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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新成员
温暖的灯光浮动，映得睡梦中的人面容有几分添加上去的暖意，即使眉间聚着，时不时还会微咳几声。
看样子，像是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很久才睡着一样。
夜半了，诏时看着这位蜷在椅子中睡觉的少女，眼神里有隐隐的一丝波动。
“在这里睡觉岂不是更会着凉。”靳文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就一直守在地下一层进门的大厅中，守在刚才进来时的位置一直等两人出来。
诏时没回话，只是走近季心然，用手背轻轻触碰了下她的额头。
这样的动作以前也重复过多次，只是没有一次是在她清醒的时候。
温度又开始上升了，看来季心然的体质本来就弱，之前受到百面女的音波冲击身体一时难以完全恢复。十天了，命流发挥的作用一直都极为缓慢，好像被什么克制了一样。
“阿时。”
靳文看起来有什么想说，所以诏时微侧过头看着他。
“你其实还是担心她的，对吧。”靳文选择了较为柔和的用词，“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看……”
“那就别看。”
“前提是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靳文略微叹息了声，“如果你有阻止不了的感情……也没必要阻止。执意背负，对另一方来说也是种煎熬。”
诏时沉默，但从表情上能看出不是很喜欢听到这些表达。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黑暗……也不是想陷落就能陷落的。”
“你不知道。”诏时不再理会季心然和这啰嗦不停的人，直接向靳文的工作室走去。
“如果你能走出阴影的话。”一如既往，靳文补上一句，只是今天声音略低，“既然紫情出现了，你要想清楚该怎么做。无论怎样……我们支持你的选择。”
前方的屋门重重关上，将话音截断。
本就固执的人，在情感处理上已经近乎偏执、一意孤行了。正因为熟悉这偏执，所以担心。
虽然不愿想，但闭上眼，靳文总是能回想起三年前的一幕幕。和诏时的争吵，以及眼看着他自我放逐式的堕落却无能为力，无法从根本上阻止。
小然，你能改变他吗。靳文看着在一边沉睡的少女，仅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她带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好像能让不安的心绪都稳定下来。
能将冰寒散开，拂过万物的春风……这不仅仅能用来形容她特殊的能力。
其实已经在慢慢改变了，像大地解冻，一点点柔和。只是诏时自己看不到，局外人，尤其是身为好友的局外人却看得无比清晰，也因此宽慰。
阿时，希望你也能稍微坦率一些，面对真心。不要让这阵微风一直生活在看不见边际的黑暗中。
靳文看着封闭的屋门，是时候制造些契机来推开它了。
两天后，昏迷的人才算醒了过来。
至少只有意志力顽强这点值得称赞，这是诏时用来讽刺阿朗的原话。能在隙间内走两个来回还重新回到世上的，千百万人中也未必能见到一个。
“我应该开心吗？”阿朗沉着脸，虽说已经达成了一个奇迹，重新在隙间内走一趟不说还带着丢失的能力重新归来，但总觉得诏时下一步还有令人不痛快的话要说。
“应该。因为我们正好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诏时也没让他失望，“打不死的肉盾。”
受人恩惠，怎么说都低人一头。要不是看在丢失的魂体是他帮忙找回来的份上，阿朗真想过去好好用拳头跟他理论下。
虽然不服气，但总有泄气的地方。命是他放过一马顺手救回的，因此还连累了小月；魂体是在他帮助下重新从隙间拖回的，就算想损几句都占不了上风，何况出手还未必能打过。
如果之间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要为林鸟做事？”阿朗嘴上依然强硬，“只因为欠你个大人情？”
“不是欠我，是欠小月。”诏时好心提示，“当然你可以重走老路，找X组织的谁来帮忙一下，只是丢失生命力而已，随便找找就能补上，没什么。”
丢失生命力，说得轻巧，又不是建房子缺砖，想补就补。小月的生命……可以说几乎完全掌控在这位续命师的手里。能让小月恢复正常活下去的只有他。
阿朗脸色铁青，说不出什么，何况一句X组织已经相当能揭露黑历史。
“你就这么随便展开那破能力，不应该隐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么？”阿朗依然试图还击两句，紧盯着诏时，语气中一抹嘲讽，“要是我现在去投奔X组织，让他们知道，你还能神气起来？”
这相当于诏时藏得最深的秘密，一旦泄露给X组织，相当于瞬间知道了对手最强的底牌。
说话地点是在地下一层大厅，当时旁边几位消息员就有些听不下去，想挽起袖子冲过去。
“随你。”诏时拦了下这群人，语气随意，“我不干涉，给你选择的自由。”
阿朗半天没说话，只是维持紧盯，想看透对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一样。
而其他的消息员则是不敢相信耳朵，纷纷打量着这位副长。要是阿朗选择背叛，别说救命或者努力，他的信息、林鸟的信息都要跟着一起暴露了。
难道副长做事……不更应该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冷酷无情一些吗？
“有胆量任用背叛过一次的人。”阿朗似乎完全清楚处在何等立场，声音很冷，“你别后悔。”
“同样的话送给你，别后悔。”
“好。”
阿朗这声冷笑，听得一圈人不寒而栗，又将目光望向旁边的总负责人，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欢迎加入。”出乎意料，靳文也只是温和地微笑，只是带些无奈，“可惜不能直接帮你，小月的事……你还是得听阿时的。”
老大，副长……这两人一定是疯了。
诸多消息员心事重重，心里都开始想针对背叛采取的应急策略了。
“别想多。想正式加入林鸟，你还需要测试。”
“我什么时候说要加入林鸟了？”阿朗差点吐血，扣留也就算了，还被当成了临时工。
“既然这么有精神，那就出发。”
诏时也不多计较，只是招呼靳文带上阿朗，和他一起前往一个地方。
高楼空旷，盖了一半的烂尾楼中到处都是钢筋铁骨，石灰满地，从高处俯视过去连只老鼠都看不见。
“到这里……干什么？”
阿朗站在搭建了一半的水泥平台向下俯瞰，有些疑惑为什么诏时突然出发前往通江区的这个偏僻角落。
“等猎物。”诏时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尖反光了下。
“用这个来捕猎。”
三人同时望去，意想不到又熟悉的某样物品正微微闪现斑斓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