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发情了

桑榆未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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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拂晓最近这两天,一直都在训练自己,依靠听觉来判断,就算是眼前一片黑暗,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当门头上风铃响起的这一刻,杨拂晓的视线直接就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虽然,并没有什么视觉显示。

    一般人进来的时候,都会先自报姓名,就算是医生护士进来帮她检查的时候,也都会事先告知,而这一次,门板打开有几秒钟,却还是只听见风铃声响,却不闻人声。

    “是谁?”

    杨拂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首先进来的顾青城只是定定的站在门口,没说话,身后的沈宸良索性向前走了一步说:“是我。”

    杨拂晓脸上露出笑容:“沈律师,您请进。”

    “微微没有来么?”

    沈宸良注视着杨拂晓毫无焦距的眼神,他之前曾经接触过盲人的当事人案子,便是这种一丝焦距都没有的情况。

    “她在楼下买喝的东西了……”

    沈宸良说完,便示意身后的警察上前一步。

    一位女警员说:“杨小姐您好,我是警察,想要了解一下在21号晚上在西区酒吧发生的事情。”

    杨拂晓一愣。

    她不是没有想过警察会找她来做笔录,但是已经过了两天,正在她努力地将那一晚的事情全都尽量忘掉的时候,却有人提了出来。

    “好。”

    就在杨拂晓答应下来的同时,听见沈宸良的声音从左前方传过来,“我是杨小姐的律师,我需要在场。”

    ………………

    病房内,除了杨拂晓和正在询问的两个律师之外,沈宸良也正在用笔记录下这次例行问话的内容,等到起诉的时候,多一些细节点。

    警察的问话仍然在继续下去,杨拂晓将当天的情形用平铺直叙的语言说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眼前一片漆黑,脑海中显而易见地就可以回忆起当天晚上的所有细节。

    柳依恬扇她耳光,将她推搡到墙上,甚至抬起腿想要踩在她的肚子上,事无巨细,只要是警察提到的,杨拂晓都说了出来。

    脑海里很乱,条分缕析一遍。

    “你的手掌是被柳依恬手中匕首刺穿的,是么?”

    警察的视线落在杨拂晓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左手上,抬眼再看着这样一双空洞毫无焦距的双眼。

    “是的,”杨拂晓说,“当时柳依恬是想要用匕首刺向顾青城的后心,我在门口刚好看见了,便及时地冲过去,直接用手抓匕首,当时只是抓住了刀刃,划了一道,匕首便刺穿了手掌心。”

    杨拂晓虽然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内心深处,以及脑海中的波涛已经翻了一番。

    女警员问:“你为什么要去用手去抓匕首?”

    按理来说,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提醒别人,或者是用力的将人推开。

    沈宸良皱了皱眉打断:“这和本案有关么?”

    “没有,”女警员显然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凡是女人,总归是有点八卦好奇心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杨拂晓笑了笑,“因为当时顾青城正在和另外一个人打斗,而且我根本来不及将他扑开。”

    这些话其实都是狡辩而已,事实上不过就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看见他有危险,刀尖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就忍不住以命向抵了。

    问询只进行了不过十分钟,身后顾青城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冷硬,让这两个警员就算是有想要多问出来的话,都不得已暂停了。

    盛微微来的很及时,就在差不多做完笔录的时候,她拎着喝的东西上来了,买了一杯黑珍珠奶茶,给杨拂晓带了热牛奶,还有给沈宸良的一杯摩卡,给顾青城带了一杯绿茶。

    其实盛微微挺奇怪的,顾青城一向都不喜欢喝茶,就算是饮茶,也都是他的母亲沈晚君要求他的,以磨一磨脾性为要求。

    两个警察走出去,沈宸良去送,而靠在墙边当背景的顾青城依旧一动不动,盛微微转过来开口就想要叫顾青城的名字,而顾青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盛微微差点就咬了舌头,向杨拂晓走过来,顺带将牛奶的吸管给她扎好。

    “我给你买了杯热牛奶。”

    “谢谢。”

    盛微微坐在床边,其实她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的,伸手在面前的人眼前又晃了好几下,果然,杨拂晓不仅眼皮都没眨,一双大眼睛倒映着前面窗口照进来的光。

    还真的是看不见了。

    盛微微心里唏嘘了一下。

    说真的,她真没想到。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顾青城的话,盛微微压根不会知道杨拂晓,而杨拂晓也真的是遇上了顾青城才这么多灾多难的。

    而且顾青城还竟然保存有她后妈的照片,和顾青城的妈妈差不多大吧……

    盛微微觉得她真的需要和顾青城谈一谈了,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要是杨拂晓知道了,肯定会悲痛欲绝的。

    余光扫了一眼在墙边靠着的顾青城,盛微微用习惯将奶茶扎开,“拂晓,其实你那个时候压根就不用管顾青城,顾青城命大得很,当年在东南亚热带雨林都没死了,现在肯定也死不了,之前盛浩东就说过,顾青城有八条命。”

    杨拂晓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唇含着吸管咬了一下。

    盛微微见杨拂晓没答话,继续说:“你看你,为了救他,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你还怀着孩子呢,以后万事以你自己和孩子当先。”

    盛微微教训起来人来,说着也是一板一眼的,让在一边的杨拂晓无奈笑着摇头。

    杨拂晓喝了半杯牛奶,问:“如果是你的话,沈宸良有危险,你会不会扑过去救他?”

    “当然会了,”盛微微不假思索地说,“他是我男神,我肯定是要扑过去救他的。”

    正巧走到门口的沈宸良脚步顿了顿,随即推开门走了进来。

    盛微微脸上红了一下,刚才的话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本来是想要让杨拂晓说心里话好让顾青城听见的,结果到现在倒成了自己在背后说沈宸良了。

    有点害羞。

    毕竟盛微微这种从小被人捧着当成是掌上明珠的人,眼高于顶,在离家出走之前,盛浩东也给她介绍了几个相亲对象,都是豪门的公子哥,她一个都不屑,感情经历基本上相当于空白,没有和异性相处的经历,即便说现在和沈宸良尝试中交往,两个人基本上还是处于工作模式,她就是沈宸良的跟班,她也不知道一般男女朋友之间交往是什么情况,是去看电影逛街吗?好像还都没有过。

    有点小沮丧,不过一点一滴的温暖,也都是能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

    循序渐进吧。

    沈宸良走进来,拿起桌上盛微微带上来的一杯摩卡,看向杨拂晓:“估计警局里还会有人过来让你作证,你一律说不同意,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任何话都不要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说出口。”

    “好的,我明白。”

    沈宸良在经过顾青城身边的时候,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十分自然而然地走到盛微微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我们先走吧,回律所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定。”

    盛微微被沈宸良主动一拉,脸顿时就红了,连带着耳根都有点发红。

    “好。”

    盛微微在临走出病房前,回头看了一眼杨拂晓,又看了一眼靠着墙站的顾青城,想要不要提醒一下杨拂晓病房里其实还有一个人,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跟着沈宸良出去了,反手将病房门关上。

    沈宸良没有松开盛微微的手,牵着她走上医院的长廊,一直到电梯口,转过来帮盛微微把垂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

    结果,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盛微微几乎心花怒放了,在从电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影,直接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您……”

    盛微微摆了摆手,心急火燎的说。

    沈宸良被盛微微逗的一笑,伸手揽了她的腰避过前面的两个人,“挡着路了,人家是要上电梯的。”

    盛微微现在面部表情一阵呆萌,木木的看向沈宸良,三秒钟之后才点了点头,“噢。”

    沈宸良忍不住揉了揉盛微微的发顶。

    两人到了停车处的车上,在沈宸良车旁边,是顾青城的车。

    盛微微提议道:“要不然先等等顾青城?”

    “嗯?”

    沈宸良听闻,熄了火。

    “我有点事儿想要问顾青城,跟……”盛微微顿了顿,现在和沈宸良才是刚刚开始交往,彼此都还没有提及对方的家庭,她如果现在突兀地提起她的父亲盛浩东的话,会不会让沈宸良觉得她是在拿她的身世来打压沈宸良呢,毕竟沈宸良的父母都是老师,才算是书香世家。

    沈宸良看着盛微微一张仔细思考的小脸,“没话了?”

    盛微微猛然回过神来,“不是,我和顾青城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说。”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沈宸良不禁笑了,“工作上的事情?是数据分析还是要上庭?你是学化学的,还是要做什么化学实验了?”

    盛微微:“……”

    被人拆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沈宸良看着盛微微红扑扑的脸蛋,“你别忘了我是律师,最善于察言观色,你知道你在说谎的时候有一个最标志性的动作,知道么?”

    盛微微摇了摇头。

    “眼睛,”沈宸良说,“说谎的时候你眼睛就不敢看我了,刚才在瞄哪儿?天上有什么东西么?”

    盛微微指了指沈宸良领口向下的第三颗扣子,抬起头来,“……其实,我有事儿跟顾青城说,是关于……杨拂晓的。”

    她还是做不到在沈宸良面前撒谎,不过偷换概念了吧,反正这件事原本就和杨拂晓有关。

    沈宸良索性开了电台,微眯了眼睛,“那就等等顾总。”

    ………………

    在住院部病房内,杨拂晓侧身靠在病床上,门口的风铃在盛微微和沈宸良两人离开之后不久,才终于恢复了沉寂。

    她将牛奶杯喝完,然后纤细的手指摸着床沿,一直到床尾的位置,将纸杯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套着一个黑色垃圾袋的垃圾篓中,听着轻微嘭的一声,意识到是准确地落进去了。

    杨拂晓扶着墙面,然后开始在病房内数步子,从门口到窗台的位置,然后再转身重新走回去,一共是十步,从床边沿,一直到洗手间,是五步。

    碰。

    膝盖磕在了一个茶几向,杨拂晓顿时痛了一下俯身捂住了膝盖,摸着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手指在移开茶几的时候触摸到一个塑料杯身的边缘,顿了一下,依旧是坐了下来。

    顾青城靠着墙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目光落在杨拂晓身上,看着她在黑暗中适应,然后慢慢地走。

    病房门外传来一个女护士的声音:“你不用盘头发了,就算是你披头散发的贞子也不会吓着病人的,她是个盲人。”

    紧接着,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护士进来这间病房,还有一个护士继续向前走向下一间病房。

    盲人……

    杨拂晓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

    心里还真的是不好受。

    “我给换一下药,你怎么在这儿……”

    女护士的话音忽然顿了一下,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向上拐了三个音调。

    她的余光看见在墙边还靠着一个男人,吓了一大跳,只不过这个护士还好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大,在注意到顾青城的一瞬间没有叫出来,只是语气一顿,再一看坐在沙发上的杨拂晓,便明白了。

    不知道这是男女朋友闹别扭的还是什么,反正她是没有资格管。

    女护士扶着杨拂晓重新回到病床上,先是在左手手掌上换了药,查看了一下伤口是否化脓,又换了一下脖颈处的伤,“恢复的不错,你的左手少用力,要不然影响到伤口复原。”

    “嗯,好的。”

    女护士在帮杨拂晓重新贴上纱布,“你现在可以随便出去走走,让你男朋友扶着你。”

    杨拂晓听了一愣。

    难得有一个护士不知道杨拂晓是已婚的。

    女护士在临走前还又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顾青城,顾青城凉薄的眼神抬起来看向女护士,女护士只觉得心里猛地一跳。

    这男的眼神真的是太冷了,一点温度都没有,虽然长得英俊帅气,但是眼神冷的无福消受了。

    杨拂晓坐在床边,用右手摸到一边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过还是刚开始练习,热水洒在杯外。

    将热水瓶放回原处的时候,特别移动了一下热水瓶的位置,热水瓶没有放稳,向桌边倾斜了一下。

    但是,意料之中的破碎声并没有传过来。

    顾青城已经扶住了热水瓶,单手拎着放回靠墙的桌角,看着杨拂晓此刻低眉顺眼,“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

    杨拂晓忽然笑了起来,“我还真的是猜对了,难得……”

    她顿了顿,“看”向顾青城说话的方向,“从盛微微离开之后,我闻到空气中有茶香,但是刚才盛微微买了喝的东西上来之后,她自己的是奶茶,给沈律师的时候我听到好像是摩卡,但是有茶香,就意味着还有一个杯子,而在盛微微离开后这种茶香还存在,所以要么是盛微微忘记带走了,要么就是给这间病房里另外一个人留的。”

    “然后那个女护士来帮我换药的时候,说了一半的话,应该就是注意到病房里有别的人了。”

    杨拂晓也只是猜测,所以在刚才试探性的将热水瓶放错了地方。

    她说完,仍旧没有得到顾青城的回答,“你干嘛呢?”

    她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向下沉了一下,明显顾青城是坐下了。

    杨拂晓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但是身边的人却可以注意到她。

    她起身,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就扶着床边向前走,结果走到前面洗手间旁边,差点就直接撞墙上了,后面的顾青城拉了她一把,“看着点儿路。”

    “我知道。”

    “在这边儿。”

    顾青城说着,牵着杨拂晓的手,握住洗手间的门把,打开洗手间的门,问:“能找着马桶盖不能?要不我陪着你?”

    杨拂晓向着顾青城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个字从齿间蹦出来:“出去。”

    顾青城反手关了门,靠在一边的墙上,半眯着眼睛,等到后面的门打开,他转过去拉杨拂晓,避免她撞到头,触手手上一片湿漉漉的。

    杨拂晓看不到,都能感觉到顾青城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直接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我是洗了手!”

    顾青城失笑,“我说你不是洗手了么?”

    杨拂晓:“……”

    她走到床边坐下来,做漫不经心问:“柳依恬已经被关起来了?”

    顾青城看着杨拂晓黝黑的瞳仁,说:“嗯,下个星期开庭,已经解决好了,你安心养伤,你想要查清楚的事情,我会查清楚再告诉你。”

    杨拂晓听见顾青城这么说,忽然笑了一下。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对我这么客气了?”杨拂晓说,“是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么?其实我都觉得我是多此一举了吧,就算是我不救你,你肯定也察觉到柳依恬的匕首了,如果你对我态度有所改观就是因为我救了你的话,那样你就忘了吧,你过来也是为了救……”

    她的话音未落,唇瓣上已经有了瞬间柔软的触感。

    杨拂晓想要向后躲开,后脑勺却被一张温柔的大手扣住。

    顾青城捧着杨拂晓的脸,在她唇上浅浅的描摹着,用舌尖勾勒她唇瓣的形状,等到唇瓣完全湿润,舌尖探入。

    唇瓣摩挲着,“这样呢?还客气吗?”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暧昧,杨拂晓侧首想要躲开,却被扣的更加牢靠。

    可能是因为杨拂晓刚刚喝了牛奶的原因,口腔齿间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杨拂晓有点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在视觉被剥夺的这个时候,她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双手攀附上顾青城的胳膊,牢牢地抓着,好像是一条浮木。

    可能是一连几个月都不曾接吻的缘故,双方都有点动情,顾青城将杨拂晓压在身下,双臂撑在枕侧,避开杨拂晓隆起的小腹,一只手已经顺着散开的病号服,向上一路抚过去……

    一直到……

    顾青城的嗓音沙哑低沉,“你没穿那个?”

    “!!!”

    杨拂晓微微喘着,她已经感觉到在自己的腿根位置杵着的硬物了,便伸手去推在身上压着的人,如果她现在的眼睛可以看到,就一定可以看到顾青城双眸之中,倒映着她自己好像是水蜜桃一样诱人的脸色。

    而就在此时,从走廊上床来一个声音。

    “不是吧,你是说顾青城还在当背景墙?他就真能忍的住,要是我是杨拂晓,忽然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指不定就吓死了。”

    盛微微在下面真的是等的不耐烦了,如果说顾青城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杨拂晓还因为失明看不见来人,这不是白瞎了嘛。

    结果,一阵叮铃叮铃的风铃声过后,就看见在床上上下交叠的两个人,这个姿势,太特么的……暧昧了吧?

    盛微微急忙拉着沈宸良转身,“我什么都没看见。”

    是的,什么都没看见,现在这种身份,她既不想当电灯泡也不想当人靶子。

    顾青城给杨拂晓遮了一下病号服上的扣子,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转而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盛微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专门回来撞破你的好事的!

    “我就是回来看一眼,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沈宸良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还有话对顾青城说吗?”

    盛微微气鼓鼓地甩手就走,“没了,让他自生自灭吧,我才不管他了。”

    虽然盛微微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提起那件事情不利于两人感情修复,索性就暂时推后了,反正以后可以说这事儿的机会还多。

    ………………

    盛微微走后不久,苏烟就拎着一个果篮来了。

    苏烟一进病房,就发觉有点不对劲,将果篮放在一边,“我怎么闻着这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荷尔蒙的味儿啊?”

    顾青城走到桌边,将纸杯绿茶外包装的袋子丢掉,喝了一口泡了有一会儿时间的茶,“发情了。”

    她看了一眼一边正在喝茶的顾青城,“也对,春天了,该发情了。”

    苏烟来陪着杨拂晓说会儿话,这两天没什么事情,便时常来医院里来坐坐。

    顾青城看了两人一眼,将绿茶杯子扔进纸篓中,“我先走了。”

    苏烟没留顾青城,等到他走到门边的位置,开口叫住了他,“你等等。”

    她抬手就把羽绒服给杨拂晓披在了身上,“我陪着拂晓下去走走,你等着一块儿下去。”

    ………………

    苏烟和杨拂晓两人在医院前面的小花园里略微小坐,顾青城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春日里绿色葱茏的树影里,转身到了车边,解了锁,没有直接进入车内,而是靠着车身给陆离打了个电话,“缇娜现在刚刚来医院,你现在在哪儿?”

    陆离说:“陆家老宅。”

    顾青城开了车门进去,“我十分钟之后就到。”

    但是因为路况拥堵的缘故,原本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的给撑满了二十分钟。

    到了陆家老宅门口,在门口霸道地横着一辆车,顾青城将车停在路边,拔了车钥匙走下车。

    陆离正在靠着车门抽烟,地上散落了好几个烟头。

    而在宅院前面,有不少看门护院的,陆离冷笑着指了指其中一个人,“不过就是一条看门狗,认不得我了么?往前推十年,我还是这里的大少爷,现在一个个都翻脸不认人了?”

    前面有人是原来跟着陆老爷子的,现在难免也有脸上不好看的。

    顾青城闻到陆离身上有酒气,应该是喝了酒之后过来的。

    他皱了皱眉,直接就攥着陆离的胳膊向后面拉,开了车门就将陆离给塞了进去,随即也坐上了后座。

    “你喝醉了还来这边耍酒疯?”顾青城拿了一瓶矿泉水给陆离拧了盖子,“你给我好好醒醒神。”

    陆离喝了两口水,直接摇下车窗就将还剩一多半的矿泉水瓶扔了出去,嘭的一声好像是水雷似的。

    陆离揉了揉眉心:“继续等,还是回去?”

    顾青城说:“我来的早,刚刚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缇娜的包是放在病房里的,估计要接到这边的电话还要一会儿。”

    陆离抬眼,“那我再出去一趟。”

    其实陆离真没有打算进去,这只是和顾青城一起商量的对策,主要目标是之前陆老爷子倚重的一个人。

    顾青城挑了挑眉梢,“你怎么刚才就没有开车直接闯进去?”

    “好办法。”

    陆离直接将顾青城踹下了车,然后踩着油门,径直就向大宅前面的铁门撞过去,铁门是虚掩着的,车头被撞了一下,保险杠掉了,陆离猛踩油门,在喷泉处一个漂亮的漂移转弯,车辆打横在喷泉前面。

    经过车辆的冲撞,站在门口的人也都散了,看着径直冲进来的车,有不敢动的,也有不怕得罪人的。

    不过,这些也只是小喽啰,陆离压根看不上眼。

    陆离甩了车门,就直接向主楼走去,“我倒是要看看,现在这个陆家的掌舵人究竟是谁。”

    就在陆离即将踏入主楼的同时,聂锋从别墅中走了出来。

    “少爷。”

    聂锋是当年陆老爷子倚重的老管家的儿子,当年在陆家落败之前,落井下石不说,不过除了苏烟在最后关头放了陆离一马之外,聂锋也临时收手。

    陆离冷笑:“你还知道我是陆家的少爷,现在我连家都不能回了,又怎么说?我敢说我爸对你不薄,对聂伯伯也是一样的,但是没想到,我父亲就毁在自己的盲目自信上了。”

    聂锋脸上有明显的不自然。

    “少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陆离直接将手中正在把玩的金属打火机向聂锋脸上砸了过去,而聂锋没有躲,打火机砸在额角,马上就出了血。

    “是的,推翻我父亲的结果,就是把你提拔上来了,”陆离说,“我今天就是以陆家前家主的身份过来的,我想要见见现在现任家主到底是谁,你给我让开。”

    说着,陆离就一把推开挡着的聂锋,即将推开门。

    聂锋挡在门口,不让进去。

    “你现在也学会跟我对着干了是不是?那我倒是想问问了,既然现在的陆氏都不姓陆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陆氏的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羞辱我们的么?”

    聂锋一张脸上更挂不住了。

    随后赶来很多人,顾青城也在其中。

    他走到陆离身边,小声道:“苏烟已经赶过来了。”

    陆离会意,转向聂锋,小声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在别墅的第二层楼上,一双眼睛从来开一条缝的窗口看出来,看着楼下的人,眼神阴鹜。

    他在旁边拿起手机来,拨通了苏烟的电话。

    “到哪里了?”

    苏烟回道:“干爹,已经到门口了。”

    “现在绕过洪洞路,再重新绕过来。”

    苏烟微微愣怔片刻,不理解,自己既然已经进了陆家的家门,为什么还要绕出去。

    但是,她还是打方向盘掉头,说:“是。”

    ………………

    当陆离坐着顾青城的车离开,在经过洪洞路口的时候,和一辆香槟色的车擦过,转了眼。

    陆离将抽了一半的烟从窗口扔出去,“你觉得会有用?”

    “如果是现在陆氏背后的操纵者真的是沈世的话,会有用,”顾青城说,“因为我这个大舅舅十分多疑,比沈洲还要多疑。”

    “如果真的是的话,”陆离笑了一声,“那我们算是统一战线了,我拿回陆家,正好沈家大乱,你趁机拿到MSC的控股权。”

    顾青城双手稳稳地打方向盘,“我现在不在乎什么沈家的家业,原本就不是我的,我现在只在乎两个人。”

    陆离侧首看了一眼顾青城冷峻的面庞,明白了。

    ………………

    玉明秀从私家侦探手中,拿到了一份报告,有关于杨拂晓的所有身世秘密。

    杨家养女……

    玉明秀是年前才回国的,当时沈嘉攸已经和杨家订了婚约。

    三年。

    她当时给沈嘉攸选的是一个豪门大家中的千金小姐,不过既然自己儿子喜欢,那这种小家碧玉也未尝不可,杨家好歹也算是有公司有企业的,便同意了。

    但是,现在拿到这份报告却差点都惊掉了她的下巴。

    她现在对于养女有着近乎相同的感觉,一看到这两字,就想到了沈晚君。

    反正上一次在沈晚君的院子里闹过已经撕破了脸,现在也就没有必要非要营造着一种温馨和谐的氛围了。

    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而且,让玉明秀心里更加气愤的,是杨拂晓和顾青城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在去年九月份的时候还一起去了X县,这是在做什么?蜜月旅游么?

    玉明秀想起来那个在杨拂晓肚子里被隐瞒了两个月的孩子,眯起了眼睛。

    她拿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

    “玉院长。”

    “我想要找医院里最有威望的妇产科的医生……做个亲子鉴定。”

    ………………

    医院里,伤口已经逐渐复原,一个星期后,伤口也不再用经常性的换药了,便想要办出院手续,等到沈嘉攸回来之后再做商量。

    沈嘉攸已经两天没有到医院里来了,去了沈阳出差,今天晚上的航班回来。

    不过还好盛微微和苏烟偶尔回来陪陪她,才让杨拂晓不至于太孤单。

    因为眼睛看不见,杨拂晓便养成了听的习惯,下载了一个听书软件,不过听起来总归是没有看起来爽快,而且声音或慢或快音色音调,和自己脑海中想象的总归是不同。

    看不见真的是不方便。

    杨拂晓从床边坐起来,手扶着一边的桌角,触摸到一块软软的白布。

    这是沈嘉攸搞的布头,将病房内的所有棱棱角角凸起的地方全都用棉布给包上了,避免杨拂晓磕着碰着。

    沈嘉攸请来的护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待人亲和。

    病房的门敲响了,随即一个女护士探过头来,“准备一下,该做产检了。”

    杨拂晓愣了一下,“现在吗?”

    她腹中胎儿已经平复下来的,这些天就一直是在养胎,要不然的话只有手上和脖子上的伤,早就要出院了。

    女护士说:“你过来吧,是黎医生过来要给你做检查的。”

    “哦,好的。”

    杨拂晓不疑有他,一边的护工帮杨拂晓在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才扶着她开了门,沿着走廊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