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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就只有一个妹妹而已。”
“那就好。我思来想去,觉得这门亲事不妥,但是子影这个孩子,你知道从小脾气就倔,像她爸。我怕说服不了她,所以找你来商量。”傅嘉慕说道。
“你想怎么做?”他骤然地吃了一惊。
“我想让他们分开。”傅嘉慕继续说道,看来已经酝酿出了。“孟天舒的家世简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如果他答应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那么也无所谓。但是看他的样子,家里又是独子,估计他同意了,也做不了主。而子影又这么喜欢他,如果我出面阻止他们交往下去,她是不会听我的。所以我只能曲线救国。”
他感觉到有一丝不祥的预兆开始慢慢地向自己靠拢。当初他先斩后奏,傅嘉慕不顾蓁蓁怀了身孕的份上而选择接纳她。那么现在口头达成结婚协议的事傅嘉慕更是不会当作一回事。
“妈,你能不能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人。其实那个孟天舒我看看还不错,你也知道子影的性格了,她这种脾气一般的男人都受不了。不过那个孟天舒看起来脾气还不错,不如你试着多去了解他一下,也许会对他改观。条件固然很重要,但是个性也很重要。不能为了表面的东西,而忽略了内涵。”他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傅嘉慕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那个孟天舒有什么好?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务员,没有什么油水的。买房子也要靠一家人省吃俭用才行,那种二手房,你以为你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妹妹能吃得消吗?我敢打保票,她一定是住不了一个月就要逃回来住了。要结婚可以啊,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而且他跟子影所生的两个孩子,不管男女都要姓我们安家的姓。我的要求也不是那么过份吧。”她的眼睛里露出奇异的盘算的神气。
他痉挛地张着嘴,半晌才闭上。这种要求提出来简直是对一个男人自尊心的践踏,而她的母亲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现在下去就把我的条件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她见自己的儿子不吭声,以为他也默认了。
安子墨伸出手拦阻她出去:“妈,你要不要再想想?”
“这是我接纳那男人最低的底线,我已经让了很多步了。如果换作是从前,我才不要这样的男人跟我的女儿结婚。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么以后一切都免说。如果子影执意要嫁给这个男人,我也不会反对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那眼睛闪出像剑刃一般的锐光来,“不过我一分钱也不会给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到时候哭着来求我,还是那个男人因为她没钱就把她抛弃掉。”
“妈,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何必要这么做呢。”安子墨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
“谁让你们两个人都不听我的话,我没有办法制服她,当然只能对她经济制裁了。”傅嘉慕说得理直气壮。
但是那一次傅嘉慕没有下楼亲自跟安子影说,她在等待一个时机。安子墨从小在她的身边长大,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于是暗暗地为安子影担心。
蓁蓁每个礼拜都会去精神病院探望自己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却不是每一次都能见到。在法律上如果是有精神疾病的囚犯可以免除牢狱之苦,但是却要一直住在精神病里,直到康复为止。伊醒的状况明好时坏,好的话就是一直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不好的话就是在房里走来走去,有时还要发狂。每一次见到母亲这个样子,她都觉得很受伤。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拼命地接戏赚钱。
她的经纪人小丽姐过来好几次电话,就是劝说她接了那部戏,可是她怎么说都不愿意,直到报上登出了那部戏的女主角改为霍静音。
霍静音几次三番来找过傅天宇,但是傅天宇对她避而不见。这样的态度,令霍静音更是怒上加怒。这一天,她又作了一番掩饰,避免被人发现,遮遮掩掩地跑到傅天宇的门口来,可是她没有碰到傅天宇,却遇到了蓁蓁。
“他不在家。”蓁蓁看了她敲了很多次门,又孤苦伶仃地坐在那里,又联想到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不免产生了一丝怜悯。“你要不要进来坐下等他?”
霍静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一直坐在门口也不是回事,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这样走,万一被人认出她的身份来,那该怎么办。于是她屈就于现实,硬着头皮进入到蓁蓁的家里。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进来了,但是前几次都是她闯进来,这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好好地打量了蓁蓁的房子。房子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布置,因为租用的,也根本没有放心思进去,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里还有她打包好的东西,整齐地磊在那里。
霍静音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要搬走?”
她点了点头:“我已经买了一套单身公寓,已经付了头期款,简单地装修了一下,打算择日搬过去。”
“你舍得离开这里吗?”霍静音斜着眼睛,嘴里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舍得?”她反诘道,幽幽地说道,“你以为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他吗?”
“我怎么知道你心理在想什么。”霍静音赌气地说道,“我已经来找过他好几次了,可是他从来不肯见我。他真狠心啊,一直逼着我打掉孩子,你摸摸我的肚子。”说罢,她抓起蓁蓁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的肚子有一种奇怪的硬,好像又绑着什么东西一样。蓁蓁抽搐了一下,缩回了手。霍静音将缠在肚子上的束腹带拿掉,她的肚子已经有一点突起来了,就好像人吃饱饭之后肚腩突出来的样子。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霍静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嘤嘤地抽泣起来,“我的肚子会越来越大的,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了。可是他又不肯见我,我真舍不得我的孩子,你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吧。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见到她哭得伤心,蓁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递给她几张纸巾的时候,被霍静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天宇对你最好,你说的话他也听得进去,这样好不好,你替我劝劝他,让他不要抛弃我们两母子。”
“我说他也未必听得进去呀。”她露出一脸为难地说道,“我已经替你劝过他了,可是他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让我怎么再去劝他呢。再说了,你们两人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的啊。”
霍静音一听,忿忿地甩掉拉着她的手,指着她斥道:“如果不是你硬***来,他怎么会这样对我!我现在新接了一部戏,下个星期就要开拍了,为期要两个月,到时候我的肚子会渐渐大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要不这样好不好?”她手忙脚乱地除下自己的帽子,嘴里说道,“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回家,说有事找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不大好吧。”蓁蓁浑身一震。
“求求你。”闪亮的泪珠从霍静音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她用微微哭哑的喉咙轻轻地说了一句。
她到底心软,拿起自己的手机,拨给了傅天宇。电话很快被他接起,得知他还在公司里,于是她支支唔唔地按霍静音的原话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一遍。傅天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谢谢你。”霍静音见大功告成,迅速地将那束腹带重新缠在肚子上,尔后一手挽起被帽子压得瘪瘪的长发,一边疾步地走向浴室。
可是蓁蓁的心里还是很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欺骗过天宇,如果他发现自己上当的话,会怎么想呢。
而霍静音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却是神清气爽,手上捏着帽子,但是头发俨然已经梳理过了,长长地掳在脑后,而原本气色不太好的她,也化了一个淡妆。
但是她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而是选择坐下来,继续等待天宇的到来。
“你的魅力果然非同凡响。我这几天打了他很多电话,他都没有接。可是你一打给他,他马上就接了。”说这话的时候,霍静音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得出来她带着一肚子的怨气。
“等下他来的话,你们就好好谈谈吧。”她不无担忧地说道。
“我当然要跟他说清楚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有份,他不可能做甩手掌柜吧。最近明珠影业开拍了一部新的电影,你应该也知道的吧,就是跟程小冰合作的那部。本来这部戏的女主角是你的,安子墨为了要捧你上位,不惜重金砸下去,捧一个四五线的小明星。你看看你,不需要做什么事,只需要用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着男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霍静音恢复原状,从鼻子里重重的,不屑一顾地哼道。
“我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她不想跟霍静音发生争执,于是借故走到门口,而傅天宇刚巧也站在那里。
他喘着粗气,扶着门框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没事。”蓁蓁讪讪地说道。
傅天宇愕然地咂了咂嘴巴,似乎听不懂她说的话。
“当然不是她有事,是我有事。”霍静音从她的身后站起身来,白嫩柔滑的脸庞上,漾着迷人的微笑。
傅天宇的眼睛像被定住了一样,愣愣地从蓁蓁的脸上扫过,才落在霍静音的身上。
“你们两人联合起一来……”
“不要说联合起来这么难听。”霍静音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次我要感谢蓁蓁。你别怪她,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跑来见我?”
“你为什么会在她家里?”傅天宇收起了表情,漠然地说道。他的会议才开到一半,因为途中接到蓁蓁的来电,在电话里把事情说得十万火急,他才心急火燎地赶来。这几天他真的是忙得晕头转向,可是却……
“我如果不在她家里,怎么让她给你打电话?你想避我到什么时候?想看到我的肚子大起来被人嘲笑吗?”霍静音用一只微微发冷的手抓住了他,“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我来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家。”
“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别再来烦我行不行?”傅天宇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