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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夕阳无限好
飞机飞行了十几个小时,最终降落在沙漠地区,这里有一座小村庄,也可能是一处基地,因为到处可见到持枪巡逻的侍卫,当然村里也有老人、妇女和小孩,有一定的生活气息。
村庄周围黄沙漫漫,不见人烟,甚至连一棵树都很少见到。房子都是建在土坡里,取水要从深几十米的深井里拉上来,但还远远不够,也要靠拉货车从遥远的地方运输而来。
食品以一种烤饼为主,有点类似于新疆的囊,很干,而且放很久了,也没有什么味道。当地人吃饭,大多数用手抓。
村子满目看过去都是灰扑扑的,女人都裹着面纱,男人都包着头巾,见到异族人他们也不笑也不打招呼,每个人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目光很灼热,当然这里每个人都很神秘。
江予晴刚下飞机的时候特别紧张,感觉她和季洺琛出现在这里就是一对异类,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着他们。
季洺琛牵住了她的手,给予了她一定的安全感。
她抬头望着他,见他表情淡薄,眼神极为淡定,好像他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场景,因此没有太大的反应。
飞机上把他们带来这里的中年中东男子用蹩脚的中文说:“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已经叫人给你们收拾了一间房间。”
季洺琛打量了周围一眼,皱眉道:“我需要一家医院!”
中年男子说:“丹尼尔医生和詹妮弗护士会留在这里陪你们,直到孩子出生!”他盯了一下江予晴的肚子,忽然瘆人地笑道,“这里的妇女生孩子都不去医院,甚至连医生都没见过,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不乱跑乱跳,孩子会安全出生!”
显然他不可能改变阵地,也不可能提供更多的条件了。
江予晴拉了了季洺琛的手,轻声说:“算了,现在这样的状态,我没有更多的要求。”
季洺琛虽然没说话,但他望着她的眼神,眼里有一丝隐忍的不甘和心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让她受委屈了,他有点自责。
两人进到了房间,因为是土房子,虽然里面已经简单装修过了,铺了瓷砖地毯,可看过去还是灰扑扑的。房子不算小,挺大的,可是没有隔间,一眼望到底,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看守才这样设计的。
引路的女人用当地的语言给季洺琛介绍房间里的摆设,和一些他们没见过的当地的家具怎么使用。
女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壮硕,虽然裹着艳丽的头巾,可是毛毛躁躁的头发往外跑,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打扮的,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偶尔有一点笑意,很淳朴,显然是当地的村民。
江予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季洺琛似乎听懂,偶尔点一下头。介绍完了,女人出去了。跟着他们进来的两个持枪的守卫也出去了,可从雕花的门上还是看得出来,他们就在门口守着。
季洺琛对江予晴说:“你先坐吧,那个妇女你可以叫她阿满,音相似,她大概能听得懂,她现在去准备热水,待会儿你先洗个澡,他们应该也差不多把午餐送进来了,我尽量让他们准备中式的食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那些拱形的窗子,可是发现大部分窗子打不开,能打开的,一眼看出去就是开放的广场,到处都是守卫,所以进入这样的房子,他们根本逃不了。
江予晴说:“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吗?”
“他们说的是阿拉伯语,但夹杂当地的方言,每个人说话口音都不一样,所以能勉强听懂。”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叙利亚和土耳其的边境。”
“战乱之地。”江予晴幽幽感慨,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有点恍惚。
也许是宿命吗?从她接触季洺琛开始,从她知道自己是T家族的成员开始,她就预感到总有一天,自己可能跟这里有一些关系,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季洺琛望着她,忽然间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再说话。
…… ……
来了一个星期,江予晴尚且感到很平静,为了避免过分好奇的打量,她也很少出门。季洺琛倒是经常出门,但她知道他也出不了这座村庄。
这段时间村子里很平静,人民有序生活着,若不是看到广场上巷子里巡逻的持枪士兵,她根本感觉不到这里是战乱之地。
看着村子里一张张平静安详的村民脸孔,她有时候也曾想,他们是被奴役习惯了,还是说,这里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这天傍晚,季洺琛回来比较早,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季洺琛说:“西边有一座小山头,可以看到村子外面的世界,大漠的夕阳很美,我跟你去看看吧?”
江予晴也很想出去走一走,可是有点担心:“他们让我们爬上去吗?”
“可以!”季洺琛很笃定,伸手来示意她牵着手。
江予晴便主动牵着他的手。到了小山头上她就知道为什么这些士兵不管了,因为小山头跟小土坡差不多,也就两三层楼高,爬上去能勉强看到外面的世界,而且山头光秃秃的,啥也没有,村子底下的人一眼就看到他们,别说搞小动作了,还成了全村最瞩目的地方,所以那些人根本不管他们。
太阳才逐渐西斜,但晚霞还没有出来,还没到最漂亮的时候。他们就坐在土堆上吹着风静静地等待。还好现在是春天,虽然沙漠温差大,但气候尚且还能接受。
他们来的时间久了,也褪下了自己的着装,换上了当地村民的衣服,两三天才能洗一次澡,他们身上也灰扑扑的,也都不在乎脏不脏的问题了。
江予晴自己是挺灰的,也不化妆,看着跟村妇差不多,可季洺琛似乎总能保持他高洁出尘的气质。也许他天生皮肤白,也可能源于他从小到大养成的矜贵的举止,如果不是近距离看到他衣服上沾了些灰尘,远远看过去,他依然是光鲜亮丽的模样,再加上挺拔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庞,他走到哪儿都是妇女们瞩目的目标。
江予晴看着自己站上了灰尘,而且有些干燥的手,忽然说:“我最近是不是很丑?”
季洺琛捋了捋她北风吹乱的头发:“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没什么……”她忽然有一点感伤。
季洺琛抓住了她的手:“菀菀,我已经不在乎你外表的样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样子,不会变丑!”
他这是带了滤镜吗?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江予晴心里居然有一点点甜,可是又有一点委屈和不甘心,她反问他:“季洺琛,你一直都没有跟我解释,你到底是失忆过,间歇性人格分离过,还是……有其他原因,你现在是季洺琛吗?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看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