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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说着,最小的铁柱走了进来,脸色很是慌张。
“怎么了?”裴子芙一下就站了起来,她以为在厢房玩的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当即就问,“是不是孩子们怎么了?”
“不是,不是。”铁柱脑袋摇得如拨浪鼓,咽了一下口水才道:“是子桥哥哥来了,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一个人来的,鞋都跑丢了。”
“啥?”裴子芙当即就有要晕的感觉,扶了一把桌子,咬牙问,“子桥人在哪?”
“在正房。”
几个女人相互扶着就来到了正房。
裴子桥坐在一张小椅上,兰老瘪正用一盆雪搓着裴子桥那只冻得红红肿肿的脚。
兰老瘪一边搓一边说,“可千万不能直接让脚暖了,不然这脚就废了。”
裴子芙一把就扑了过去,将裴子桥的脚抱在了怀里,泣道:“弟弟,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冻成这样。”
裴子桥依旧在发抖,嘴唇抖了半天,话没说出来,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下裴子芙更慌了,可她越慌,裴子桥越说不出来话。
气氛一时就僵住了。
裴子慧见兰老瘪用那种用雪搓冻伤的土方法给裴子桥缓解冻伤,不由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兰叔,这样搓会把脚上的皮肤搓掉的,不妥。”
“那,那怎么办?”除了这个方法兰老瘪也不知道别的,强调道:“总之是不能用热水。”
裴子慧自然知道热水是不行的。如果直接用热水或者高温物品的话,会让伤者的皮肤及组织结构坏死,皮肤会大面积脱落,肌肉组织也会跟着坏死,那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用温水吧!”她果断说道。
“行吗?”兰老瘪抬头问她,甚至有些疑惑。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无论是谁冻伤了,都是用雪来搓的,不但是自己这么做。就连父辈们也是这么做的。
其实用雪搓也是缓解的一种,只是冻伤的皮肤本就脆弱,哪经得起用雪那么一搓,这样很容易把冻伤的表皮弄伤的。所以裴子慧毫不犹豫地说:“用温水。”
温水端来了,裴子桥的脚放了进去。再加上几层棉被的包裹,裴子桥终于缓解了一些。
见他能说话了,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的裴子芙赶紧再问,“弟弟,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不在家呆着过年。跑出来干嘛?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年纪也不小的裴子桥“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姐。还过啥年啊,咱爹都不知道去哪了?”
“咱爹呢?咱爹怎么了?”
不止是裴子芙,所有的人都急了,看来这事情是不小。
“别哭。别哭。到底发生啥事了?慢慢说。”兰老瘪和顾青城冷静一些,先是上前安慰裴子桥,然后再问。
裴子芙和裴子慧对视了一眼,隐隐感觉到这个事儿似乎是和子蓉有关系。
“别哭,慢慢说。”裴子芙上前给裴子桥擦了一把泪。
裴子桥这才稳定了一下,抽抽咽咽地说:“也不知道咱娘是怎么想的,非要把子蓉送到将军府当丫头。和咱爹说过两回,咱爹不同意,结果咱娘就私自买通了给将军府送丫鬟的人牙。给子蓉送了进去。”
果真是这事儿,裴子芙和裴子慧都不由一叹。
裴子桥继续道:“当时娘是把子蓉悄悄送出来的,待爹发现之后大发雷霆,他说娘那么独断专行,做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这个家他不要了。都给娘了,然后他自己就走了。”
“再然后呢?”裴子芙越来越焦急,大冬天的脸上竟急出了一层薄汗。
“再然后祖父就知道了,祖父也发了脾气。然后就开始到处找。”裴子桥道:“我从早晨出来开始找,几乎把附近都找遍也没有找到咱爹,半夜里我在山上找,一点光亮都没,鞋陷进了雪地里找不出来,所以就这么光着脚跑到京城来了。”
“那家里那边怎么样了?”金柱也焦急地问。
裴子桥摇头,“不知道,我娘除了哭就是骂。祖母一直说家门不幸的话,倒是祖父这一回似乎真的是火了,直说这样的儿媳妇就该休了。”
虽然裴子桥表达的不太完整,但是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肖氏不顾裴大的反对,执意要把裴子蓉送进将军府。结果裴大受不了肖氏,直接就选择了离家出走。
紧接着兰金柱就开始组织人寻找裴大。
由于顾青城还要去教场操练新兵,裴子慧也和凌家约好了,所以不能耽搁,就只好先行告辞,留下一团忙乱的兰家人。
到了凌家,裴子慧首先拜见凌家二老。
凌正坤和凌婆子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就道:“子慧啊,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如此还能亲自来看我们,我们高兴,高兴啊!”
裴子慧调皮一笑,“怎么不同了?不就是嫁了人,辫子挽到了头上去。”
一句话顿时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几句话过后,凌家人就忘了她是将军夫人的身份,就如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裴子慧先是让小六子和绿竹把送凌家的礼物搬进来,又按照各房各院的按礼单送了过去。送给凌家二老的都是一些补品,送给凌一鹏正妻的是几匹锦缎,送凌一策夫妻的则全是吃的。送给青姝和孩子的是一些衣料和笔砚。
裴子慧和大家有说有笑地聊了一阵之后,就直接和青姝一起回了院子。
两个坐在暖暖的房内喝茶吃糕点,各自说着为人妻后的好与不好。
凌家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大户,但是随着凌一鹏的官越做越大,规矩自然也是慢慢的立了起来。而且凌一鹏的正妻虽然身子不好,管理府内的事务皆交给青姝,但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是重规矩。
一直在这方面有些苦恼的裴子慧不免要向青姝请教一二,青姝自然不推辞,只要她懂的全数教给裴子慧,倒是令裴子慧受溢不浅。
“青姝姐姐,青竹现在怎么样了?”裴子慧突然想起了青姝的弟弟青竹来。
青姝一笑,“就那样吧,还是在外面租住的院子里读书,他现在和你大哥倒是常常见面,因为同在国子监读书。”
“那就是明年秋天一起下场了?”
“是,也不知道能怎么样?”青姝的脸上泛起一抹忧色,“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没少帮青竹,若是到时候他不争气,没考个什么功名,我真是在老爷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怎么会考不好,”裴子慧笑着安慰她,“国子监可是满朝上下读书最好的地方了,有一流的先生,再加上青竹聪明认学,一定会考好的。”
青姝叹了口气,“但愿吧!”又道:“爹娘不在,事事都要我这个做姐姐的操心。寒了暖了倒是可以,该是我份内之事,也是我能力所及之事,可这其它的,有的时候我真觉得力不从心。”
裴子慧眨了眨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青姝才又道:“你也知道老爷的正妻身子不好,府内的事多数交由我打理。包括钱财之事也交由于我。可是我手中有钱,但却不能随便去使。就比如说两年前给青竹一次性交完三年的国子监学费,还是老爷给交的。若是青竹能考出个功名,也算是不辜负老爷,若是不能,那老爷恐怕是要失望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别说是老爷,就是主院那二老人,恐怕也不会让老爷再管了。”
其实青姝说得也不无道理。而且这凌府虽然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在京中来说,又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大官,再者一个人朝中为官要养府上这么多人,若是再没什么田产副业之类的,这一家过得也确实艰难。表面的风光别人都看得到,估计这内里的艰难也只有青姝会同自己说。
她拍了拍青姝的手,定一定神道:“青姝姐你放心,就算是青竹考不上功名也没关系。如果他想继续读书,学费我来帮你解决。我知道你从凤阳过来的时候,手里的一点积存也都搭在青竹身上了。我手里倒是有一些,都是出嫁前爹娘给的嫁妆。”
“那可不行。”青姝当即拒绝,“咱们姐妹好归好,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倒是听我说完嘛!”她打断青姝的话,又道:“想读书学费就由我来解决,或者我和爹娘说一声,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若是不想再读书,那么我娘家在京中有好多店铺,随便青竹去哪一家,学一学做生意,将来做个掌柜的倒也可以。”
“妹子,无论如何,姐先谢你了。”青姝依旧不同意,“但是妹子,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你也知道青竹年纪也不小了,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若是往好了想,考上了功名,做了官。可这做官也是需要本钱的,就算不买宅子,暂且租一套,再加上全套的家具,家中一应下人,这就不是小小的开销足够的。不提当官,再说娶妻,若是能娶一个大户人家倒是赔不上,拿过去多少聘礼,女方也会以差不多的数量的嫁妆带回来,但是若娶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呢?还不是要拿一大笔聘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