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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等她一上手,连朱夫人都不许来敲门。
否则手里头的银针歪一歪,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等屋中就剩下一大一小两个,阿昭分明有些紧张了,小鼻子呼哧呼哧的。
白棠看看他,和石娃差不多大,石娃成天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
他刚才说母亲知道他不哭,也不知道因为眼睛摔了多少次,摔得都不敢哭了。
白棠的手指很软,贴住他的眼皮,他往后缩了缩。
“阿昭,不用担心,不会疼。”
“我不怕疼。”
“那就更好了,我就是帮你揉揉开。”
白棠指着他眼睛周围几个点:“你的眼睛看不见,是因为里面有地方堵住了。”
同小孩子说话,简单明了就好。
“等不堵住了,我的眼睛就能看见了?”
“是,但是要慢慢来,因为你的病是娘胎里头带出来的。”
“姐姐,要多久,要多久我就能出去玩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你要是听话的话,也不会太久,至少会一点一点好起来,慢慢能够看得清楚。”
“那我还要去学堂呢。”
“肯定能去的。”
阿昭得了她的承诺,小拳头一握:“姐姐,你帮我治吧,就是疼也没关系,我可以忍住的。”
白棠已经在裘妈妈那里将这一套施针的针法练得很熟练。
她让阿昭平躺下来,用软布盖住半张脸下手稳重,力度又轻了一半。
阿昭就觉得痒痒的,不敢睁开眼睛。
白棠已经将二十四根银针都扎好了,一拍手道:“成了,你闭着眼休息,过会儿我再提你拔针。”
“真的不疼!”阿昭开心的喊道,“姐姐没骗人。”
屋子里生了火盆,阿昭衣服单薄,觉得温度正好。
白棠却越来越热,几乎坐不下去。
“姐姐,旁边还有一间屋子,你可以去喝杯茶,我保证坐着不动,也不会睁眼睛的。”
白棠还真的是嗓子眼里有些冒烟,想着至少要等一炷香的时间。
“那也好,你可别动。”
“姐姐放心,我最乖的。”
白棠推开门,隔壁的桌上果然沏好茶,还有几碟点心。
丫环婆子却一个不见人影,朱夫人很懂规矩。
白棠倒了杯茶,喝个干净,又吃了两片点心,稍稍松口气。
她才想要清净坐会儿,想一想,稍后是不是要替阿昭在另个穴位处多扎两针。
一个没察觉,有人伸手从后头搭住了她的肩膀。
白棠没动,连手里的杯子都没有放下来。
这只手太陌生,而且很明显是只男人的手。
哪个胆子这么大,敢随便搭年轻姑子的肩膀。
这已经算是调戏的程度了好不好!
而且还不是在市井之中,是在郡长大人的府上。
白棠不动,身后的那个人居然也不动。
两个人倒像是在比耐心了。
白棠的手已经碰到鹿皮卷的边缘,嘴角轻轻挑起一点笑容来。
身后那个人明显是耐不住性子了,他开口了。
“姑子的背影生得真好,我远远瞧着,就有些要动心了。”
动了你的胆吧,白棠心中暗道,这个声音也是陌生的。
朱夫人太不小心了,怎么会放男人进来。
明明知道,她在屋中是替阿昭治病的。
又或者说,这一间用来休息的,防范不严,才会被人趁虚而入?
“你是谁?”
白棠的声音像她的人,清丽娟秀,就是听起来,像是个好欺负的姑子。
“姑子转过来看看,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她还真没兴趣转过去。
以前上山的时候,有个戒条,如果有饿狼从背后搭住肩膀,千万不能急忙回头,否则狼嘴凑过来,直接对准要害就是一大口。
她背后的这个,也是饿狼,恐怕还是一头色狼。
“你要是不愿意说,请立时离开,我是朱夫人请来的客人。”
“和客人说说话,总不能算是怠慢吧。”
那人居然还笑起来,笑得真是各种轻浮,外带自以为是。
白棠听出来了,这人恐怕本来就是府里头的,明明知道她是客人,还敢动她。
真正是该死。
况且,如果真的只是搭讪,白棠也不会直接甩脸。
问题是那只色狼爪子还扒住她的肩膀不肯放开。
“你先松手。”
这一次,白棠是沉着脸说话了。
这是在朱府,见血总是不太好。
“姑子先把闺名告诉了我,我再松手,你说好不好?”
这人还真会自己找乐子,居然还自己往上爬了。
好啊,好啊,好你妹。
白棠实在讨厌这种做派,她打定了主意,转过身直接就不客气了,要是对方敢怎么样,她大不了喊人了!
她虽然不会武功,手脚却很灵活,站起身,往后退了三两步,将那只手整个挣开,已经保持开了一定的距离。
那人显然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看看自己空开的手,又看看她。
一双眼像是沾了菜油的刷子,使劲往她身上贴。
“姑子果然同我想的一样。”
想你妹!白棠见他油头粉面的样子,更加心生厌恶。
“我已经说过,我是朱夫人请来的客人,请你速速离开。”
这人不但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反而向前跨了一步。
“我就说进来的时候,丫环都退到外头一间去了,就是为了不妨碍到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进来就进来,难道她们还会拦着我。”
他又想往前跨,白棠对他没那么多耐心和客气了。
管他是谁呢,就算是朱夫人的大儿子,她也不打算留情面了。
直接拿起刚才喝过的茶杯,对准他的额头就砸过去。
要知道,她手上的准头,还是八九不离十的,两个人又离得近。
怎么可能砸偏了,正中目标。
那人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茶杯虽然没砸碎,茶叶却泼了他一脸,黄褐色的茶水,沿着眼睛鼻子往下淌。
“你,你个泼妇!”
那人想装翩翩公子模样,也装不下去了。
抹了一把脸,什么风度都没了。
白棠冷笑道:“你还真是没见过什么才叫泼妇。”
她来了个左右开弓,果盆里的瓜子花生,下雨样朝着对方身上砸去。
随后,她捞起地上的茶杯,重重往地上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