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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一声的呜咽声震动了整间病房。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傅天宇身心疲惫地来到了自己的家,老远的,就看到门口有一团黑影蜷缩在那里。他蹲下身才发现是霍静音半靠在门框边已经睡着了。他微微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将她摇醒了。
“你来了?”霍静音又是惊又是喜地叫道。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进了他的怀抱。
他打开门,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黑黢黢的房间里登时就变得亮堂了起来,他轻轻地推开了她,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啤酒。
“你怎么又来了?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万一被人认出你就是霍静音,就这样躺在别人的门口,人家会怎么看你。”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呢,我只关心你怎么看我。”霍静音穿了一件紧身的毛衣,裹着一个纤细而又成熟的身体。她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人家三天没有看到你了嘛。好不容易才有空来找你,你难道不欢迎我来吗?”
他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的啤酒,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坐下来,继续喝。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电话又不接,你今天很忙吗?”霍静音俨然太高估了自己,他并没有比想像中地思念她。不过她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他的面前。
“你明天不用工作吗?”他抬起头问她。今天晚上她为什么不事先打一声招呼就跑过来了。他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有啊。但是通告下午才开始,所以从今天晚上到明天上得这一段时间我是属于你的。”霍静音坐在了他的膝盖上,温腻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
“我今天很累,忙了一天了,你能不能回去?”他的眼角眉端有种淡淡的怨。
她闪亮的眼眸里有着惊愕与惶惑,愣了愣,自动地离开了他的腿,直视着他:“为什么?我真的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点的时间来见你,过了明天我就要飞去新加坡拍戏了,到时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你要去新加坡?”他终于定神地望了望她。
她一脸委屈地扁了扁嘴巴,一副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去几天?”他已经将一罐啤酒喝个精光,有些意外地问道。
“大概一个月吧。”她得到了他的反应,委屈的情绪一扫而光。
“那么就留下吧。”他沉吟了片刻说道。
她的笑容幽然地绽开了。
安子墨终于叫人查清了伊醒那个案子的来胧去脉。他愤然地回到了安家,径自地走向了三楼傅嘉慕的卧室。而傅嘉慕却不在房间,他又跑到二楼,在安子影的房间里他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安子影与傅嘉慕面面相觑。
“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傅嘉慕沉下脸来说道。
“妈,我问你,你是不是暗中买通了应律师,让他故意输了伊醒那场官司?”他得知那个真相之后,差点快气炸了。
“你说什么啊。”傅嘉慕眼底闪过一丝惶乱。“什么应律师?我整天都呆在家里,哪有什么机会去结识律师。”
“妈,你别想再骗我了。”他正了正脸色说道,愤怒已经灌遍了他的全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哥,你怎么会这种语气跟妈说话呢。”安子影忍不住出声道。
“你给我闭嘴!”
安子影闭了嘴,不再搭腔。因为她知道安子墨如果在气头上,再有人七嘴八舌地火上浇油,他必定暴跳如雷。
“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你妹妹说话!对,我是买通了应律鸣,那又怎么样!你不要以为我整天呆在家里,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你想帮助伊醒嘛。儿子,妈是为了你着想,才会那么做。郁家那两母女跟你已经半点关系也没有了,你还赶鸭子上架,暗中帮助她们两母女。你是不是还没有死心啊。那种人你还跟她们接触什么!蓁蓁为什么执意要生下你的孩子,还不是日后等孩子大了,可以来敲榨我们安家。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跟那种浑身冒着穷酸气的人扯上关系,当心一辈子都脱不了身。”傅嘉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了一大番的话,可是却令他越来越反感了。
“妈,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为了自己?我要是为了自己早就跟你爸离婚了,我忍辱偷生在安家过了二十几年,要不是我,安家早就四分五裂了。而我为了你们两个孩子,耗尽了我的青春,我的心血。”傅嘉慕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妈,以后我的事你少插手。我知道你是为了爸的事,才不想她们两母女好过。但是蓁蓁绝不是那种拜金的女人,这一点我很相信她!”说着,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想要那个孩子?”傅嘉慕一下子收了泪,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
次日他把霍静音送到了机场门口,就与她道别了。他先是去医院看望了蓁蓁,昨天已经提前叫好了护工来照顾她。刚从医院出来,他居然与刚收到消息的安子墨打了个照面。
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然而从前那些欢乐的光阴,两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安子墨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也在医院里。想到他跟蓁蓁离婚之后,一想到傅天宇与她走近了,心里就很不舒服。
“你来看她?”不料,傅天宇却先停下了脚步,一脸凝肃地问他。
他觉得傅天宇这话问得生分,再怎么说他总是蓁蓁的前夫。于是略带挑畔地反问道:“当然。”
“她现在休息,你最好回去,改日再来看她吧。”
接下来傅天宇的一句话将他炸得懵了。
“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我见她还要择日?反过来我倒要问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可以随时随地地见她,而我却不行呢。”他的面容僵了僵。
“你把她害成这样,还有脸去看她吗?”傅天宇将手插入裤袋里,欹斜着头,歪了歪嘴角,流露出来的是不屑而又鄙夷的神情。
“我害她?”安子墨愕然地瞪视着他,“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傅天宇的安抚之下,蓁蓁已经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住进医院?”傅天宇毫不留情地说道。
“她进医院不是来保胎的吗?”安子墨惊悸地震动了一下,从傅天宇的表情中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保胎?”傅天宇轻飘飘地笑了起来,那阴鸷,深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孩子都没有,还保什么胎!”
在巨大的错愕与惶惑之中,他完全地呆住了。傅天宇的话令他的全身的血液都逆向流失了,他来不及反应过来,便一把揪住傅天宇的衣襟大喊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得还不够清楚吗?”傅天宇不甘示弱地甩掉他的手。他望着眼前这一张脸,大概没有人知道从小到大他有多妒忌这个表弟。亲戚们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安子墨总是众人赞扬的对象,也是大家口中的那个“别人家孩子……”的榜样。有谁会想到身有残疾的他,也想得到众人的赞美,但是从来都没有。从小到大他都很努力地读书,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但是没有人看到他在学习这一块上付出了很大的心血,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别的爱好。他不明白是不是安子墨天赋异禀,除了学习之外他居然还能培养那么多的爱好,钢琴,绘画,网球随便哪一项都是信手拈来。而自己为了每天的功课已经绞尽脑汁,他每一门功课考到班上数一数二,都是自己下了苦功夫才得到的。
他知道自己从小就不是一个完美的孩子,他的腿经过治疗,虽然跛得不是很厉害,但是那也毕竟是他身体上的一个缺陷。他唯有从其他方面来拚命弥补。他是那么用功,上进的一个人,可是众人却看不到他的努力,从小他就是安子墨的陪衬,他那只会打扮败家的母亲偶尔也在亲戚团聚时炫耀他的成绩,而大家就装聋作哑,自动地忽略了他。就因为他是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吗?
“你的孩子是被你们家的人害死的。你母亲找到她,愿意出一百万让她拿掉那个孩子,她好端端地走出公寓的大门也会被莫名其妙的人冲上前泼冷水,走在路上也差点被楼上的冰水浇到。你们家的人可真够歹毒的,为了逼一个可怜的女人打掉孩子,无所不用其极。现在遂了你们安家的心愿了,孩子终于成功地被你们弄掉了,以后也没有后患之忧了。”傅天宇的脸孔与犀利的眸子是令人望而生畏的。
他感到热血往脑子里冲,而头痛欲裂,嘴唇颠动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说什么话。
“你是不是说不出来了?”傅天宇头一次感觉到有一种亢奋的情绪,就好像实实在在地让他打赢了一仗。从小到大他输给安子墨太多了,安子墨的光芒自动地屏蔽了他,他早就受够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你现在进去看她,除了让她更加生气之外,什么意义也没有。”
可是安子墨的脑海里刮起了一场风暴,他还是想进去瞧瞧她,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要进去?”胸口一阵钝痛,傅天宇已经抓住了他,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对劲了。
“放开我!”他想也不想就朝傅天宇的脸上挥了一拳。傅天宇一时没有提防,但是出于本能将头扭向了一边,他的拳头就落在傅天宇的肩膀上。
傅天宇吃了他那一记拳头,顿时刺痛了起来。为了保护自己,因为自己的缺陷,他有意识地进行了学习拳击。他不甘示弱地朝安子墨冲去,两人扭成一团,在医院的走廊上打起来。
待保安闻讯赶来,好不容易才分开了他们两人。两人的脸上身上都已经挂了彩。但是保案没有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傅天宇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感到自己的眼眶辣辣地疼痛起来,袖子的纽扣也被扯掉了,他从地上拣起刚才在打架过程中从裤袋里掉落下来的车钥匙,走进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