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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坐上摩托车,宋有理箭一般的驶出,车灯劈开黑暗,在寂静的秋夜,摩托车的声响震颤田野。
车子向县城方向驶去。
“去哪里?”陈放不解的问道。
“不要问,带你一个好地方,叔请你吃饭。”
拐了几道弯,摩托车来到了县城东面的‘红灯区。’从黑黢黢的玉米地里驶出,眼前豁然开朗,国道上不时有汽车驶过,两旁的小饭店外悬挂着红灯笼,红灯笼照射着影影绰绰的袒胸露背的‘小姐。’
宋有理把摩托车支在一个饭店的门口,里面应声出来了两个打扮妖娆的女子,见了宋有理,一人跨了一只胳膊就往饭店里面拉。
在一个小包间里坐下,很快就上来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宋有理拿了一个大杯子,倒了酒,独自喝了,才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
“来,陪叔喝一杯。”宋有理给陈放倒了满满一杯酒。
陈放喝了。说道:“以前猪头彪也是这样吗?”
“可不是,年年都要给他们上供,这几天,他们见拉砖的车子多了,认为生意好了,就要加码要钱。”宋有理无奈地说。
“早就应该这样教训一下他们了。”陈放说道。
“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哩。这帮人都是不要命的家伙。”
“不要怕,有我。”陈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杯酒的缘故,很豪气的说道。
“今天应该好好的感谢你。我没有看错,你以后前途无量。只要好好干,叔保证你以后会飞黄腾达,有叔喝的,一点都不会少了你的。”
“跟叔混饭吃,叔抬举我了。”陈放也谦虚了一下。
“叔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叔,你尽管说。”
“老楚在这里时间长了,年龄大了,想离开。我想让你替老楚的位置。”宋有理盯着陈放说道。
陈放看了宋有理一眼,不知道宋有理葫芦里什么药。他刚来这里几天,看家护院的日子刚刚适应,怎么能够担起这样的重任,老楚的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够适应的,他几乎就是窑厂的核心,要管理那么多人,还有掌握烧窑的技术,他初来几天,能干的了吗?宋有理这个老狐狸肯定是在画圈子。
“不,不。叔你太抬举我了,我干不了,真的干不了。”陈放忙推辞道。
“今天干不了不等于明天干不了,以后你好好学着,老楚的位置以后就是你的,以后窑厂就是咱爷俩的,你入股行,拿工资也行。一起发财。”
“老楚管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吧?”陈放问道。
“你说咋不一般?”宋有理机警的问道。
“我看他们有的好像脑子不大正常?”
“掏力气干活的人,要那么好的脑子干啥?又不是当科学家。”宋有理不耐烦的说。
“他们都是哪里的人?”
“老楚知道,老楚找的人。”
“听口音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啊?外地人我管不好。”
“好管,只要让他们吃饱就行了。”宋有理说道。
“有病了咋办?”
“看医生啊!又不是多金贵的人物。”
“为啥不让宋豪或者胡千龙接替老楚呢?”陈放说道。
“他俩,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就看好你小子。”
“嗯。”陈放不再说话,吃了几粒花生米。
这时候,进来两个女子,还是刚才在门口揽客的那两个,身材丰腴的女子坐在了宋有理身边。“大哥,妹妹敬你一杯。女子说道。”
宋有理和她喝了两杯,已经有点晕乎乎的。、站起来说道:“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宋有理站起来走了,丰腴的女子也走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宋有理的摩托车响声。
妈的,这老家伙肯定是带女子出去野战去了。
留在这里的瘦弱的女子缠着陈放喝酒,喝了几杯,鸭梨般大小的乳直往陈放肩膀上蹭,陈放觉得浑身燥热,就站起来说道:“”我去上厕所。”
出了门,外面哪里有什么厕所,就到房子后面的玉米地里小解。回头见那个瘦弱的女子在路边等他,或者是怕他跑了。
干脆还是走吧,反正宋有理是这里的常客,赖不了账。就绕过一段玉米地,在远远的地方上了公路。公路上有等客人的三轮车,就是‘摩的’。
陈放上了三轮车,招呼着回到了窑厂里。
窑厂里很是寂静,因为有了宋有理的一番话,陈放有了莫名的冲动。他走近轮窑,轮窑里红彤彤的,正在烧砖,近来生意很好,盖房子的人多,砖瓦供不应求,有的已经把钱预支,拉砖的日期已经排到了几个月以后,因此宋有理就命令加快进度,一窑砖本来要七天七夜的烧,然后要七天七夜的不断浇水冷却,可是宋有理要五天烧成,五天冷却。进度是快了,可是砖的质量就差了,看上去是好好的砖,但是里面没有烧透,用力一碰就断。萝卜快了不洗泥。买砖的农户有苦说不出。最受苦是那些民工,冷却的时间短,出窑的时候,窑里的温度还有六七十度,一不小心就会烫伤,出一窑砖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桑拿。
一排工棚里发出均匀不等的鼾声磨牙声放屁声。
工棚的尽头,有一间小屋紧挨着厨房,陈放知道那是小翠的房间,就走了过去。小屋里竟然有说话声。
“小翠,我真的要走,必须走,宋有理想让我赶快走,如果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是老楚的声音,三更半夜了,老楚怎么在小翠的房间里?
“小四川到底去哪里了?”是小翠的声音。
“给你说了多少次以后不要问了。回家就是回家了。”老楚很生气的说。
“不对,他肯定没有回家,他给我说好了,一起回家的,他不会骗我。”
“你这个丫头,再问就把你卖了。卖给瞎子瘸子当老婆。”老楚的的声音很严厉。
里面传来了小翠低低的压抑的哭声。
这个时候在小翠的房间里,他们是什么关系?陈放迷惑。
这时,寂静闷热的夜里传来了阴森恐怖的叫声,短促突兀,那个怪物又来了
陈放忙趴在地上,想静静的听声音来自何处。
“妈了个逼,又来捣乱来了,今天非把他砍了不可。”屋子里老楚说道。
房门突然打开,老楚手里掂一把铁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幸亏陈放趴着,老楚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老楚消失在茫茫黑夜,陈放见四下无人,悄悄的起来,向老楚消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