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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当然有,你想吃一种口味还是两种口味?”
闻言,唐墨两眼放光,兴奋道:“当然是两种啊,要是有三种四种就更好了,师傅,您快做啊,我保证乖乖闭嘴不说话。”
“行行行,你去旁边等着,一会儿就好。”金大师把炼好的猪油下锅,油烧到五成热的时候,把去掉脚、翅膀,挑除内脏的一半竹象鼻虫倒入油锅,哔哔啵啵声顿时响起,一阵香味也随着袅袅上升的油烟迅速飘散出来。
唐墨并没有老老实实去旁边坐着干等,而是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见证美食的制作与出锅,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错过。先感受被馋得口水四溢的感觉,一会儿吃起来才更香。
竹象鼻虫过油即起了,捞出沥干多余的油之后,油温恰好上升到八成热,已经过过一遍油的竹象鼻虫再次下油锅,又被金大师快速捞出。
二次复炸的竹象鼻虫被金大师搁置在一旁沥油,从旁边拿起装着盐的小罐子,轻轻地抖落些许细细的盐花,又拿来几片薄荷叶切成细细的丝,洒在拌了盐花的竹象鼻虫上,这道做法极其简单的油炸竹象鼻虫也就宣告完成。
至于剩余的另外一半竹象鼻虫,金大师拿来一张被晾晒得已经有些脱水变软的荷叶包着,放到炭火里文火慢煨。弄好之后,才端着油炸好的走到餐桌前放下。就在这时候,唐墨从他的胳肢窝下的空档钻出一个脑袋,出手如闪电,捏着一只竹象鼻虫往自己嘴里塞去。
“嘿,又不洗手!”金大师后发先至,两根手指宛如铁钳,捏在唐墨手腕处,让他分毫都动弹不得。
“师傅,您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次我可是洗了手的,看,水珠都还在呢。”唐墨举起左手挥动一下,果然还能甩出不少水珠。金大师又看向他抓着竹象鼻虫的右手,果然也带着没擦干的水渍。
“哼,算你机灵,这个热气,不能吃太多,听明白了没有?”金大师松开唐墨的手,还不忘叮嘱两句。
唐墨的手没有了金大师的束缚,哪里还有丝毫停顿,迫不及待地就把竹象鼻虫塞入嘴里,咔擦咔擦地嚼了起来。
“嗯嗯嗯,好吃好吃好好吃,又香又脆,吃到薄荷叶还有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也……”金大师话音未落,唐墨伸出的龙爪手已经又一次叼起一只竹象鼻虫塞进嘴里了,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回应师傅的叮嘱。
“也不能吃太多……”金大师把后半句直接咽下肚子里去了。
“小江,你来看着他,绝对不能让他吃到第六只,这玩意儿热气太重。”
“好的,金大师,您去忙。”小江非常听话地走过来盯着唐墨,而这时候的唐墨,已经抓着第三只竹象鼻虫往嘴巴里送了。
倒不是金大师怕麻烦,只是他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忙完,可没空坐在这里跟唐墨大眼瞪小眼。
唐墨虽然贪吃,但是也知道师傅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 ,有了前面两只来满足他极度的渴望,现在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吃第三只的时候速度已经放慢了很多。
“奶妈,你也吃啊,真的好好吃的。”唐墨抓起一只,就往小江的嘴巴里送去。
小江是抗拒的,抓这些竹象鼻虫的时候就一直在抗拒,她对虫子有天生的恐惧感,更别说这些看起来啊威风凛凛浑身带着坚硬气息的虫子。
可是,当她被唐墨半强迫半请求地把虫子塞进嘴里,咬破脆脆的外壳时,她不得不承认,她被这只虫子征服了,不,准确地说是被金大师的厨艺再次征服了。
竹象鼻虫的外壳本身就是脆的,被复炸过的之后外壳更是非常酥脆,小江的牙齿只是轻轻一磕,就咔咔咔破裂开来,里面的肉汁,也在这时候在口腔内部爆炸开来。嘴巴轻抿,油炸过的香与内部天然的鲜混合,浸润的汁液与撒上去的盐花混合,香、鲜、咸的混合液与清凉清香的薄荷丝混合。
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就这样在口腔里奔腾起来,唾液腺受到刺激,唾液也如山洪一样爆发出来。小江的眼睛为之一亮,不由自主地开始咀嚼起来。
唐墨看着奶妈被他送上的美味征服,心里颇有几分得意,又往自己嘴里塞进一只酥香脆俱佳的竹象鼻虫,问到:“奶妈,是不是超级好吃?”
小江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那我能不能多吃一只,就一只,行不行?”
小江在唐墨万分期盼的注视下,嘴唇微动,一脸纠结地说道:“当然了……是不行的……”
她疼唐墨,爱唐墨,但是她必须听金大师的话。没有谁规定她一定要听,但是她就是觉得金大师可以无条件信任。不是因为他年纪最大,不是因为他告诉自己不需要卑贱,只是因为她愿意信任他。
“哎,奶妈,你也成老古板了。”
唐墨手里捏着第五只竹象鼻虫,却迟迟不舍得下口,吃完这只,可就没了,谁知道用火煨的有没有那么好吃啊,万一不好吃就亏大发了。
“小少爷,金大师一定是为你好的,你可一定要听话哦,不然我会告诉你母亲的。”
“知道啦,奶妈,你就会用我妈妈来压我。”唐墨撅着嘴巴叹息道,最终还是忍不住嘴里将要溢出的唾液,把第五只竹象鼻虫丢进嘴里,咔擦咔擦地咀嚼起来。
“算你听话!用炭火煨着的可以出炉了,也只许吃五只,不能多。”
唐墨听着前半句,眼神瞬间亮起;但是听到后半句,明亮的眼神有迅速黯淡下去。
哎,师傅这是扣,才五只怎么够吃嘛。
金大师看得腹诽不已,这小家伙,真是个天生的影帝。
“不过,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决定给你做第三种做法,好好满足一下你肚子里的馋虫。”
金大师手掌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三只竹象鼻虫,显然是他刚才藏起来没包进荷叶里去煨的。
金大师把两只竹象鼻虫的翅膀和脚全都摘去,拿出两根竹签从尾部挑出内脏,再串在竹签上,在破口处撒上一丁点儿盐末,在火苗上轻轻一撩,几个来回,时间恰好30秒,就把竹签递给唐墨,说道:“喏,这是川省地区对这种虫子最正宗最原生态的吃法,好好尝尝。”
唐墨一脸兴奋地接过竹签,像撸牛肉串一样, 张嘴咬着一只竹象鼻虫从竹签上撸下来,吃得是兴高采烈,以至于奶妈和师傅坐在一旁吃着煨好的也没发现。
等他吃完第三只烤的,煨好的一包竹象鼻虫,已经被师傅和奶妈吃得只剩下可怜的几只,于是忙不迭丢掉手里的竹签,哀嚎一声,朝着桌上的荷叶包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