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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娟逃也似地冲进父母家那幢单元楼的楼道里。
蹬蹬蹬!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因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并没有闪亮。
淡淡的月光从外面射进来,显得有点阴森森的,她壮着胆子上楼,来到父母家门口,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父母亲已经回房休息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钻进屋子里,投洒在地板上,微风吹拂着窗帘,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陈美娟怕惊醒父母,不敢打开客厅里的灯,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轻轻地将房门打来。
“谁?”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客厅里的房顶灯随即亮了。
陈美娟顿觉毛发直立,回过头来,看见母亲愕然地望着她,同样被吓得全身颤栗。
“哎呀,妈,你吓死我了!”陈美娟愣了几秒钟,终于回过神来,问:“妈,你怎么还没有睡?”
“这要问你了,”母亲责备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怎么不开灯,我听见外面有响动,还以为是小偷进屋了呢,你想吓死我是吧?!”
陈美娟抱歉地说:“妈,对不起,我这这么晚才回家,怕惊醒你们,所以才没有开灯,悄悄地回房的。”
母亲奇怪地问:“你不是在刘波的病房吗,怎么回来了?”
“我……我……”陈美娟见母亲用审视的目光看她,生怕自己被警察抓进看守所,刚被放出来的事情露馅了,急忙撒谎说:“我忘记带换洗衣服,我是回来拿衣服的……”
陈母关切地问:“那你一会儿还得去医院?”
“不……不了,我明天早上再去,妈,我困了,想休息,你也早点睡吧。”陈美娟闪身进屋,随手将房门关闭,将母亲挡在门外。
“这孩子,这么大了,总让人操心,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陈母见女儿一副慌慌张张,语无伦次的样子,觉得有点不对劲,唠叨着走进了她和老头子的卧室。
“老头子,美娟回来了,我见她好像有点不正常,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母用手将侧睡在床上的丈夫推醒。
老头子转过身,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说:“我看你才不正常,深更半夜的,抽什么风啊?快睡觉吧!”
……
宁静的深夜,悠闲的夜晚。
宽敞的大街上,粉红色的街灯下,只有少许微风轻轻吹过,飘过了两边榕树的树枝带动嫩叶的轻晃声。
偶尔,会从小区的居民楼里传来了男男女女的欢笑声,里面还间或着女人们断断续续的呻 吟声。
一辆三菱越野车交替闪烁着红、绿、蓝相间警灯从大街上呼啸而过,汽车的轰鸣声,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宁静,拖动着风卷飘逸的树叶。
警车里,文婧坐在驾驶室里,驾驶汽车往中天国际城方向进发,张琴坐在后排的车座上,一直是提心吊胆的,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琴,我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文婧想问的话,总算从嘴里挤出来了。
张琴怯怯地说:“你问吧,文警官。”
“我问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你带陈美娟去明珠夜总会的?”文婧质问道。
“是的,”张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敷衍道:“陈姐说她心情不好,让我找个地方陪她玩一玩。”
“是让你带她去买毒品吗?”
“不是,”张琴不想为陈美娟背黑锅,撒谎说:“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她要吸毒,后来才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在明珠夜总会里。”
这个保姆与陈美娟的前夫林向东混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早就学会了说话不打草稿的毛病,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一般人是找不到一点破绽。
“这么说,胖子和瘦子是不是你介绍给陈美娟认识的?”文婧侧脸看了张琴一眼。
“不是,”张琴摇摇头, “我们在明珠夜总会演艺大厅的一个卡座里,胖子和瘦高个自己找来了。”
“你以前认识这两个人吗?”
“认识,曾经就是这两个流氓强迫去贩毒,还让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文婧睁大眼睛,“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陈姐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才发现的。”
“啊,”文婧吃惊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去做人流手术。”张琴咬咬牙。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陈美娟一起随他们去KTV包房?”
“陈美娟听说他们手里有货,主动提出去KTV包房玩的,当时,我正好因怀孕的事情,找他们理论,便和他们一起去了。”
小保姆把责任完全推到了陈美娟身上,做出一副无辜,万分委屈的样子,就连文婧也为她感到有点憋屈,觉得她很可怜。
“你们在包房里干了些什么?”文婧追问道。
“我们去包房后,他们就开始K歌、喝酒,他们给陈姐服用了一粒摇头丸,然后,就开始跳的士高音乐了,我因为心里有事,就坐在沙发上和闷酒。”
“那你为什么先离开包房,把陈美娟一个人丢在那里,让他们在一起鬼混呢?”
“我因怀孕的事情和瘦高个闹翻了,就什么也没有想,就从包房里跑了出来,没想到,他们在陈姐酒杯里放了催 情药,在包房里鬼混时,就被警察抓住了。”
张琴假假真真,黑白颠倒地说了一通,她的谎言居然骗过了才思敏捷的文警官。
文婧对她的话信以为真,语重心长地说:“张琴,我知道你是本质不坏的女孩,只是不辨是非,受人利用,才成为受害者,两次被抓紧了拘留所,你以后要多留个心眼,做事之前,要多问几个为什么,想一想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明白吗?”
张琴感激地说:“明白了,谢谢文警官两次相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坐牢了。”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的主人刘波吧,他是一个好人,你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情,他都还把你留在家里,这足以说明他是多么善良,心胸那么宽广,你遇到他,就是遇到贵人了,你应该懂得什么是知恩图报的道理……”文婧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张琴说着,眼里洋溢着泪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才是一个年轻的乡下姑娘发自内心,最原始,最纯洁,最纯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