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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睡不着,想起自己就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那些卖给陈勇的女孩,我不敢想象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活人炼尸,那是多恐怖的事情,这陈勇的心肠未免太歹毒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勇家的宴席又开了,按村里的习俗,这是要吃三天三夜,不一次把这家人吃个底朝天,那些打光棍的会心不满。
一上桌,又是各种大鱼大肉,酒早早就备好了,山民们又开始喝了起来,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陈勇。
这人精神头好极了,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每桌去喝三杯,手里拿着个猪肘子,喝一杯就啃一口,满脸红光,一点也不想被女尸榨干了的模样。
老婆子看了我几眼,问我:“你不说犯恶心吗?怎么吃了一盘子肉,一点事没有?”
我气冲冲的放下筷子,说不吃了。
本来心里就不高兴,老婆子这时候还怼我,老婆子可能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火,一时尴尬的盯着我。
我在心里叹气,主要是想起自己被拐卖时的情景,倒不是生老婆子的气,而是一想起陈勇将拐卖的女人做成炼尸,我这心里就难受。
吃过饭,老婆子就带着我回了家,当家时,白云景问我宴席热闹不热闹,我脸色冰凉的狠狠瞪了他几眼。
白云景摊手说,不知道哪儿惹我了,还说我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他都不敢和我说话了。
我坐在床边想起往事,吧啦吧啦流眼泪,白云景一看赶紧溜了。
其实,我知道这事和白云景没关系,他也是苦命人,从小就有云帝诅咒,肚子里有尸蛊,最后还被老婆子杀了做成阳尸,还是没有摆脱命运,不得已才有了之后的我。
老婆子换了一身衣服,见我还坐在床边哭,就问我要不要去。
我问去哪儿?
老婆子说去见人贩子,看看这些人最近有没有卖女人给陈勇。
我咬牙切齿的站起身,心想终于到了报复的时候了,当初我被拐外进山里,除了有熟人做梗,其他的人贩子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现在好了,人贩子马上就要见面了,我准备用崂山符剑将这群王八蛋全部杀了。
带着一股气势,我和老婆子背着背篓出了村子。
老婆子一路上看我好多眼,问我怎么了?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
为了维持这股气势,我一句话也没有和老婆子说,我知道我这人心软,也胆小,几句话一说,可能待会就下不了手。
在山里走了几小时后,终于来到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就希希散散几户人家。
走进村里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只有几条老狗趴在地上,见到我和老婆子就叫。
很快有一家院子开了门,里面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伸头出来看,一见到老婆子,就赶紧堆上笑脸走了过来。
“白婆,您怎么来了。”那人一面媚笑,看到我时,明显愣了几秒。
我怀疑这人见过我,看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惊讶,也可能是因为我穿着异服,这是老婆子独有的。
“张山,你们村长呢?”老婆子不咸不淡的问。
张山说:“可能还在睡觉,白婆你来是要买人吗?我们手里现在没人,这不要过年了吗?大家都不想往外边跑。”
老婆子看不出是何表情,她叫张山去叫村长来,她有事问。
张山恭恭敬敬的将老婆子和我请进屋里,一进门,才发现张山居然是有家室的人,屋里有个媳妇,还有二个小孩。
张山叫屋里的女人去倒茶,自己则跑去叫村长了。
我在老婆子耳边问,屋里的女人和小孩是不是拐卖来的,老婆子说不是,这是张山的原配。
“白婆喝茶。”女人很腼腆,给我和老婆子一人倒了一碗茶,又去柜子里拿出花生和瓜子叫我们吃。
两个小孩,一看到花生瓜子就过来抓,被女人两巴掌扇了回去,委屈的站在一边看我吃。
我心想这是人贩子家里,小孩的爹也是人贩子,就故意不给这两个小家伙吃,还每吃一口看一眼。
两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然后跑到院子里去打滚,一身衣服上全是灰,她妈就拿着藤条走了出去。
老婆子瞪了我一眼,说我没规矩。
不一会儿,这个村村长来了。
村长一见老婆子就问好,说好久没看到白婆了,上次发大水,多亏了白婆将大家撤进石山墓,不然现在都成水鬼了。
老婆子问:“村里人都回来了?今年收成怎么样?”
张村长叹着气,说:“今年运气不好,全村一共只带回来5个女娃,还有一个是神经病,最后低价卖给吴家村的老头子,3个男娃,也没卖出高价,主要是长的不行。”
我伸手进怀里默默崂山符剑,心里快忍不住了,想不到一个村的人,居然全是人贩子,这样的村子还留着干什么?
老婆子又问:“陈勇有没有来买过?”
张村长说:“陈勇倒是来问过好几次,不过他每次来运气都不好,被别人抢了先,白婆,你也知道,干什么这行,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大家都是邻居,就算给的钱再多,我们还是讲究先来后到,需求供货,陈勇今年也不算太大,山里好多40岁了还在打光棍,我们肯定要先考虑那些老光棍。”
“没错,没错。”张山也在一旁笑着说,“都是为了咱们石山人,不图赚钱,就为造福乡亲们。”
我在一旁听傻了,敢情你们拐卖人口还有道理了不成?
“奇怪。”老婆子说,“陈勇手里的女人是哪来的?”
张村长在一旁问:“不说陈勇这几天结婚了吗?娶的还是白家村的人。”
老婆子说:“我不是说这事,我是说陈勇手里好像有一批女人,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有这事?”张村长一听就站了起来,“难怪陈勇不请我们村的人去吃喜酒,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没有卖给他媳妇,原来是他自己就干起了这一行。”
“对了。”张山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对老婆子道:“自从黄沙河大水退去之后,陈勇就经常往镇上跑,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还经常走夜路,白婆你知道我们这行,带人都是晚上,有一次我在山里半夜遇到陈勇,问她挑的什么,陈勇说是粮食,当时我就不信……”
“可能陈勇和吴家村的人接上头了。”张村长在一旁掏出一根烟,刚想点,见老婆子冷了一眼,就赶紧收了回去,接着说,“白婆你上回叫我们找的那种凶煞八字,就是老吴那伙人带回来的,这群人比我们有办法,这么难找的都找得到。”
我一听敢情这山里还不止这几家拐卖人口,居然还有别的,产业看起来挺大啊。
听到张村长说老婆子买人,我心想多半就是说的我了,原来我是被吴家村的人拐过来的,收起杀心,我决定暂时放这伙人一马。
又坐了一会儿,老婆子见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张山和张村长都极力挽留,说吃了饭就走,走这么远,不吃饭说不过去。
老婆子说不用了,带着我转身就走了。
出了这个小村长,我问老婆子,张村长说的凶煞八字,是不是说的我?
老婆子一点不难为情,说就是我,还说我这种难寻,足足找了几年才发现我一个。
我又问,给了人贩子多少钱?
我心想我这么难找,估计价钱应该很贵。
老婆子说不要钱,白送的。
我一听就闭上了嘴,心里安慰自己,这是由于老婆子地位高,山里是她说了算,那群人贩子只是想巴结老婆子,并不是我不值钱。
老婆子看我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就说,我这种命,没人敢要,那人贩子带着我到石山,一路上死了两个人,都是被我克死的。
我心想活该,这群人贩子全被我克死,那才好。
我说,人家死了两个人,你就没打发点丧葬费?还不都是为了你儿子帮忙。
老婆子说找我来,不单单是为了还阳他儿子,也是为了整个石山,要不是有我在,黄沙河泛滥时,所有人都进不了石山墓避难。
正是因为我得到尸母转世,这才安稳躲过了这一劫。
路上我和老婆子走的很快,山里不好走,我的脚都摸起泡了,老婆子估计也难受,一大把年纪了,走的气喘吁吁的。
到吴家村时,已是下午,这个村子比张家村大,张家村就几户人家,这村看起来有十几户,但也是小村。
老婆子真是走到哪都受欢迎,刚一进村,村里人就都出来了,嘴里叫着白婆。
一些人看我的眼神怪异,想来是认识我了,我就是从这拐卖出去的,其中几人甚至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
吴家村的村长亲自迎着老婆子去了他家,老远就喊家里把刚杀的猪肉,好的全煮了,白婆来了。
老婆子就像皇帝样,村里人围着我们,一直送到吴村长的家门口还不愿离去,我心想有什么好看的?又没长三头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