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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辞隐藏在桌底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承认，说起法律，她确实不是李秀琴的对手。
“你真的想抢回暖暖吗？”顾惜辞不再跟李秀琴绕弯子，直入主题的问道。
“当然。”李秀琴停顿了会儿，紧接着说道，“而且，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真的是纯粹的希望暖暖认祖归宗吗？”顾惜辞绝不相信，李秀琴的目的会是这么简单。
“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有个幸福的家。”李秀琴说的冠冕堂皇，“女儿承欢膝下，娇妻侧卧身旁，岂不是很美好？”
几乎是瞬间，顾惜辞便猜透了李秀琴的想法，“你以为能借着暖暖让苏黎瑾和楚清牧复合？”
“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李秀琴赞赏的说道。
“你疯了吗，你忘记你五年前是怎么羞辱苏黎瑾，让她离开你儿子的了吗？”顾惜辞不可置信的说道。
“哦？”李秀琴微微变了变脸色，“五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场。”顾惜辞毫不掩饰，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
“原来是这样。”李秀琴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加追问，“你是年轻人，应该知道与时俱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总要活在当下，为未来考虑不是？”
“我看，你是得知了苏黎瑾的身份吧，你想借你的儿子攀上苏氏集团这高枝。”顾惜辞有条不紊的猜测，几乎称得上是笃定的语气。
对李秀琴这样利益至上的人来说，除了这点，顾惜辞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能让她推翻五年前的态度，重新接纳苏黎瑾。
“你说的对，我的态度很明确，没必要藏着掖着。”李秀琴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很大方的承认道，“清牧这孩子，虽然从小受我的教育和熏陶，无奈他的性格偏偏优柔寡断，容易妇人之仁，这样的性子，将来很难有所作为。”
李秀琴说到这儿，浅酌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舌尖的蓓蕾，“我倒不是怕清牧将来养不活自己，但你要知道，现在社会竞争很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清牧虽然不会去害别人，但万一有人来害他，也是措手不及的，所以，我需要为他找个强有力的后盾，让他远离后顾之忧。”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的能力，以为他非要借外来力量才能成功吗？”听完李秀琴的这番话，顾惜辞忽然想起来，少年时期的楚清牧似乎从来是以他的母亲为榜样，立志成为最好律师的。
要是让楚清牧得知，李秀琴在背后这么不相信他，恐怕心情也愉悦不起来吧。
“不是不相信，只是为了更有保障罢了。如今你也算是为人母，你应该很清楚这点才是，当母亲的，总是希望能为孩子想的周全。”李秀琴的脸上闪过丝母性的光辉，但很快的被掩饰开去。
顾惜辞愣了愣，原来被称为冷血无情女魔头的她也是有感情的。
“所以，你就要把暖暖当做这场利益的牺牲者是吗？”顾惜辞冷冷的问道。
“牺牲者？不不不，我不认同这句话，我只是为我的孙女组建完整的家庭，相信这也是她渴望的，不是吗？”李秀琴浅笑着说道。
“我绝不会让暖暖生活在你们这群人身边的。”顾惜辞满脸坚定的喊道。
唯利是图的奶奶，不负责任的爸爸，再加上还没有长大的妈妈，她宁愿把顾暖暖留在她的身边，用全力的爱来弥补她的缺失。
“顾小姐，今天找你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壮志凌云的话，律师函我在准备，相信很快就能送到你的手中，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自然会见分晓。”李秀琴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就是为了给我下马威吗？”顾惜辞冷哼了声。
“可以这样理解。”李秀琴并未加以反驳，开战前的心理战术，这也应该算是她能百战百胜的方法之一吧。
“那么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所说的话并没有影响我的决心。”顾惜辞想，像是李秀琴这种永远把利益放在亲情之上的人，应该是不会理解她对暖暖的守护有多坚定。
而且，她还有她的大BOSS可以求助啊。
关于这点，是李秀琴先前没有想到的。
也应该算是她能取胜的关键。
“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喜欢以卵击石，而我很乐意享受成功的快感。”李秀琴仍旧保持着那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无法撕裂她的面具似的。
顾惜辞深呼了口气，她知道，比口才，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李秀琴的。
“李女士，请牢记住这句话，任何事都不要轻易下定论。”说完这句话，顾惜辞不等李秀琴反应，迅速的再次开口，“今天的会面到此结束，算是我对李女士的尊重，以后再要约我，请找我的代表律师。”
李秀琴的脸色成功变了变，这小妮子竟然敢拿这套来应付她。
顾惜辞得意的瞥了李秀琴眼，拿起包包起身离开座位，走出几步后，她像是想起什么般，回了头，笑眯眯的说道，“对啦，李女士，你刚才生气的时候，眼角皱纹有点明显，应该再去拉个皮了。”
李秀琴猛地将手中的咖啡杯扣在桌上，褐色的液体瞬间倾洒出来大半，但她像是没察觉到似的，双眼死死盯着顾惜辞，胸口剧烈的上下浮动。
“李女士，别生气，否则会更严重了。”顾惜辞俏皮的再补了刀。
敢跟她抢暖暖的人，她怎么能让她好过呢，能多气气也是好的。
“希望顾小姐在法庭上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李秀琴咬牙切齿的说完这番话。
“借你吉言。”顾惜辞说完，转身离开。
往外走的过程中，顾惜辞始终觉得身后有道愤恨的目光追随。
她站在咖啡厅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保上顾暖暖的照片，在心里默默说道，暖暖，相信妈咪，妈咪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