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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新房内上好的一套茶具被鹿小鹿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竟然如此羞辱我!”鹿小鹿粉面涨得通红。
她何尝不知道玄锦秋的突然大哭很有蹊跷?可是没有任何证据,真是让自己百口莫辩。这个哑巴亏看来是吃定了。
“四姨太,您先消消气!”水梅向服侍的小丫头使了个颜色,小丫头乖巧地退了出去。
水梅拿起桌上的另外一套茶具为鹿小鹿倒了杯茶:“您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今天的事自然不是巧合,可是您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二姨太和大小姐故意这么做,您要是为此生了气,反倒落了别人口实,不说二姨太设计您,只说您恃宠而骄损伤了老夫人的衣服反倒撂脸子摔东西。”
水梅娓娓劝慰着,鹿小鹿的心情竟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是啊!自己没有任何证据也根本无法说得清楚,玄锦秋毕竟只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难道自己要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去吗?那让玄老夫人和玄承业怎么想呢?
水梅见她听了自己的劝,不言语了。只默默地为鹿小鹿续了茶杯里的水。
鹿小鹿挥了挥手,水梅乖觉地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打扫干净了地上的碎片,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鹿小鹿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其实水梅的劝慰不无道理,可是水梅不知道,真正让自己介意的不是林翠俏的陷害,更不是玄老夫人的冷言冷语,而是玄承业的态度。
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自己的错,可是玄承业却是那样的疾言厉色,新婚燕尔尚且如此,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又会如何呢?
鹿小鹿想得不寒而栗:“不,我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鹿小鹿心里的话在惊吓之下不自觉地呢喃出声。
有了这个前提,当蓝叶走到金蕊堂门前的时候,才没听到金蕊堂发出的任何声音。
也许是恼了鹿小鹿白天的不小心,当天晚上玄承业没有回新房金蕊堂,也没有去其他任何姨太太的房里,而是借故住在了朋友家,只是把多寿和多福打发了回来。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早,晚饭吃的自然也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鹿小鹿已经吃罢了晚饭。
她打发水梅去请多寿过来,“就说我想问问少爷的情况!”鹿小鹿这样吩咐水梅。
水梅带着鹿小鹿的吩咐穿房过院来到了多寿住的地方。
“谁呀?”听到外面有人问“多寿大哥在吗?”刚刚换好衣服的多寿疑惑地问道。
“多寿大哥,我是水梅,四姨太想请你去问问少爷今天的情况,在张少爷家住东西都带齐了没有!”水梅故意大声地问道。
“我这就去向四姨太回话!”多寿听了水梅的话急忙回答道。
两个人相跟着没多久便回到了金蕊堂。
“多寿大哥,请坐!”鹿小鹿亲自倒了一杯水送到多寿的手上。
多寿急忙站好行礼:“四姨太太客气了!听水梅姑娘说四姨太想问问少爷的情况,四姨太请放心,张少爷是咱们家少爷的同学,一向要好,住在他那里一切都很方便!”
“嗯!那我就放心了!”鹿小鹿做了一个安心的表情,她的目光下扫,看到多寿的腰间扎着一根普通的玄色腰带:“水梅,我记得少爷有一条牛皮带铆钉的腰带,他说太宽大了,不喜欢,我看多寿大哥的身材应该可以,你去找出来!”
水梅答应着,转回身去了里间找东西。
“四姨太不要客气,叫我多寿就行了!谢谢四姨太!”多寿有些局促起来,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作为玄府的家生子,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作为玄承业的玩伴长大,多寿觉得玄家给了自己吃的穿的用的,可是像鹿小鹿这样关心自己的人还真没几个。
他有些激动。
鹿小鹿却转移了话题:“我还有件事想问多寿大哥,少爷第一次见了我之后可说过什么?”
提到这件事,多寿的表情自然起来:“四姨太,那天可真是太凶险了,如果不是您枪法好,我跟少爷恐怕都会危险的。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老虎,当时我们几个都吓呆住了。亏了四姨太。回来的路上少爷一个劲地自责,说‘没有问出恩人的名字,不知道怎么报答’,老天爷真是开眼,竟然还真让少爷又找到了您……”
多寿的脸上竟然绽开了开心的笑容。
“那次在大街上遇到四姨太,别说是少爷,就连我也吓了一跳,谁能想到那天射伤老虎的少年英雄竟然是个女的,四姨太真是巾帼英雄!”
多寿说着自然低竖起了大拇指,赞扬和欣赏的心情溢于言表。
“只是碰巧遇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鹿小鹿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顺势低下了头,多寿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不自然。
“要说这也是缘分!您跟少爷真是注定的!”多寿依然在说着。
鹿小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玄承业山中遇虎,被那个人救了,而那个人跟自己的相貌十分相似,并且有一个相同的银锁。自己的锁上刻着“大娟”,想必那个人的锁上应该刻着“小娟”吧。
不过不管她是谁,都不能破坏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荣华富贵!
鹿小鹿原本亮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戾。
是啊,虽然鹿小鹿在鹿大嫂临死之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知道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可是这十几年的离散,让她觉得自己跟杜小娟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而现在,杜小娟更成了可能影响自己幸福的罪魁祸首,她怎能就这样放过?
水梅找了腰带出来交给多寿,鹿小鹿又说了几句“以后还请多寿大哥好好照顾少爷,自己少不得还要麻烦你”之类的话,这才送多寿出了金蕊堂。
夜色更浓了。
鹿小鹿让水梅叫人为自己准备好了洗澡水,还在里面放了不少的玫瑰花瓣,她躺在浴桶里闭上了眼睛,她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必须在玄承业遇到杜小娟之前处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