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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打开心结
收拾东西上车之后,临走前,李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们说等等。
她回房间取了一样东西出来,递给季洺琛,忽然万分感慨地说:“少爷,这是夫人生前的日记本,她走之后,我怕老爷等人看到,就偷偷收起来了,这上面有很多夫人的心事,曾经是被当做秘密一样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想让少爷知道。夫人还是太爱你了,她不想拖累你,和她太善良了,一点也不想破坏这个家庭,所以隐忍了这么多年。可是她已经走了,少爷你也终于来接她,我觉得她不能这么委屈下去,所以决定交给你。还有……”
李妈紧紧抓着双手,忽然低下头难过了一会儿,才对季洺琛说,“我打算辞职了,这个日记本就没人能保存了,放在我这里也不合适,所以我才决定交给少爷。”
“李妈,你要走了吗?”江予晴问。
李妈点点头:“我从农村出来的,没什么文化,来城里打工还被人骗了所有钱财,后来是夫人同情我让我进季家做保姆,这么多年得到她的关心我感激不尽,我是为夫人一直留在季家的,如今夫人走了,她的遗物也清理完毕了,老爷也有其他伺候的人了,我也不适合再待下去了。”说到最后她似又难过又如释重负般笑了一下,“老家里有孙子,我也想回家带带孙子。”
季洺琛结果日记本,很郑重地接在手里,又默默地望了李妈一眼,最终点点头,叫她保重,还说会让人给她一些补贴,当做退休金。
但李妈拒绝了,她说已经受夫人很多恩惠,家里甚至因为她在夫人身边做保姆而全面改善了生活,现在也有能力自食其力了,就不会再收季洺琛的钱财了。
李妈真的是一个很有情有义的人,后来季洺琛也尊重了她的决定。
回家之后,季洺琛拆开母亲的包裹,后来取出了几样有意义的东西放回自己的房间,其中包括她年前时拍结婚照的相片,但那张相片里面只有季夫人一个人,那会儿她才20出头,肤白如雪,年轻貌美,笑得也是最单纯最幸福的样子,可能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跳进一段如火坑般的婚姻吧。
季洺琛愿意保留母亲最初幸福美好的样子。
江予晴帮着家里的佣人一起收拾季夫人的遗物。季洺琛拿着日记本,却开始在书房里观看起来。
他废寝忘食看了一整天,中途江予晴给他送上午餐,或者时而送上咖啡,他也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怎么说话,情绪看起来十分低落。
这时候的季洺琛是需要空间的,江予晴也很体贴地离开,不多问,不多看,把空间留给他。
直到傍晚他出来吃晚饭,两人一起到山上散步,探望小动物的时候,季洺琛才第一次跟她袒露了心声。
“母亲走后,这几年我一直很沉寂,我想了很多,我以为我已经很了解她,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两人一起坐在园中的亭子里看着夕阳西下,华灯初上,被夜幕笼罩得昏昏沉沉的城市开始亮起一盏盏灯,如星星般点亮天幕。
Aaron被园丁抱着在温房里追逐小动物,这是他们两人的世界。
“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她的任何决定,也许在外人看来很苦,但如果是她自己的决定,那说明她有取舍,她有选择过,这样的方式,也许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她看了季洺琛一眼,抓着他的手说,“比如,她成全了你,看到你的进步,看到你的成功,就是她最欣慰的地方,她为了你的成功而牺牲自己,也许她心里觉得是幸福的。你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季洺琛勾了勾嘴角,苦笑了一下:“我看了她的日记本,她其实有很多梦想,但都没有办法实现,她心里还是一个小女孩,还是单纯的小公主,正如她结婚前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样子,如果有人一直宠着她,她会很幸福,她要求不多的,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多,可是这段婚姻是个火坑,她跳进去了,连最基本的要求都没人满足。”
季洺琛说的时候,眉头纠结,还是显露出郁痛。
江予晴没看过日记本,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得出来季洺琛真的很难过很后悔,很后悔他没法为她母亲做出什么,生前来不及关心,死后想关心已经来不及,他那么无能为力。
“阿琛,我知道你很难过,你相信我吗?你愿不愿意跟我讲讲你和爸爸、妈妈,和陆叔叔之间的情节。”
季洺琛转头看着她。
江予晴说:“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样对我们,如果你觉得对妈妈是一种遗憾,会不会在爸爸走后,你也觉得是一种遗憾,如果还能够弥补,也许我们还可以尽力弥补。”
…… ……
天黑了,起风了,山上更冷了。季洺琛邀请江予晴一起下山。
后来等Aaron睡下,江予晴主动来到季洺琛的房间。
季洺琛也没睡,他还在看着日记本,江予晴进来他有点意外,就收了日记本问她:“你怎么来了?”
江予晴低头娇羞地爬上床,主动和他盖被子,低声说:“太冷了,我和你一起睡吧。”
季洺琛没有拒绝。
江予晴偎依到他怀里。
季洺琛有心事,不爱说话,江予晴也不说话。她想慢慢温暖他的心,总有一天他会打开心结。
…… ……
几天后,季洺琛慢慢放下了防备的心理,在一次无意识中,忽然开口。
“妈妈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爸爸对梅姨的感情了,在她怀孕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爸爸……私底下找过梅姨。”
江予晴此时趴在他怀里,微微震惊地抬头看着他。
季洺琛说:“他们断断续续了很多年。”
江予晴皱了一下眉头,又问:“陆叔叔知道吗?”
季洺琛垂下眼帘看着她,却不回答。
江予晴想,如果他们联系了这么多年,陆叔叔怎么也应该知道吧。
“那大少爷是不是……”
季洺琛还是没说话,甚至抬起眼睛望着天花板。
“不可能吧,那样就太荒谬了!”
“其实从他进门的时候,我怀疑过,我调查过。”季洺琛忽然说。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