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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没脸
“事关子嗣你也没兴趣吗？”秦莹莹把头仰得高高的，一副施舍的清高模样。似乎只认定自己只要把这理由抛出，秦芍药就该感恩戴德似的。
李叶秋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啊？”
“你跟楚郎成亲的时间也不短了吧，这肚子还没半点动静呢！咱大宋朝的女子若嫁人三年无所出可是要被休掉的，你也不想这么可怜吧。”秦莹莹一副很为你着想的模样继续道：“我打听过了，这钟翠山上的碧华寺，那求子娘娘可灵验了，不若你去拜拜，也好早日为楚郎传宗接代啊。”
李叶秋鄂然半晌，像看怪物般看着秦莹莹：“你可真能操心。”
“喂，我可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还想自己生不出来，就来抢我的孩子不成？我告诉你，我是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所以你还是趁现在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我谢谢您了。”李叶秋实在是想不能这秦莹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秦莹莹却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追问道：“那你就是要去了？定在哪天？”
李叶秋好笑地看着她：“这跟你有啥关系啊？”
“嘿嘿，我这不是想蹭个车嘛！”
“二堂姐，虽然你不是我爹爹亲生的，但是秦府也不曾苛待于你，挑个马车和车夫送你上山这种事，应该还难不倒你吧！”
秦莹莹厚着脸皮道：“一起去也能和堂妹你做个伴儿啊。”
“不用。”
“妹妹，你这是不喜欢我吗？”秦莹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道，我和姐姐是寄人篱下讨人嫌了。可是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我也快要嫁给楚郎。我们还能在这府里呆多久啊？再说了，伯父是你的亲爹，我们就是再如何也抢不了你的宠的。”
碧青忍不住了：“你混说什么呢？我家小姐还什么都没说，你摆出这副可怜样儿做甚？”而且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看了真让人想笑。
碧青这边还没感叹完，秦莹莹又变了脸色，上一秒还楚楚可怜，下一秒便成了夜叉，她指着碧青的鼻子骂道：“我和你家小姐说话，你个丫头插什么嘴？小菊，给我掌嘴。”
李叶秋只觉这秦莹莹简直是来搞笑的，这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究竟是想作什么啊？可容不得她多想，小菊竟真的走碧青面前举起了巴掌。
只是她那巴掌却未能落到碧青的脸上。
碧青在青楼呆了多年，又会点武功，哪会被一个丫头片子占了便宜去。当下便抓住小菊的手反向一折。
“咔嚓”一声后，整个芍药居便只剩了小菊的尖叫声。
碧青甩了甩手，嫌恶地把小菊扔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秦莹莹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这个丫头居然敢动我的人？”
李叶秋撇了她一眼：“二堂姐都敢在我这芍药居撒泼了，难不成我还得把碧青的脸送到你手上去不成？”
“我是好心，秦芍药，你子嗣艰难还不趁早想办法，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李叶秋是真恼了，秦莹莹左一个生不了孩子，右一个子嗣艰难，这样的名声若传出去，能落着什么好？不定三王妃怎么看自己呢。
她冷了脸：“多谢你的好心，只是你还是把你的好心收收吧。我们乡下来的向来心直口快，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吗？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你以后见着我都绕道走吧，看着你在我面前晃我就心烦。碧青，送客。”
秦莹莹是真没想到李叶秋会直接赶自己走。
她现在可是在芍药居的院落里啊，打眼四顾，明面上的下人就有五六个。她今儿被这乡巴佬赶的事明儿肯定就全府皆知了。
她恨恨地盯着李叶秋，咬牙切齿地道：“秦芍药，你别给脸不要脸。”
“哼，在这镇将军府，我堂堂嫡小姐还真轮不到你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来给我脸。”李叶秋说完，转身便进了屋子。
秦莹莹气得想去和她理论，却被碧青和莲儿联手挡住。莲儿厌恶地道：“没听我家小姐说让你滚吗？”
秦莹莹被李叶秋赶出芍药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秦莹莹只觉所有的脸面全都丢尽了，时不时瞧着哪个丫环小厮都觉得她们在笑话自己，跑到姜慈面前很是委屈地哭了一场。
冬日的太阳没甚热气，白惨惨地挂在天上，倒是衬得地上的积雪更加明亮。天上一只鸟也没有，偶有从雪中探出头来的枯枝枯草，显得冬日格外寂寞。
官道上，几辆马车在缓速行驶着，青帷八宝盖的车厢一看就出自京中的官宦之家。
李叶秋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瞅，看见的便是一片冬日萧条的景象。
碧青报怨道：“好好的烧什么香，礼什么佛啊，大冬天的也不怕折腾。”
莲儿道：“肯定是前儿看二表小姐来邀咱小姐去碧华寺，却被赶出芍药居，失了面子想找回来呗。”
“别说，这表小姐虽然看着傻，但运气着实不错，有个不甚计较的大伯，还有个一心为她们姐妹的祖母。受这点委屈都要想法子找回来。”
“嘿，这老夫人要给表小姐找回场子，怎么也要去她指定的碧华寺啊，去个般若寺有什么意思？”
碧青一拍脑袋：“这碧华寺去不得吧，表小姐当初可就是去那什么劳什子碧华寺才遇到的劫匪呢，可见那地儿不太平。表小姐让咱们小姐去碧华寺，不定安的什么心呢！”
李叶秋闭目假寐，闻言有些怔愣，秦莹莹的目的这么不纯，姜慈却仍然这么护短，真的只像是秦猛说的那么简单么？
马车粼粼，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栖霞山的般若寺。
这里的寺庙很是灵验，平日里香火极是鼎盛，就是如今这雪天，也依旧人来人往，不见半分冷清。
李叶秋前世甫一入京就被拘在了京郊的庄子里，何曾见过这般宏伟的寺庙。红墙琉璃瓦，廊檐飞翘，如嵌入绿色山林的一块宝石。
就连那从山上上来的路，也都用青石板铺了起来，宽得能容两辆马车同时经过。
姜慈着玲珑去添了五十两的香油前，便有僧人来领着府里的人去休息。这次来寺庙是老夫人提起的，府里的女眷除了姨娘都被她叫来了，五位小姐，两位夫人再加上老夫人，光主子就八个，再加上各自的下人，满满当当坐了八辆马车，浩浩荡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商队经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