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情话

玄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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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订阅比例不够喔  梁挽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 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绝望氛围,几个主演们在扶把边上压腿,瞅上去都有些愁眉苦脸。

    她停在门边, 先打了个招呼:“嗨。”

    闻得声音, 两男一女反射性扭过头来,瞥见来人后又悄悄松了口气:“学姐。”

    “干什么紧张兮兮的啊?”梁挽脱掉外套, 从随身的运动挎包里取出舞鞋,冲着一旁细长眉眼的姑娘勾了勾手指:“小娴过来。”

    白娴刚上大三, 从前和梁挽一起参加过校外的比赛,两人关系相当不错。听到好友喊自己, 她耷拉着脑袋,过去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哀嚎道:“挽挽,接下来你将会体验到炼狱般的一个上午。”

    梁挽缩了缩脖子:“这么恐怖的嘛?”

    站在白娴身侧的男生接话:“是的啊,学姐你前两天不在, 逃过一劫,你都不知道魔女祝有多变态。”

    “是吗?”梁挽笑笑,没顺着他的话茬子往下说,一来她不是自来熟的性格, 二来背后说师长坏话总有点不太好。

    白娴帮忙介绍了一下两个男孩子,个高一点文质彬彬的是郁天泽, 唇红齿白染了一头褐发的是林锦, 都是大二的。

    四人互相打了招呼, 开始热身做一下基本的软开度训练。

    练功房里温度有点低, 梁挽穿着连体紧身衣,只在外头系了一层纱裙,两条腿完全光着,坐下去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忍着寒意利落地把缎带固定好,她先踢腿拉了拉韧带,而后竖叉下腰,双手摸到后腿脚踝处,腰背反弓拱成一道圆弧。

    这个姿势视线是呈倒立状态,她维持了两秒,看到目光范围内多出了一双鞋。

    祝殷歌来了。

    同一时间,另外三个人齐齐站好,动作一致地鞠躬:“教授早上好。”

    梁挽也爬起来,弯了弯腰,礼貌地微笑:“祝教授。”

    祝殷歌三十出头,眉眼很利落,不算很漂亮,但气质冷冽,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那种。

    她站在四人面前,眼神一一扫过这几张面孔,落到梁挽时,停了停:“你是杨老师推荐过来演女主角的吧?”

    梁挽点点头。

    祝殷歌表情淡漠:“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想演吉赛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的。”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梁挽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骨子里本来就是要强的性格,平时上课也都被杨秀茹拿来做示范标杆,根本从未被质疑过舞蹈水平。

    隐隐不服的火苗在内心一蹿而就,她扬了扬头:“请您指教。”

    祝殷歌淡漠的眸子里依旧没什么情绪,薄唇一张:“Chaine平转。”

    梁挽还以为要听音乐即兴发挥,谁知道对方是直接报动作,这不仅是功底的问题了,还要考虑承接的流畅度。

    “接三个Sissone西松跳。”

    “Renverse中翻身转。”

    “Grande空中大跳。”

    祝殷歌报的几乎全是翻转跳跃类的动作,梁挽其实热身时间并不够,有几下甚至拉到了大腿肌肉,她咬牙忍着,只是在做ending的巴特芒伸展时重心异常不稳,动作有点变形了。

    最后勉勉强强右腿抬高单腿站立定住了。

    梁挽额前的发全部被汗水打湿了,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们三人要喊她魔女祝,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她死命熬着,也不敢放腿下来,强撑着等祝殷歌喊OK。

    然而祝教授并没有喊结束,她只是步态优雅地走过来,拿脚尖在少女膝盖窝那里轻轻碰了一下。

    梁挽本就是强弩之末,一点外力都遭不得了,一下子就跪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气。

    白娴三人同情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兔死狐悲的忧伤。

    祝殷歌还在继续放冷箭:“你的支撑腿根本就没有力量。”她丝毫不近人情地指出:“如果你要达到上台表演的水准,在做Battement亮相或者pose的时候,必须完全静止,抖一下都不可以。”

    梁挽在心里尖叫,我他妈刚跳了上百下,能不抖吗?

    当然有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嘴巴上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是的,教授,我会继续努力的。”

    祝殷歌嗯了一声,继而道:“还是体能太差,以后每次上完我的课你都去操场跑三十圈,不要偷懒,我总有办法知道你到底跑了没有。”

    梁挽猛地抬头,要不是对方神色恬淡,她几乎要认为魔女祝是故意在针对自己了。

    “怎么?不愿意?那就别演女主了,我对群舞的要求没那么高。”

    梁挽深吸了口气:“没有不愿意,我等下就去跑。”

    祝殷歌没再说什么,开始给他们四人排舞,当然,排的过程也是千般挑剔万般责难,玻璃心的白娴早就红了眼眶,被一直疯狂挑刺:

    “你跳的是什么?一个木偶?我要的是伯爵的未婚妻!她骄傲美丽又恶毒,你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诸如此类的话语,充斥了三个小时。

    等到结束,祝殷歌旋身离去后,世界清净了,阳光和空气再度回归到练功房。

    梁挽趴在地板上,看了眼隔壁状如死狗的三人组,苦笑:“朋友们,我去操场了。”

    “啊,你真去啊?”白娴费力地坐起身,惊讶道:“你现在还跑得动吗?那可是三十圈,整整十二公里啊!”

    “不知道,试试吧。”梁挽拖着步子出了舞蹈教室。

    怕吃了午饭再跑自己要吐出来,她干脆空腹去了运动场。

    梁挽所在的这所大学是艺术类本科院校,除了舞蹈系外,还有音乐、编导、传媒系等,俊男美女一抓一大把,走到哪里都能欣赏到亮丽的风景线。

    此刻正值午休,几个男生在绿茵草地上踢球,周围坐了一圈啦啦队妹子,时不时地发出振聋发聩的尖叫声。

    她看了两眼,发觉踢球的人堆里有个熟悉身影后,默默朝外挪了两个跑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足球像是长了眼睛,朝她这个方向窜来,伴随着飞起的弧线,有位身穿皇马白色球衣的少年,赶在球落地之前,将它重重踢了回去。

    梁挽眼珠子都没乱飘一下,目不斜视地继续跑,直到那少年上前拦住了她。

    因为运动有些出汗的手臂横搁在眼前,让她暂时没法跑了。

    梁挽叹气,喊出了他的名字:“右沥。”

    少年双眼皮浅浅,唇红齿白的无害长相,是这个年纪姑娘都会喜欢的类型,他笑了笑,嗓音清澈:“还躲我呢?”

    梁挽翻了个白眼:“躲个屁。”

    少年皱眉:“女孩子家家,不要说脏话。”

    梁挽:“……”

    说起来,她和右沥真是一段孽缘,两个人是初中同学,后来到了同一所大学,彼此之间有了几分暧昧,然而这粉红泡泡压根没维持几天就夭折了,主要原因是梁挽发现这家伙压根是就是个——

    中、央、空、调!

    就好比现在,在他俩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就来了好几拨妹子。

    “右沥,我给你买了水。”

    “还有我,我也给你买了!”

    “毛巾要不要?我已经帮你绞干咯。”

    他全都微笑着收下,温柔地说谢谢,惹得姑娘们粉面桃腮依依不舍,还附带恶狠狠瞪了两眼他身侧的少女。

    梁挽很无奈:“右沥,你后宫队伍又壮大了啊。”

    少年一愣,随后道:“她们只是朋友,你不开心的话,我会和她们保持距离。”

    “别!”她立刻尔康手,惊恐道:“我目前对你,已经完完全全没想法了,请放心大胆地去爱,不要因为我一个人放弃一片森林,我会良心过意不去的。”

    他垂下眼眸,汗珠从额前滑落,落到睫毛上,再抬头时,神情就变了:“挽挽,其实我……”

    凭空而起的广播声打断了右沥冲口而出的表白,巨大的扩音喇叭响彻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梁挽同学,您的朋友携带礼物正在C区东出口处等您,请您在十分钟内务必出现,我再重复一遍,请您在十分钟内务必出现。】

    这是什么狗屁寻人播报啊,还携带礼物,感觉像是携带了炸.弹,饱含着威胁和强迫。

    她有什么朋友会干这种事啊?

    梁挽停下脚步,灵光一闪,想到早上车行发来的短消息,脑子里有了个古怪又大胆的猜想。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匆匆朝C区赶,右沥犹豫片刻,也跟在她后头一起过去了。

    C区是舞蹈学院的女生宿舍楼,这会儿简直空前绝后,所有妹子听到广播后都从阳台边上探出头来,望向大门出口,看清来人后,神色又都转变成了痴迷。

    梁挽走在两栋楼间的小径上,仿佛都听到了楼顶妹子们的尖叫和抽气声。宿舍楼出口空地处停了辆灰黑色磨砂的兰博基地Aventador,年轻俊美的男人慵懒地靠着引擎盖,阳光有些刺眼,他微眯着眼,歪头点了根烟。

    容色上佳,姿态雅痞,炸得现场妹子们的少女心寸草不生。

    真是骚,骚破天际。

    梁挽无力吐槽,在众女生艳羡和好奇的视线里缓缓走向陆少爷。

    没几步路时,手臂被人扯了下。

    右沥板着一张脸:“挽挽,他是谁?”

    陆衍好整以暇地站直身,轻笑了声:“我么?是她心甘情愿签了卖身契准备伺候的恩公。”

    和左晓棠打完电话后,梁挽把所有家当都取了出来,摊在桌子上,细细清点了一番。

    附属卡两张,别想再刷了,她母亲言出必行,说停用那就是停用了,不存在口头恐吓的情况,万幸的是前几天渔火那顿日料的钱不用她自个儿还了。

    还有生活费,之前是五千大洋一个月,她基本都在学校里吃喝拉撒,上课都穿练功服,也没怎么血拼,所以大部分都存下来了,少说也快三万了吧。

    梁挽支着下巴,微微松了口气,半晌又觉得放心不下,登了手机银行,上去查了下工行账户。

    连续输了五次,密码都显示错误,再点进去的时候,系统提示该卡已冻结。

    梁挽瞬间就炸了,翻到江落月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江助理,你这个人怎么赶尽杀绝啊?”

    对方的声音依旧机械不含感情:“梁小姐,这是太太的意思,只要您能够回老宅和太太好好说一说,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

    梁挽大学住校,好不容易自由了,怎么可能再回去那座牢笼,她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立马给回了。

    江落月表示理解,又勉为其难地安慰了一句:“其实您还有一张校园通的饭卡,太太疏忽了。”

    梁挽:“……”

    “还有您高中时期办的邮政储蓄,里头似乎有八千多块,我只划走了整数。”

    前半句倒是还挺鼓舞人心的。

    梁挽忍气吞声:“我喊你一声江姐姐你敢不敢再给我多留一百块?”

    回答她的是没有任何起伏的一句再见。

    梁挽对着忙音,发了一会儿愣。

    随后,她怀着诚挚的心情,珍惜地翻开了钱包,小心翼翼往外抽着红色大钞,结果没几张就告罄,她不死心,狠命抖了抖,掉出几个钢镚来。

    最终数额,六百一十块五毛。

    梁挽深吸了口气,悲凉到在寝室里跳了一段白毛女舞剧里喜儿风餐露宿的片段,表演完后她还没缓过劲,将腿架到床边金属梯子上,拉到二百一十度,边劈叉变沉思。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固定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