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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玛莎拉蒂平稳地在环城高速上行驶着，舒缓轻松的小调萦绕在这边的小空间里，两边夜色下的霓虹在不断地往后退，形成了一条条错落梦幻的彩带。
于思妙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慢了半拍跟上歌的小调调。
坐在旁边开着车的姜晟却跟着她的调调，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一点一点。
一个大大的转弯，车转下高速下到前拥后堵的街道上，龟速地向前爬行着。
路边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相互挽着手，一人手里一串冰糖葫芦，一脸惊艳地对着玛莎拉蒂指指点点，连包裹在酸山楂外头的红色糖浆化开来滴在自己的手上都没有发现。
可副驾驶座上的人却趴在窗玻璃上，被路边高高的广告牌上的内容吸引去了注意力。
广告牌上是伊氏集团的广告，介绍着伊氏发展的历程。大大的广告牌的右边，装着职业装的伊宁看起来成熟又干练；而在她的身边，一身严谨黑色西装的杨纪行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正对着镜头微笑。
两人影像的下方，裂开的两个醒目红字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就算是小学没毕业的人也能认出“订婚”这两个字。
绿灯亮了，车缓缓地往前开走，于思妙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正中央的小字，广告牌后退着逃出了她的视线。
于思妙瘪了瘪嘴收回往后的身体，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她这么大的反应，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窗外的广告牌，这股低落他也了然于心，可他还是开口问了她。
“怎么了？”
“没什么……”小脸塌着，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告诉你。”
“真的？”身旁的人顿时来了精神，期待地转向他。
“要说出来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伊宁？”
“伊宁，伊氏集团的大小姐，你老板的未婚妻，对吧？”
“对，就是她。他们真的已经订婚了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不过……”
他拉长了这个“不过”的尾音，打了一大圈方向盘转了一个弯。
“不过”后面的话迟迟都没有说出来，她稍稍往他那边凑了几分，两只眼睛在霓彩的背景下闪闪发光。
“不过应该也快了。”
“我才不信，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她期待的答案，于思妙头一歪又坐了回去。
“你研究了这么久的广告牌，都没看出什么来？”
“没有……上面没写什么啊……”
不对！上面写了一个日期！
日期上面的那行字她模糊地记得，好像是说伊氏上市的。
可是伊氏集团上市和订婚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伊氏上市和他们订婚有什么关系？”
“用你聪明的小脑袋好好想想。”
于思妙还真的托起了下巴在那边仔细地思考起来，上市上市，订婚订婚，怎么都感觉是两回事……广告……广告！明星有新作品发布之前不是都会炒作一下的吗！
特么的，这也是炒作啊！
“这是闹绯闻啊，故意的？”
姜晟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果然还是太天真。
他大概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明星的绯闻都是半真半假，像伊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要拿和华夏总裁的订婚做噱头，根本作不得半分假。
还是说，她只是期待着什么，所以避开了这个可能性？
姜晟正色，语气也变得十分认真。
“这是真的。”
“订婚而已……”于思妙被他话语里的严肃吓住，楞楞地喃道。
“你和他，不会有结果，不如和我试一试？”
“不，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面那句话。
“就凭。”他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又专注回前方。
先不说家世，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俩差多少。
而华夏，不会允许一个小员工来成为女主人，杨家不会允许，伊家更不会允许。
杨伊两家是世交，两家的孩子更是从小玩到大，她以为他们会容许她的插入吗？
她执迷不悟的唯一结果，只能成为他的情人。
可是，像她这样洁身自好的好姑娘，会为了爱情成为大老板包养的情人吗？
不，她不会的。
姜晟将车转进小区，稳稳地停在她小公寓的楼下。
于思妙咬着唇，并没有起身上楼的意思。
“事在人为，你说的都不算。”
“你是在欺骗我，还是欺骗你自己？”
“我……”
他却不等她说，自己又继续说下去：“你能给华夏带去什么好处？日以继夜的工作？华夏会差你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伊宁，她能把起码半个伊氏都带给华夏，能让华夏掌控整个商业界的江山。”
他说的对，她只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于思妙低下头，把唇咬得更紧。
“我也不希望他们订婚，但这是一个必然，一个谁都无法左右的必然。”
除了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接近她，他们的订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
“就算做他的情人你也没关系？”那他还真是看错她了。
“我不会的……”她的眼里爬上了几丝无措。
“为了你自己。”
她的头垂地更低，发也跟着垂了下来，他伸手将她垂下的发撩到耳后，露出她有些发白的小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似都在想着什么，却又只是静静地坐着，留下一车的静默。
环城高架上，送完伊宁又马上回到度假山庄的杨纪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心中念着的小人儿的身影，匆匆从山庄里往她的小公寓去。
红灯一过，杨纪行将脚下的油门一踩，低调却不是奢华的黑色宾利快速通过路口，一路朝小公寓疾驰而去，直到转入小区所在的街道才慢慢降下了速度。
宾利开过大门，转了几个小弯，准确地朝着那栋熟悉的小楼在的方向去。
公寓的楼下，银色的玛莎拉蒂还停在那里，杨纪行一个急刹车将宾利停住，原本带着些微担忧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