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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醒了!”
江涵终于摸索到手机,困的眼皮都是费力才撑开的,她瞄到来电是霍奶奶,立刻来了半点精神。
“呵,竟然还没起,那你继续睡吧!”霍奶奶听着江涵声音里浓重的倦意,当下就不舒心了。她躺了这么久才醒过来,不指望她鞍前马后的伺候,这连接个电话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真叫人生气。
霍奶奶说完,当即挂了电话。
那头,江涵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感觉霍奶奶火气很大啊?
但她累的实在没有精力去深想,反正只要人醒来就好,霍母和梁晓彤都在她身边,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想着,江涵抱着被子继续睡过去,这次因为知道霍奶奶已经醒来,睡的更是香甜了。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江涵随便找了点吃的,然后前往医院看奶奶。这回她驾轻就熟走到霍奶奶的病房,但不同的是,这回还没走近,就听见霍奶奶的病房里传出热闹的谈话声。
是霍奶奶和梁晓彤的谈话声,还有京剧的声音隐隐响起。
江涵敲门进去,只见霍奶奶手里拿着个平板,梁晓彤坐在霍奶奶身边,那乖乖依偎的模样,仿佛一对亲婆孙。而霍母也坐在一旁看杂志,好似眼前三个女人才是一家,她只不过是外人,只是一个探望的客人。
江涵按耐住自己心头多余的情绪,喊了一声奶奶后便走到霍奶奶床边。
然而霍奶奶连看都没看她。
梁晓彤看见江涵来了,眉头一挑,上午的时候霍奶奶挂了电话异常生气,她就知道这两个的矛盾不但没有解反而还加深了。于是连忙调出京剧给霍奶奶看,虽然她觉得这些剧无聊到要死,又听不懂唱的是什么鬼,可如今正是这个,让她看起来和霍奶奶的关系无比的亲密,梁晓彤不介意再假装很有兴趣。
“奶奶,我听不懂这句是什么意思。”梁晓彤伸手指向平板。
“你怎么这么笨,这句话也不懂。”霍奶奶嗔了一句,然后开口解释。
两人的互动让江涵陷入一种尴尬之地,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咳一声示意自己的存在?还是再多喊一声奶奶?
坐在一旁的霍母见江涵站在一旁孤零零的被冷落,虽然不知道中午那通电话她讲了什么让霍奶奶很生气,但昨晚好歹也是她照顾了霍奶奶一夜。梁晓彤不但抢了人功劳,现在还当着人的面特意冷落,总归过份了。霍母放下杂志,开口特意提醒:“妈,江涵来看你了。”
“哦?睡醒了?”霍奶奶才像知道江涵来了一样,将平板放下,侧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剧去了。
“……”江涵怎么感觉,霍奶奶对她补眠这件很有很大的意见?倘若是换作别人,她早就呛声了,可眼前这个是霍奶奶,是霍修的家人,每次遇见有关于他的人和事,她都会变的特别怂。
真是太怂了,喜欢他已经让自己够怂了,现在还要想博取他家人的喜爱,真是让自己怂上加怂!
“嗯,你的脚还痛吗?”江涵挠头,最后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有心,我好多了。”霍奶奶客气道。
“……”江涵这下,真是越发郁闷了。
接下来,江涵在沙发边坐着,梁晓彤和霍奶奶则一直在看京剧,一老一小一言一语,看起来高兴极了。江涵瞧梁晓彤那兴趣颇深的模样,她知道,梁晓彤一定是装出来的,她不信有哪个小年轻对这个还感兴趣,最起码不会是梁晓彤。但可恨的是,她却偏偏装不出来,因此此时只能干瞪眼的坐在一边。
“婚礼的事,筹划的怎么样了?”霍母一边翻阅杂志,一边问。
“挺好的,现在准备选婚纱款式,大部份设计也已经落实了,那间婚庆公司很尽责。”江涵回应着霍母。
“那就好。”霍母点点头,说了三个字之后,也不知道该说啥。
两人又一度陷入安静之中。坐了一会,大约五点多的光景,霍奶奶见很是无聊,耍起小性子要求出院。大家见霍奶奶只是骨伤并没有其他大碍,也没有阻拦,由得她。接下来,霍母去办理出院手续,江涵和梁晓彤负责扶着奶奶出去大门,司机一直在医院停车场侯着没有离开。
要走到大门,首先要穿过住院部那条长长的走廊,江涵原本说推个轮椅给霍奶奶不用她走的那么辛苦,然而却被老人瞪了一眼,说只是骨裂了一点没那么娇气。换作以前年轻的时候她中弹了都一直奔跑等等之类,还说现在的年轻人出了一点点问题就小题大做,身体素质一个不如一个。
江涵莫名其妙被数了一顿,便提也不敢提,慢步的跟在梁晓彤和霍奶奶身后,朝着大门走去。
“奶奶,走慢点。”梁晓彤适时开口提醒。
跟在两人身后的江涵,把目光往梁晓彤身上一放。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打量姓梁的,长长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那脸蛋只有巴掌大,是当下人喜欢的小脸,这五官算不上精致吧,可也确实挺好看的。如果不是有霍修的缘故,江涵想,她也许能跟梁晓彤打成一片吧。
正当江涵一边神游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往外走时,一道引擎声从远至近响起,江涵定晴一看,只见一辆遥控飞机正以高速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而她的面前是霍奶奶……
那飞机引擎声特别大,速度又这么快,要是被砸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一瞬间,走在前头的霍奶奶和梁晓彤都发现那辆遥控飞机的存在,霍奶奶心里一惊,可是想闪,因为左腿不方便,只能定定站着。至于梁晓彤,看着那高速煽动的机翼,脑海里第一时候想到的是如果脸要是被划花了,那就得不偿失……于是梁晓彤本能性的向霍奶奶身后退了一步,一副想让老人替她挡着的模样。
霍奶奶一气,没想到梁晓彤竟然这么孬!就算不打算替她挡,起码也别推她去当挡箭牌啊!霍奶奶冷眼看着那飞机,准备等那飞机飞过来然后抬起拐杖一下子打掉之后,没料到另一个蠢女人此时却突然跑出来,徒手就把那飞机抓住扔到一边!
那飞机被低矮的灌木丛树枝緾着,动了两下之后机体劈哩啪啦机体分离,引擎声消失,整架飞机报废了。
一顿脚步声从前方冲冲跑来。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看见女人的手背被划出血痕,连声道歉。
“你们私自改造就算了,能不能到空旷一点的地方玩,这里是住院部,知不知道很危险?”江涵看着自己的右手背,因为天气冷,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就痛的跟什么似的。但幸好只是划到她手上,要是砸到霍奶奶脑袋上,指不定老人又要立刻躺进去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男人一味道歉。
“算了。”江涵摆摆手,示意不会追究,两人得到大赦般立刻闪身到一边将飞机的残骸收起来。
“你还好吧。”霍奶奶斜眼瞅了眼江涵的手背,声音冷冷的。只是看着那伤口竟还冒着血珠,心里啧啧啧几声,心想瞧这些年轻人就是矜贵,就这样划一下怎么就流这么多血。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那飞机飞来她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下,万一打不足,那受伤的就是她了。霍奶奶想了想,硬声道:“要是觉得痛就去上点药,免得到时候留疤又怪是我这个老太婆给害的。”
“哪敢怪你。”江涵嘀咕,低头又看了眼伤口,见不是很深,估计很快就会结痂,便不管了。
她又不是什么明星,手背留个疤什么的,她不在意。
梁晓彤知道霍奶奶的冷淡都是装出来的,要是霍奶奶不关心一个人,便连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如果江涵为她受了伤,想必霍奶奶心里的气肯定消了吧。梁晓彤咬了咬嘴唇,有些怪自己刚才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躲,可是当人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是保护自己也属于正常啊,只不过江涵冲出来保护的举动太刺眼,才显的她有多小气似的!
霍奶奶轻飘飘看了一眼梁晓彤的方向,梁晓彤立刻心虚的移开视线:“我,我去看看车子开到大门没有。”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梁晓彤走了,江涵就没那么不自在了,她扶着替奶奶的左臂,迁就着霍奶奶的速度,一步一步往外挪。
“你怎么这么困,不舒服?”霍奶奶心里显然还惦记着上午那件事。
“啊?”江涵听的一头雾绪,她以为霍奶奶知道她昨晚守了一夜呢,敢情霍母都没有提?江涵挠挠头,觉得承认自己做的事挺难为情的,毕竟她昨晚只是自己担心才留下,要是说出来就像邀功什么的。可不说又怕霍奶奶误会,江涵只好坦诚:“我,我昨晚在你身边守了一夜呀,所以现在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