的速度。
不到半小时,我所有的检查都已经拿好了,医生也预约了下一次的时间。
我知道,我又要回到那个禁闭我的牢笼。
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看着保镖,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想去找薄总。”
保镖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着我:“您和薄总说过了吗?”
“没有。”我实话实说,因为欺骗并没任何意义,“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这样也不可以吗?我哪里都没去,我只是要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我不想让我露出任何急切的情绪,仿佛真的这就是我随意而来的想法。
我想了很久了。
我要见到薄止褣,我要让这人不要再软禁我,会软言软语的求着这人,我会好好的和这人说话。
但前提,我要见到这人。
这半个月的软禁,让我差点发了疯,我发现了薄止褣有打电话回来后,我不是没给薄止褣打过电话,打的是薄止褣的私人电话,但是薄止褣却从来不接。
而打之前的手机,却仍然还是李旭接起来,那一板一眼的声音,听的我莫名的抓狂。
所以我才想到了,亲自到薄止褣的面前,软言软语的求着这人,我想,这人看在我怀孕的份上,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而保镖的想法,我也清楚。
薄止褣还能打电话回公寓,证明薄止褣还在意我,那么,我这样的要求,保镖就会斟酌。
果不其然,保镖想了想,才说着:“我送您到公司。如果薄总不在的话,您立刻和我回公寓。”
“好。”我欣喜若狂。
我觉得,我主动贴上来,薄止褣不可能不见我。
但是显然,我真的天真了。
这种事在薄止褣的身上是从来不成立的。
但我的人出现下薄氏集团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对我始终冰冷冷的,询问了相关的情况后,并没让我上去,我依旧被凉在了原地。
我说不出的尴尬和无地自容。
但是我却没放弃,我拿起手机再一次的拨打了薄止褣的电话。
这一次,我还没拨通,就已经看见主管的专用电梯停靠在了一楼的大堂,李旭的身影出现了,我不免欢欣雀跃起来。
结果,李旭的话,却冰冷的把我所有的幻想都打回了现实。
“黎小姐,这里是公司,薄总不喜欢你出现在公司里。”李旭公式化的说着,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怜悯,“何况,薄总不在公司,什么时候回来,我并不清楚。”
怎么可能不清楚。
李旭是什么人,是薄止褣的特助,换句话说,就是薄止褣最心腹的人,如果李旭都不知道薄止褣的行踪,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了。
我清楚,这只是薄止褣不见我的借口而已。
我颓然了。
“黎小姐,回去吧。”李旭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了下来,“薄总的脾气就是这样,回头没事了,他就回去找您的。何况,您现在还怀着身孕,薄总不会不管您的。只要您听话。”
李旭在安抚我的情绪:“我跟在薄总身边这么多年,也只有您怀了博总的孩子,所以我想,您还是特别的。”
……
李旭的话,真的在很大程度上安抚了我的焦躁不安的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李旭的时候,李旭眼中的那种怜悯却显得再清晰不过。
似乎感受到我的眼神,李旭微微叹了口气:“黎小姐,跟在薄总身边的人,不管结果如何,薄总都不会亏待您的。”
这话却突突的在我的心口敲了一下,莫名的疼。
那是女人的直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可是我却怎么都抓不到那原因,我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李旭却没给我在集团多听力一分钟的机会,已经主动带着我,朝着集团外走去。
“黎小姐,回去吧。”李旭半强迫的把我塞上了车。
我仍然还在看着大楼的方向,但是李旭已经关了车门,没怎么在理会我的意思,保镖在李旭的示意下,很快驱车离开。
但很快,我就惊愕了——
我的视力很好,对薄止褣,我更是认得清清楚楚的。
我看见了薄止褣从容不迫的走来,薄止褣高大的身形很大程度上遮挡了我的视线,但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薄止褣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薄止褣的手搭在这个女人的腰上,低眉垂眼的模样,看起来就显得温柔无比。
我看不清那个女人,但是却可以看得清薄止褣的反应。
这样的薄止褣,骗不了任何的人,那个被薄止褣搂着的女人,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裴钊说的,那个被薄止褣养在外面的女人吗?
裴钊和我说的时候,我还心如止水。
而如今,让我自己看见的时候,我却怎么都绷不住了。
那种情绪,就如同魔鬼一样,一点点的咬着我的大脑思维,让我差点崩溃。
我想想也不想的就说着:“我要回去,你送我回去。”
而保镖完全没理会我的意思,车子仍然是朝着公寓的方向开去,我早就已经看不见薄止褣的身影了,更不用说,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模样。
是因为这样,所以薄止褣不理会我了吗?
我彻彻底底的混乱了。
我想让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却始终没办法冷静。
一直到车子稳稳的停靠在公寓的门口,保镖把我送到了电梯里,我都没能从之前的情绪里回过神。
“你听说了吗?薄家的薄止褣要结婚了。”
“真的还是假的?”
“没假呢,绝对可靠的消息。薄总是把未来的薄太太就这么带再身边呢,虽然很低调,但是薄氏的高层都看的见,据说那个女的,也已经获得薄家的同意了。”
“我的天啊,哪个女的,这么幸运,薄家啊,海城的薄家。”
“不知道,薄家都隐瞒着,不过真的要结婚了,就要公开了。我好想知道是谁呢!”
……
邻居细碎的议论,让我回过神,惊愕了一下。
薄止褣要结婚了?
而我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真的一点都不敢想,这样的冲击,显然还是不够刺激。
“我还听说,薄止褣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呢,那个女人还怀孕了。”
“我的天啊,没母凭子贵吗?”
“薄家什么地方,哪里是母凭子贵就可以起来的,何况,薄家钱那么多,外面养十个都没问题,只是这种不是嫡出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
呵呵——
我真的自嘲出声,原来,我才是薄止褣养在外面的女人,而薄止褣牵着手的女人,才是光明正大的。
我不仅仅是多想,我还是自作多情了。
回到公寓,我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是这样的浑浑噩噩我没在表面表达出来,越发的平静。
我知道,连公寓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薄止褣的八卦,那么,外面的媒体不可能没有动静的。
而这段时间,我的电视一直开着,但是我却没注意到任何的消息。
但今天,我刷了手机,却很快的看见了和薄止褣有关系的消息。
就如同今天邻居的猜测,媒体都在隐晦的说薄止褣要结婚了,而放出来的照片,却是薄止褣带着那个女人回了薄家。
只是全程,没那个女人的正脸,我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
在薄止褣小心翼翼的呵护里,我还是可以看出端倪,薄止褣和我再温柔缱绻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
那眸光里的温柔,我从来不曾感受过。
或者说,我认识的那个是大众看的见的薄止褣,而这个女人,才是拥有了独一无二的薄止褣。
既然是这样的话,薄止褣何苦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完完全全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的薄太太给他生。
我真的冷静不了了,嫉妒,阴暗的想法,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充斥着,我的脑子转的飞快,想快速的理清这根线。
薄止褣现在对我避而不见,但我知道,薄止褣不可能一直躲着我。
我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薄止褣势必要给我一个答案。
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被动的等着薄止褣给我答案,我要主动的找到原因,这样我和薄止褣对峙的时候,我才不会站在被动的位置。
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的想法已经越发的明显。
我要,因为他只会是属于我的孩子,而非薄止褣。
……
渐渐的,我冷静了下来。
我安分守己的在公寓里呆着,不再有任何的想法,甚至我不看这些新闻和八卦,每天除了看书吃饭外,我也不怎么说话。
反而是这样的我,倒是让公寓里的人都跟着放下心,起码,现在的我,看起来就像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可我却很清楚,我在找机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才可以知道真相。
这个机会,在一周后到来了,那是一个空档期,保镖要交接班,而家里的佣人对我的警惕已经松懈了下来,并没再看着我。
我趁着保镖交接的时候,头也不回的快速走了出去。
很快,我消失在电梯里。
我顾不得公寓里会发生什么情况,我只想去一探究竟。
而我在离开公寓后,我就有些愣怔,我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能做什么,我能去哪里找真相。
我的资源,我的一切,都在和薄止褣在一起后就彻底的消失殆尽了。
呵呵,我费尽心思出来,却是这么嘲讽的情景。
“上车。”忽然,低沉的声音传来,把我从这样的愣怔里回过神。
我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我是真的完全回不过神了,那是裴钊。我以为裴钊不会再出现我面前了,结果这个人——
“上车,夏夏。”裴钊说的很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你是要在这里,等着被保镖再抓回去吗?”
这下,我猛然的回过神。
保镖交接的时间也不过就是短短的一两分钟,我趁着这个空挡出来的,我要再呆下去,保镖第一时间就能把我带回去。
结果,可想而知。
我立刻拉开了裴钊的车门,上了车,上车的瞬间,我还显得胆战心惊的。
裴钊早就不再是以前的豪车,而是换了一辆很低调的大众帕萨特,我上车后,裴钊立刻驱车离开。
我在后视镜里,已经看见保镖追了出来,立刻拿起了手机。
“不用担心,这个是一个假车牌。”裴钊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下一个路口有一个废旧的停车场,那里没探头,进去换上车牌出来问题就不大了。”
我没说话。
这么刺激的事情,在我以前的人生里,是根本不可能经历的。
我捂着心脏,心跳飞快,而裴钊倒是冷静的开着车,也并没和我说话,在专注的看着周围的路况,很快,裴钊开到了他说的地下停车场,换上了车牌后,从另外一个门出来。
一直到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我才真的松了口气。
我知道我早就已经冷汗涔涔的,我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张的不能再紧张了。
一直到回过神,我才看着裴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钊很淡的说着:“我这几天再这里,等你很久了。因为我想等到你,告诉你我发现的事情。”
我:“……”
“我说过,我会找到薄止褣的证据的。”裴钊说的笃定,“那么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不想看着你再被薄止褣欺骗。”
我没说话。
“你现在贸贸然的出来,我想你也应听说了,海城早就传的漫天风雨的,薄止褣要结婚了。而薄止褣结婚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薄止褣心里的那个女人。”
裴钊说的很快:“薄止褣的事,我查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个女人,薄家最初根本不同意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同意了。”
“……”
“她的出身很普通,并不好,完全不符合薄家的要求。据说是薄止褣读书时候的学妹,一直都联系着。后来薄止褣和她断了联系,也就只是表面断给薄家人看的,但是薄止褣一直把她养在外面,从来就没放弃过。”
“……”
“这一次她回来了,而且薄家同意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我找不到。”裴钊说着,这才看着我,“对不起——”
我已经完全惊愕了,在裴钊带给我的消息里,怎么都回不过神了。
明明,这一切,和薄止褣说的完全不一样,裴钊的话,倒是和徐丽笙的话几乎一致了。
我摇头,就这么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裴钊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那地方,才是薄止褣居住的地方。”
我愣住。
我真的不知道薄止褣住在哪里,我一直以为薄止褣是在薄家居住的,而裴钊的话显然告诉我,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在江边的别墅区,薄止褣大部分的时间住在那,而他养的女人也在那里住着,一半时间在海城,一半时间在国外。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很多人没发现的原因,毕竟再国外的时候,不可能有人注意的到。”
裴钊解释:“现在,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