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妄念

雨画生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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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颐将柳云锦拢在怀中,让她平静下来,薄唇贴上她的额头,轻声问道:“真想为我生一个孩子?”

    柳云锦点点头,她一直都服用避子药,因为她一直知道孩子的到来代表着什么。更多的责任,更多的威胁。

    但此刻她真的希望能怀上一个孩子,一个只属于她和君颐的孩子,若是他们遇见不测,双双殉亡,至少还有他们的骨肉希望能继续活下去。

    小娘子如此主动,他怎会不答应!

    薄唇边的笑意魅惑诱人,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格外的紧。

    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最好能像小丫头一样聪明伶俐,能比他们两人走得更远。

    温热的气息扑来,柳云锦一颤,面色绯红地推着面前坚硬的胸膛,“阿颐,这里不行!我们回屋去!”

    君颐挑眉,眼波如丝,沙哑问道:“这里为何不行?你刚刚不是邀请我来玩秋千的吗?”

    柳云锦咬唇羞愤欲绝,连同耳尖都泛着绯红,“外面会有人看见!”

    “不会的!”某人极其无耻,极其镇定,“外面有人守着,就算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我们在玩秋千,而非是在玩你!”

    “滚!王爷您还是一样的无耻下流,不要脸!”怀中的小东西吱吱乱叫,又羞又怒。

    只可惜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她坐在君颐腿上,君颐坐在秋千上,两个人一起愉快地荡啊荡……

    不远处守着的暗卫像是木头人一样,对奇异的尖叫声充耳不闻,笔直地站在南陵正王府的花园门口。

    不远处府中的婢子急急跑来,还没靠近花园就被拦住了。

    婢子一脸的急切,“云耶姑娘腿痛难忍,想要见一见王爷。”

    暗卫面无表情道:“王爷现有要事在身,谁都不见,还请回吧!”

    积极孕育未来的世子爷,可不是一件最最要紧的事嘛!

    婢子也知道王爷的脾性,赶紧又退了回去。她本不想跑这一趟退,只是看云耶又哭又叫的模样实在可怜,又是王妃带回来的人,许是有几分重要才来了这么一趟。

    回了韶云阁,婢子就回了云耶,“王爷现在有要事在身,没办法过来见姑娘!姑娘你实在是疼得厉害,奴婢就去给你找个大夫吧!”

    她醒来掀了被子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没了,成了一个废人。

    剧痛震惊几乎要把她逼疯,无尽的恐惧袭来,她只想看他一眼,仿佛只要能看见他,得他一句安慰,她受的所有的苦,所有的罪都会变得值得。

    但他不肯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苦苦追寻都像个笑话。哪怕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给她一点关怀都是不肯!那又何苦要留下她,救她。

    云耶死死捂着自己发痛的头,大声哭叫。

    她逃出寨子,害死了罗萨,都是为了什么!

    婢子有些慌乱地瞧着她,“云耶姑娘疼得厉害吗?我这就去找大夫!”她可不想王妃带回来的人有何闪失。

    云耶松开了自己的手,喝止道:“不用去!你去通知冷月,告诉他我想见他。”

    说不定冷月能让自己见到他!云耶的脸上陡然浮现出笑意。

    婢子有些为难,“冷月大人也很难见得到……不如姑娘自己好好休息算了。”

    冷月大人是主上的贴身护卫,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这些下人哪里能够找得到。

    云耶又大声哭闹起来,吵闹个没完,又要寻死觅活的,不得已又把婢子逼了出去为她寻找冷月。

    府中的一切自有人盯着,很快暗卫就把消息传给了冷月。

    冷月面露不屑厌烦的冷色,女人还真是一样,总是贪心希望得到更多的东西,永远不明白“安分守己”这四个字。

    当初他还真是看走眼了,以为她是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原来还是个贪心不足的白眼狼。王妃看人的目光就比他敏锐很多,或许当时将她扔在路边不管,也不会多出这么些的麻烦来。

    不一会,在韶云阁中苦苦等待的云耶就听见了脚步声。

    她欣喜地望着珠帘外。

    冷月推着一辆轮椅慢步走近,黑发下的面容妖冶冰冷,叫人惊艳却又害怕。

    “冷……冷月。”不知为何她感到冰冷与杀意,身子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冷月停下步子,转身在轮椅上坐下,直视着云耶,不耐道:“你在找我?”

    “是!”云耶点点头,眼中的痴迷渴望光辉一晃而过,“我想见他。”

    冷月轻笑一声极是不屑,“你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见我的主上大人?”

    “我……”云耶捏着被角,说不出一句话来,小声道:“我只是想见他一眼,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我见!”

    冷月掏了掏耳朵极其不耐烦,“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们主上是东陵国中的南陵王,身份无比尊贵,不是一般人能痴心妄想的。当初救你,也是我瞎了眼,现在轮椅也给你做好了,明天就坐着它滚出南陵正王府!”

    云耶被他一喝,又开始害怕地哭了起来,苦苦求饶:“当初你都救下我了,为何又要赶我走?我的两条腿都废了,出去又有什么活路。我不见他了,求求你让我继续留下吧!”

    冷月指着面前这张娇俏怯弱的面容,“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何会这么巧从山上滚下落在我们的马车面前,你脚踝的错位几天就能好,而你自己却又做了些什么!我以为你不然尘烟,是个好姑娘,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恶心。为了留下你,我不惜违抗主上的命令,现在想想我还是被女人骗了。”

    冷月失笑,“王妃的那句话还真对,不要被女人的眼泪蒙蔽了眼睛。你要么留在这里老老实实当个瘸子,等腿上绷带拆了就离开这里。要么现在我就送你上黄泉。”

    云耶脸色苍白地望着冷月脸上诡谲冷魅的笑意,许久才惊恐道:“我留在这里,再也不多事了,别……别杀我!”

    冷月一掌轻推,轮椅撞在云耶的床前,“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不论是见主上一面,还是留在主上的身边,你都不配!真正配的人只有我们王妃一人。”

    云耶目送冷月离开,手指狠狠攥紧了被子,似要揪出一个洞来。

    出了寨子她才发现人世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那么完美,那么尊贵,或许只有相似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云耶望着自己被割掉的双腿,觉得自己像蠕虫一样可悲可憎,这样残缺难看的自己,难怪他不肯来看上一眼。

    脑海中划过柳云锦沉着冷静的艳华笑意,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吗?

    云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

    金炉销香的乾坤宫内,玉宣帝望着书桌上边关急报有些头疼。

    太平不久,这又是要开战了吗?

    柳云熙端着刚炖好的燕窝羹款款走进,扶着自己凸显的肚子跪坐在玉宣帝的身边,伸出盈盈素手帮他揉着太阳穴。

    温声软语道:“皇上是不是又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说与臣妾听听,或许臣妾能为皇上分忧。”

    上次吐血劳神之后,常德太后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而今日日用参汤吊着,谁也不敢多去凤仪宫里劳烦一句。

    眼下朝政大多由他打理,可他偏偏不是个帝王之才,只敢中庸批复,只希望大臣们少些事情来烦他。

    柳云熙伺候他许久,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玉宣帝犹豫了一会,许是习惯了依附于人,不肯自己劳心费神,便不顾后宫嫔妃不得干政的训诫,将边关事变的事情说给了柳云熙听。

    “南诏有异心不愿归顺,年年边塞不稳,天下无太平之时,你说这仗打还是不打?”玉宣帝扶着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柳云熙眸中精光一闪,声音清利道:“自然是要打的,我东陵国兵强马壮何畏南诏蛮夷,若是不打,那些文官许是要说皇上您胆小怕事。臣妾觉得这一战胜算是十拿九稳,皇上不必担忧,只需派合适的人去,定然功成。”

    见玉宣帝还在犹豫,柳云熙又幽幽劝道:“到时候大胜而归,史书上定然会记载皇上您英明勇武。若是输了,您也可以把所有罪责推在领兵之人的身上,将他问罪。这件事对皇上您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多得一个南诏附庸国,年年收取赋税进贡,强盛吾国,岂不是一件好事。”

    玉宣帝听得喜笑颜开,握着她的柔荑笑道:“爱妃当真是蕙质兰心,精妙得很啊!就如你所言,与南诏开战便是。只是这领兵人选……”

    柳云熙掩唇笑得怡人,杏眸中寒光点点,“南陵王君颐就是那最合适的人选。他功高盖主,皇上难道还想继续容忍着他?若是他战死沙场,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他领兵失败,就拿他问罪,正有由头能将他除去。”

    “若是赢了呢?”玉宣帝眉头微蹙,有些害怕。

    柳云熙将自己的身子贴上了玉宣帝的胸膛,“那就等他回了安泰皇城,臣妾有办法除掉他。”

    柳云熙说完之后,玉宣帝的脸上有了笑意,“爱妃真有治国之才,帮朕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柳云熙谦虚道:“哪里!妾身岂敢居功,不过是为皇上您分忧罢了。”

    而在心底,柳云熙无比得意,她自是有治国之才,只可惜投胎为了女儿身。不过就算是女儿身,她也有办法当上千古流芳的女帝。

    当然她让君颐去抗敌,还是为了私心。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许柳云锦那贱种得到!

    没过几日,皇宫之中就来了圣旨,玉宣帝命南陵王挂帅,前去边塞抗击南诏敌军。

    这道圣旨来得蹊跷,却也在情理之中。

    “娘子……”君颐抚着柳云锦的小脸,眼中万般不舍。

    君令如山,现在还不是他能与玉宣帝公然相抗的时候。况且他已成家,有了自己心爱之人,万万舍不得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柳云锦默然无声,一切都像是天意,她能看得见未来轨迹,却未必能够改变。

    “阿颐你这次去边塞抗敌可要小心,不管这是玉宣帝的意思,还是常德太后的意思,都绝对没安好心,只怕是有诈。”柳云锦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前世所知的事情,“他们都希望你战死沙场,到时候绝不会给你充足的粮草与援军。”

    虽然她知道前世这一战君颐打得极是漂亮,名垂青史,但她还是舍不得她的夫君吃苦受累。

    “我知道!”这是他能够预见的事情,“你安心留在南陵,等我归来。这一次万不许再偷偷跑去边塞找我。”

    柳云锦点点头,心中还有些迟疑。

    她想帮他,想陪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都不愿跟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