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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现在他已经圆满地解决了这件事,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准备睡了。”她无心再跟他说下去,当时只怕越描越黑。
“好,那晚安了。”安子墨也不服气地掐断了电话。
蓁蓁听到从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气极了。不可理喻!她头脑里只浮现了这四个字。
不过生气归生气,明天还要拍早戏,她拿了睡衣跑到浴室里去洗澡了。
泡在温暖的水里,疲倦也消了大半。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水也变得微冷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听到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她竖起耳朵,听得很仔细。
那应该是水龙头没有拧紧的声音,往下滴水的声音。在这死寂一般的夜晚竟然觉得那样的刺耳。
她拉开浴帘,发现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关得好好的,没有水滴声。况且她今天也没有洗衣服,应该也不可能有这种声音。她匆匆地用水洗了一遍身体,围上浴巾就走到外面,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也没有发现那水滴声的来源。
这时敲门声响了。
她立即全身都戒备了起来,都十二点多了,还有谁会来找她。但是想虽然是这样想,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她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张望,没有人。
顿时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从头到脚将她覆盖住了,因为她知道那个神秘的男人又出现了。
敲门声还在持续着,她怀疑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人?他是怎么做到敲门而不被人发现的。她握住门把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停止了,猝不及防地打开门,门口就像以前无数次发生的那样,没有人影。可是却让她在门口的底下发现了一只死去的蝴蝶。那只蝴蝶有一对色彩斑澜的翅膀,样子长得十分可怕。她的手臂像是有成千上万个小虫子爬过一样,毛骨悚然。她吓得转身走进了房间,砰地将门关上了。
这一夜无眠。
翌日,蓁蓁顶着两只墨黑的大眼圈去开工。跟她配戏的一个女配角小丽,神神秘秘地走过来跟她说:“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没有。”她实话实说。
“霍静音今天又跟导演请假了。不过没办法,人家名气大呗。今天的娱乐版头条新闻又是说她了,说她脚踏两条船,在酒吧里勾搭上一个帅哥,这两天正打得火热呢。说着小丽将那报纸指给她看。”
她看到报纸上把那男人的样子也拍了出来,细细地一看,发现跟她上次见过那个放高利贷的男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个不可能是她的新男友吧。”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怎么不可能。人家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不过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是专骗女人钱的,应该就是小白脸之类的吧。”小丽指着照片说得绘声绘色。
她再一次分辨报纸上照片中的男人,这一次她确信自己不会看错,的确是那天见过的男人。
“不可能的。霍静音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呢。”她摇头否认道。
“你看看他们两个,在路边说话的时候,那个男人拉着她的手不放呢。你说这两人要是关系单纯,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小丽平时对霍静音很不服气,认为她迟到早退没有专业精神。小丽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碎,喜欢议论别人的八卦。
“你这张报纸千万不要被人看到。”她快速地将报纸折叠起来还给小丽。
“她做得出这种事还怕被人知道啊。”小丽咕嘟着。
“好了,别再说了,你看场记过来,我们去准备下一场戏吧。”她不想跟小丽在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于是将她打发走了。
然而过了一二天,霍静音意气风发地来开工了,这部电影比预料的拍摄周期又延长了半个月,她的戏份拍到月底,整部戏就杀青了。霍静音不像她,她在出道开始就已经拍过好几部香港导演的戏了。而这部戏的导演对她怨言颇多,两人一度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导演导戏的时候全靠副导在传话。
不过霍静音名气大,完全不把这个导演放在话下。而剧组的人也对她颇有微词,因为她时常旷工误事,耽误拍戏的进程。因此她在剧组很不得人心。除了蓁蓁跟她走得比较近一点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把她孤立了,偶尔收工早的话,吃饭也不会叫她。不过她全然不当作一回事。
有一次蓁蓁路过她的化妆间,她竟然出乎意料在门内叫了她一声。
“我有东西要给你。”霍静音还没有卸妆,身上的戏服还穿着。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来,先悠悠然地点上,对着蓁蓁吐出一口白烟说道:“我把钱还给你。”
蓁蓁觉得霍静音的状况与上一段时间又变得有所不同,接过霍静音递过来的支票,她说道:“你最近还好吧。”
“当然好,好得不得了。”霍静音拨了拨保养得很好的长发,幽幽地说道。“怎么?你希望我不好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撇清。
“上次那件事,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说出去吧。我不想被人知道。”霍静音又吐出许多白烟来,红唇在那白雾中若隐若现。
“我不会说的。”她道。
“那就好。我要换衣服了。”霍静音下了逐客令。
“那么我先走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替霍静音掩上门,发现她还在那里腾云驾雾。
这一天蓁蓁经过报摊,顺手就买了份报纸。卖报纸的老板突然指着她说道:“你就是拍《爱在天涯海角》那个大明星吧。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面熟呢。”
她不怎么听得懂粤语,那老板又用夹生的国语说了一遍。
她笑着说道:“我不是什么大明星。”
“你这部片子我们这里播了好几遍啦,我也看了好几遍,演得真好啊。”老板拿出智能手机给她看,“我还特意下载下来。”
结果那老板还送了她另一份报纸,为了感谢他,在报纸上的空白处签了名送给他。可是那老板却找出一份最新出版的,内页有她照片的杂志让她在上面签字。看着她一边签名一边说道:“上面有你的签名我可以多卖出好几本呢。”
“那要不这样吧,你把要签的杂志给我,我帮你签好,明天再拿给你啊。”
“真的?”老板俨然有点喜出望外。
结果那老板给了她五十本杂志,她捧着这一摞的杂志往酒店走去。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手上的那摞杂志挡住了她的视线,差点与刚经过的人撞了个满怀。虽然人没事,但是手上的杂志却掉了一地。
“怎么买了这么一堆杂志?”傅天宇蹲在地上替她捡起一本扫了一眼,“都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这是报摊老板给我的,我要签完名再还给他。”她莞尔一笑。
傅天宇快速地替她捡起所有的杂志,示意她把手中的杂志也交给他说道:“我帮你拿到房间。”
“很重啊。”她道。
“没事。”
两人走在走廊上。
她又突然想***什么问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
“再过三四天吧。我在这里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他双眼微启,微微地笑道。
“那么你临走前,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我替霍静音谢谢你啊。”
“傻瓜,要请也应该是她请。怎么能让你请呢。”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这么不给面子啊。那好吧,我省了。”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可不行,难得有人请我吃饭,我一定要赏脸才可以。”
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她的房门前。
“把东西给我吧。”她掏出门卡刷了下门对他说。
“你要拿稳了。”他叮嘱道,这才将手上的杂志交到了她的手上。
“咦,这是什么?”忽间他弯下腰对着她的门旁瞄了一瞄,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
她低下头一看,手上的杂志又落了一地。原来那门旁边仍然有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只不过这一次它一边的翅膀被撕掉了。
“怎么了?”他直起身子,看到她脸色惨白。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个?”她蹲在地上捡起掉落一地杂志。
“你见过了?”他盯着那只残破不堪的蝴蝶,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前两天我就看到有蝴蝶放在门旁边了,不知道是谁恶作剧。”
“没事的,也许只是从窗外飞进来而已。”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她捧着杂志走进了房里,但是坐下来签字的时候,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硬逼着自己签了十几本,连名字都忘记怎么写了,只得推到一边,想起来倒杯水喝。她倒了水回来,随手拿起那本杂志,突然间看到角落里登了一则社会新闻,说是有名男子在几天前被人发现溺水身亡,但是身上有几处被棍条状的东西打过的痕迹。
这种新闻天天有,她就翻了过去,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她刚刚才决定调整自己的心情,重新拿起签名笔的时候,门骤然地响起了。
她又丢下笔去开门。发现霍静音神不守舍地走进来了。
“怎么了?”
霍静音拿着手机,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像是受到了惊吓。
“他死了!他死了!”霍静音猛然地发出一声尖叫声。
“谁死了?你在说什么?”她如坠五里雾中。
“他死了,于浩死了!”霍静音抓住她的手,抓得很痛。
“你说谁死了?”她还是没有搞清楚霍静音所说的话,不过她口中叫的那个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于浩,那个逼我还钱的男人,他居然死了。”霍静音吓得语无伦次。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她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从桌子上拿起那本杂志,翻到那页指给她看。
看完之后,霍静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怪不得这几天我总是做恶梦。他死了,死人才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的,可是他怎么会死了呢。”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到了惊吓?来,坐下,我给你去倒杯水吧。”她替霍静音倒了一杯热茶,可是看到她仍然坐在那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