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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看到是那位“傅先生”后,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继而偏过脖子, 继续背台词。
不过多久,有人搬了把软椅过来, 说:“坐这个吧。”
苏苏看着软软绵绵的椅子, 歪头瞥了瞥给她搬来椅子的人, “谢谢你。”
“不用。”秘书说完,快速地望了眼坐在右前方的傅祁。刚才傅总让他给这小姑娘弄把软椅过来。
想起傅总他忽然要投资这名不见经传的导演的电影,又忽然来这里看什么拍摄情况, 一刹那福至心灵, 恍然大悟。
眸光微微一闪,他仔细端详着这小姑娘,长得确实非常漂亮,不过是不是太稚嫩柔弱了些。
苏苏团在软椅上,柔软的坐垫暖烘烘的, 熨地身心舒畅。她托腮,往口袋里一模, 已经摸出半根棒棒糖了又想起马上就要拍戏,于是瘪瘪嘴, 不舍地把棒棒糖揣回去。
这方傅祁瞧见她的动作, 他停下敲着扶手的食指,唇间扬起了微末的弧度。
秘书偷偷瞥见傅总上扬的唇角, 心头骇然不已, 转而又朝斜对面的女孩儿看去。
苏苏把剧本放到座椅上, 站起来弹了弹有点皱的衣角,越过反光板前准备开始拍戏。
沈媛轻轻地瞟了下苏苏。女人对于容貌胜于自己的人总会产生比较和嫉妒。第一眼看到苏苏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女孩以后肯定不简单,在看到她纯熟精湛的演技时,心头更加不平。
隐隐的竞争挤压到她心尖。但是她又想,圈子里长的好看演技又好的艺人多了去了,但也不是谁都能大红大紫。而且听说这女孩儿没有签经纪公司的意向,她不平的心绪就又消散了些许。
导演喊了开始,沈媛立马进入角色。
“茉莉姐姐,我不痛。”苏苏靠近她,瘦弱的身躯挪过来,纤细的双臂抱了抱她。沈媛回抱住她,才要念台词,却发现对面傅祁的眼睛定在了她这边。她心脏一收缩,一时间忘了台词。
正愣着不动的时候,怀里的苏苏仰起脸,“真的不痛的。”
沈媛赶紧进入状态,掌心揉了揉苏苏的发顶。
和苏苏分开,苏苏又在念台词的空隙,沈媛余光瞟见傅祁还看着这里,暗道这次一定要演好,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差点卡住了。
一个长镜头拍完,苏苏迅速回到座椅上拧开盖子喝水。刚刚拍戏时她极力忍住咳嗽的欲望,憋地嗓子都快硬了,但偏偏又不能让导演看出异常来,只得一边好好演戏,一边更加用力忍住不咳嗽。
捂着嘴咳嗽了半会儿,面前蓦地沉下一片阴影。黑亮的没有一丝灰尘的皮鞋映入眼帘。
苏苏的眼睛往上移,笔直修长的腿,做工精细的西装,精致的袖扣,最后落进一双犹如深潭的眸子里。
使力清了清嗓子,她说:“你好。”
傅祁凝视着她冷白的面颊,声音低沉,“生病了?”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苏苏嘴唇僵了僵。他这口吻好像他们俩很熟似的。
“嗯?”他的眉心聚起几道折痕。
“感冒了。”苏苏抿嘴。
“吃药了没有?”
苏苏发觉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了她这里,她垂下眼睫,说:“吃了。”她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面前的阴影散去,她侧眸,见方才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已然消失不见。
这时张候两步走过来,笑容与之前有些不一样,对她说:“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等病好了再来。”
“我没事的,可以————”
“回去吧回去吧,看你咳嗽的,别戏没拍完,人给没了。”张候打断她。
苏苏见他坚持,执意让她回家,她踯躅了几秒钟。等下要是自己还咳的话影响自己也影响别人,不若先回去,等病好了再来。
打定了主意,她说:“那我先回去了。”
苏苏一走,张候就松了口气。刚刚看见傅祁走到苏苏面前和她说话,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一些东西,而傅祁走之前告诉他,让苏苏回家,今天的戏份中止的时候,霎那间,大脑像是被打通,张候明白了从昨日起就困扰着她的疑惑。
他就说环娱怎么会来投资他的电影。
原来如此。
原本想着苏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却没想到……
难怪她不想签什么经纪公司呢,背后有这么大一靠山,还签什么公司啊。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和苏苏在一起时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确定自己没有凶过她,他才长舒出了一口气。
沈媛呆呆地看着傅祁离开的方向。忆及方才他低头和苏苏说话的模样,她咬咬牙,指甲陷入了肉里。
苏苏携着暖水袋在摄影棚外打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卡宴平稳地行驶到了她身前。她从车前挪开,车子又滑到了她跟前挡住了她。
她蹙起眉,恰时车窗降了下来。
熟悉的侧脸遮住视野。她微微扬高眉梢。
“上车。”傅祁看着她。
“傅……先生。”苏苏跟着周嫂一样叫他傅先生。
“我送你回去。”他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苏苏:“不用了。”
“我回傅宅,顺道送你回去。”
“我……”
他眯起眼,许久后,他说:“上来。”
一股惧意从苏苏的尾椎攀附而升,一直冲到了头顶。
车子里弥漫着清冽的烟草味。烟草味刺醒了苏苏。她身体一弹,恍然发现自己上了他的车。她瞅了眼左边英挺的侧影,决定把要下车的话咽入腹中。
她拿出手机,搜出傅氏两个字。
在手机里看到男人轮廓深邃的面孔时,苏苏看了看照片下面的名字。
傅祁。
傅渊的弟弟。
原来他是傅渊的弟弟。这样的话,因为她是他哥救命恩人的女儿,所以才顺道栽她回去?
先前让苏苏觉得莫名和奇怪的地方一下子有了解释。由此她也安下了心。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
暖水袋的热度渐渐散去,她蜷着双肩,恨不得缩到椅背里。
等待红灯的过程中,她有些馋,摸出棒棒糖剥开糖衣,背着他含进嘴里。
甜甜的橙子味慢慢飘散到被封闭起来的空气里。傅祁眉骨一抬,侧眼望向背着他的后脑勺。
瘙痒感再一次漫过舌尖,他移开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苏苏正嗦着棒棒糖,下颚蓦然一凉,她被迫转了过去。
傅祁掐着她的脸,凉凉的气息融合进她的呼吸里。
苏苏一顿,细细的罥眉微拢。她想要挣开他的桎梏,然而他虽看起来没怎么使力,她却怎么也抽不开下巴。
“好吃吗?”他抵住棒棒糖的塑料管。
苏苏抿着糖,口齿含糊,“好吃……你,你要吗?”说着她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颗糖,递到他眼前。
盯着她手心的橙色物体,他忽然笑了起来,眉眼间的冷淡仿若冰雪消融,低沉磁性的笑声闯进苏苏的耳膜里。
紧接着,他触了触她因为塞了棒棒糖而鼓起来的雪腮。
一片软滑。
苏苏因为他突然的动作,一口气没提上来,呛到了嗓子眼里,猝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等她咳完,一眼看到面前男人英俊的面孔上沾了些唾沫星子。
“对不起对不起!”苏苏急忙捻起袖子给他擦干净。他把她的手臂握住拽下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方叠好的白帕。
“用这个。”他把白帕放到她掌心。
苏苏凝滞了几瞬,瞬即拿起白帕。他靠近一寸,浓重的男性气息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拿着白帕的手颤动两下,苏苏屏息,帕面轻轻触上他的额心。
傅祁低下眼光,目光在身前的女孩儿身上滑转游移。
她微抬着下颌,鸦青色的浓睫在她的眼窝处覆下一片剪影,嫩的能掐出水来的雪肤大约是咳了许久的原因,染上了浅淡的一层酡红,秀挺的鼻头下一张唇色略淡的樱唇轻微翕动着,似乎很紧张的模样。
感觉到傅祁在看自己,苏苏加快速度给他揩干净。
“好了。”苏苏往后退开。
傅祁仍旧望着她,直到红灯结束,绿灯亮起,后方传来催促的喇叭声。他终于正过身,启动了车子。
苏苏捏着用过的白帕,一时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车子停在傅宅大门前,苏苏向他道了谢,她去拉车门,可是车门却拉不开。
车门还锁着。
苏苏轻声道:“傅先生?”
傅祁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长指上指甲修剪地整齐干净。
以为他是要他的帕子,苏苏立即把帕子拿过去,但是他却皱眉,指了指她的嘴。
一瞬间明白过来他要什么的苏苏连忙把棒棒糖放到他手上。
他握住棒棒糖。苏苏有一种他将某种东西掌握在股掌之间的错觉。
车门一响,苏苏终于可以呼吸到车外的新鲜空气。
看到车子绝尘而去,苏苏讶然地睁圆了眸子。
不是说顺道么……她以为他要回傅家的。怎么就直接走了。
几声急促微弱的咳嗽倏然划破了室内的寂静。
苏苏捂住胸口,想要将嗓子里的痒意咽下去。然而密密麻麻的痒却如同洪水爆发快速涌上喉头。
她掩着嘴,费力咳嗽着,苍白的脸蛋上因憋着气泛起了一层浅淡的红晕。
就在她咳嗽地快要背过气的时候,敲门声忽然传到了耳边。她抚顺着胸脯,踏着小步打开门。
“苏苏?”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周嫂。”苏苏浅浅地呼吸一口气。
周嫂擦了擦围裙,而后端详着门缝里面色苍白的女孩儿,语气关忧道:“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苏苏轻声吐出三个字。
“要不请个假,今天就不去学校了吧。”
“不用。”苏苏边说边把口罩戴上。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眸子露在外面。她提起挂在一旁的书包背上,随后出了房门。
周嫂看着苏苏弱柳扶风似的背影,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于是连忙去扶她。
苏苏笑了下,音量极小:“没事的,您去忙吧。”说着她抽出小臂,朝前走去。
恰时有人在叫周嫂,周嫂寻着声源扫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苏苏,最后掉转方向,去了斜前方。
晨阳灿烂,一束一束日光倾落在修剪地青绿整齐的草坪上,仿若给草尖氤上了星星点点的暖光。
苏苏抬手遮住有些刺刺的阳光,等到眼睛适应光线后才把手放下来。她缩着两肩,把领口拢紧。
身后传来汽车轮胎碾过地面的摩擦声,苏苏赶紧让开道,站到旁边去。
黑色的车子平稳地从身畔掠过,扬起细微的粉末扑到她口鼻边。她正要挡,陡然意识到自己带了口罩。
她盯着朝前行驶着的车,直到车尾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苏苏,快上车。”一辆车从左边开近。
苏苏快步走到车门旁,坐到了车厢里。
不过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一高大门前。苏苏和司机说了谢谢后下了车。
零零散散的学生走进学校大门里,像游走在水里鲜活的泡沫。
苏苏抱着两臂缓步进门时,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她蹙了蹙眉,旋即视若无睹地刷卡,越过保安亭。
六月中旬的天气炎热至极,只她一人包裹地严严实实如同要过冬一般,其他人看神经病似的的目光她能够理解。
去教室之前,她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两颗棒棒糖。一颗揣进兜里,一颗咬断含在嘴里。略酸的橙子味刺激着她的味蕾,她抿了几下,慢慢地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还没进教室就听到嗡嗡的读书声。她一听到这声音就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从后门进了教室。
她的位子在倒数第三排的窗边。窗帘被前面的同学拉下来遮住了有点刺目的亮光。
将书摊开,书页上一排又一排的小字争先恐后地跳进她的眼瞳里。她看得眼前发麻发昏,扶额闭眼打算眯一小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之间她瞟见讲台上晃着老师的身影。她捏着眉心,坐正身体。
“同学们,你们一定要注意这一点,不能————”
“咳咳!”
“不能————”
“咳!”
再一次被咳嗽声打断的老师皱起浓浓的眉,瞥向后排的女生,“身体不舒服吗?”
全班同学都顺着老师看的方向转到教室后排某一处。
苏苏赧然,面颊涌上一阵烫热。她极力忍着不咳的,可是喉咙很痒,拼命忍着也止不住地要咳嗽。她冲着老师点点头,攥着衣摆不让自己再咳。
“看医生了没有?”老师又问。
苏苏轻轻地嗯了一声。老师颔首,不再问她什么。苏苏暗暗地松了口气。正要低下头去拿热水杯的时候,视线与坐在第一排的男生的视线隔空撞上。
男生微蹙着眉骨,清俊的面容被后面的同学半掩住。
她只看了他半瞬,随即偏过眼睛,打开水杯喝了小口热水。
暖暖的热水压了些许痒意,嗓子终于舒服了许多。她放下水杯,眼底倏地浮现出刚才男生朝她射过来的冷冷的眼光。
那眼光里带着厌恶,带着不屑,带着轻蔑。
蓦然间,一股烦躁之气冲上灵台,她咬紧牙关,脑袋一歪轻靠到了窗帘上。胸闷闷的,郁气团在胸口久结不散。她抬眸,定定地望着第一排中央的男生的后脑勺。
他的后脑勺忽然在她面前放大,犹如隔了一道放大镜,猛地一下遮住了她的眼帘。她阖上眼,神思回到两天前。
两天前,苏苏从睡梦中醒来。她是被咳醒的。
醒来胡乱地咳嗽了好半天后,她要去拿床头柜台上的手机,却触上一片冰凉。
下一秒,玻璃杯哐当碎在地上的声响激醒了她昏沉的神识。
紧接着一股零零碎碎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挤压进她的脑海中。脑袋里登时混乱成一锅粥,仿如被各种糊状膏体黏和在一起怎么也融化不开。
等到她慢慢缓过神,魂识清醒了许多后,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靠着脑中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她艰难地理出了脑中混乱不堪的思绪。
她似乎是穿越了。
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接受了自己穿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模一样的女孩儿身上的事实,她懵懵地团坐在床上良久,直到有人敲门进来给她送药。
浓郁苦涩的中药气味在房间里弥漫,一点一点填进她的鼻腔里。她屏住呼吸,用手指拨了一下缭绕在药碗上空的热气。
略潮的湿气侵入指骨里,她蜷着指尖,怔怔地凝视着白到不正常的纤细手指。
这具身体只有十七岁,比自己要小四岁。如果不是脑中那些挤进来的细碎记忆,她差点以为自己是重生到了自己十七岁的时候。
她穿到了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世界。这里和她原本的世界大致上是一样的,只是有些细微的不同。
这具身体的父亲是临城首富傅氏集团的一名司机,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中,原身父亲护住了傅氏集团的大儿子傅渊,临终之前希望傅渊能够照顾他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儿苏苏。
傅渊为了报答司机的恩情,将苏苏接到傅家,一直照顾了她十多年。原身的母亲因为生她难产去世,而原身也因为是个早产儿,自小身体虚弱,多病缠身。
苏苏原本身体很健康的,无缘无故地穿到这里,还穿到这样一副体弱多病的身体上,她又是惶乱,又是莫名其妙。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没法改变,只能全部接受。
在她以为她只是随便穿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世界的时候,她看到了傅渊的儿子,并且从朦胧不清的记忆中得知他儿子的名字叫做傅瑾知。
就在那一瞬间,她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临城首富,傅氏集团,傅瑾知,苏苏。
她终于知道最开始盘旋在心底里的那丝模糊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她竟然穿到了一本书里!一本她早年间看过的玛丽苏霸道总裁文中!
而原身,就是那本小说中的霸总傅瑾知的白月光,不到十八岁就因病去世了的病弱白月光。
苏苏:“……”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要挂了?她的心情剧烈地跌宕着,最后缓缓归于平静。挂了就挂了,反正她也不属于这里,说不定挂了之后还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