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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这么近，又离她那么远。伊宁才跨出了几步，脚生生就停住了。她不知道这样子上去，要跟他说些什么；又或者，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又回来了，她那该死的自尊。父亲跟她说过，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两个集团的联姻。可是，他们俩，已经决裂了。伊宁敛眸，垂下了头。
一双手环过她的腰，她侧头去看，是陆亦铭。陆亦铭对她浅浅一笑，带着她往杨纪行走去。杨纪行也瞧见了他们，朝两人走来，并没有看伊宁一眼。
“大忙人，你来的有点晚了。”
“刚开完会。”
“真的有这么忙？”
“你想试试？”
陆亦铭伸出手食指左右晃了两晃，说道：“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有服务生从身旁经过，杨纪行伸手从托盘上拿过一杯香槟，微抿了一小口，应着陆亦铭的话，余光里在角落的那个女孩笑得肩头一颤一颤的，脸颊上两个好看的酒窝，深深地打着旋。姜晟随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自家妹子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姑娘在角落聊天，那姑娘，有几分眼熟，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再转过头去瞧杨纪行，竟还看着她们，他好似发现了什么般，勾起一个邪笑。
“纪行，你一个人？”陆亦铭身旁的伊宁突然开了口。
杨纪行依旧没有看她，低低“嗯”了一声，伊宁被冷淡得，脸色越来越难看，陆亦铭赶紧出来圆场。
“一会儿还有一个圆舞曲，你一个人怎么行……”
“没兴趣。”他知道陆亦铭想把伊宁推给他，可是，不管是人还是舞曲，他都没兴趣。
“杨总排场要求这么高，先不说东阳做东，这圆舞曲是皇朝亲自设计的，杨总这是对皇朝没信心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姜晟突然停顿了一下，轻笑，“还是说，只是缺了什么？”
杨纪行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刚走上来的人，微启唇瓣：“怎么，姜大少也要跳？”
“为什么不跳？陪各位贵客尽兴，是东家的义务，”姜晟转向伊宁，“也是皇朝的义务，伊小姐，你说是不是？”
“嗯，是。”伊宁收起情绪，不再看向杨纪行，对姜晟浅浅一笑。
“皇朝自然不会让客人们失望，姜大少尽可放心。”
“那杨总也不要让我失望了。”
姜晟说完，转身朝门口刚进来的煤老板走去，又是一番客套话，那煤老板眉开眼笑地同他握手。杨纪行听了他的话，眼神幽深，抬头正眼看向角落里的人。
角落里的于思妙正和苏喻说着悄悄话，听苏喻说得，心中全是惊讶。她一直知道，苏喻外公家很有钱，没想到，竟然就是东阳。现在的东阳，还是苏喻外公最大，她外公下了指示，让姜晟好好照看苏喻，正好姜晟最近很不想应付乱七八糟的女人，直接拉了苏喻来做女伴。于思妙还在抱怨苏喻藏得太深，无形中好像感觉到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僵着头往场内看去，与杨纪行四目相对，微张着嘴顿时呆住了。
“妙妙，妙妙！你看什么呢？”
视线怎么也移不开，于思妙抓过苏喻的胳膊，苏喻凑到她的脸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苏小喻，你说，我老板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让我过去啊？”
“不会吧，我没有看出来啊……”
“没错，就是让我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苏喻凌乱了。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啊……”
苏喻抬起手，用手背测了测她的额头，低喃了一句“没发烧啊”。于思妙始终愣愣地看着杨纪行。
“不不不，我才不要过去……”于思妙猛地站直了靠着墙的身体，抓紧了苏喻的胳膊，连说话都打起了结，“苏小小小小小喻，他他他他过来了，怎么办啊……”
苏喻“啊”了一声，一侧头，果然看见杨纪行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面上看不出什么，可那双眼睛，幽暗深沉，微敛着，像是要喷出毒液来的毒蛇之眼。苏喻赶紧拉了人走，可是于思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也拉不走，苏喻气得甩掉她的手。
“妙妙你干吗，还不快走！”
于思妙苦着脸转向苏喻：“苏小喻，我我我不敢啊，我的脚不听话……”
来不及了，于思妙“啊”一声惊呼，人被杨纪行扯过，直接往场外拖去。苏喻在后面，看着于思妙一脸的欲哭无泪，好像要被拖去屠宰场一样，忽略她“救命”的口型，回了一个“自求多福”，清咳两下，整了整衣服去找姜晟。
杨纪行拉着人，快步走出会场，到达电梯前，直接向上，按了24楼。于思妙被强行拉进电梯，惊悚的画面在脑子里不断闪现，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老板这不是要拉她去开个房间啪啪啪吧……不对，她记得，24楼好像是女装品牌区。
电梯门打开，果然是女装区。杨纪行歪了歪头过来一个眼神，于思妙缩到角落里使劲摇头，杨纪行往前踏一步，于思妙赶紧举起双手，沿着电梯边缘走出去，离杨纪行远远的，踩着小碎步往前去，根本无心欣赏四周的名牌服饰，她不停地回头，可杨纪行像个瘟神一样在后面紧紧跟着。于思妙要疯了，停下脚步再不肯往前走。
“那个……杨总，你到底想干吗啊！”
“跟上。”
杨纪行越过她，直直往前走，进到华夏自创的华夏品牌直营店，转了一圈，停在一件米色背心收腰短裙的面前，层层欧根纱，为整条裙子添深了朦胧感。他在脑中过了一遍于思妙的身形，从架上拿下衣服，扔到于思妙的怀中。
“去换。”
“不是……我为什么要换？”
“明天年会，你有礼服？”
“……没有。”
“如果你表现好……”
说着，看了一眼她怀中的衣服。于思妙两眼直发光，顿时换上笑脸，转身就往试衣间去。外面的杨纪行，双手抚过架上的乳白色水晶石吊坠和耳环，毫不犹豫地拿起。
试衣间内的于思妙，拿出埋在衣服里面的吊牌，看着上面五位数的标价，小心脏一顿，拿起衣服在自己脸上蹭了两蹭，果断地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