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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姓哪个“青”？
在得闻皇后已经启程来永定侯府的路上时，文媛的籍契刚好送过来了。
程一荷从丫头的手中接过，大致瞄了一眼，随后在卓青鸾的跟前晃上一晃，“这便是你要的东西。”
卓青鸾泰然点头，“没错。”
“别怪我没提醒，待会儿皇后娘娘到了，你务必仔细的号脉，谨慎的下药方子，靖澄姐姐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尖肉，若是她吃过你的药后出了什么问题……”
卓青鸾含笑，“我既然敢应五小姐的要求，就不会出任何的差池，否则岂非对不住五小姐这位伯乐了？不过这籍契嘛，我觉得还是先交换给我为好。否则待会儿我真的给靖澄公主看完了，五小姐转而用籍契要挟我，我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你休想！”
“左右皇后娘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五小姐不交出来，便趁着当下的功夫将我们兄妹俩一同杀了，皇后娘娘过来后，扑了个空，不知该迁怒于谁？早死晚死，对我们兄妹二人而言，也没什么特别的。”她顺势拽住了文媛的手，“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文媛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闻言抿唇点头，双眸中噙满了泪水。
在她看来，青姐姐这是在以命搏命。
适才自己不过是失手撞翻了程一荷的一个桌子，打落了桌子上的物件，她便大发雷霆开始打自己的板子。这是何等的暴戾！
也怪自己的短板太容易被拿捏，贱籍的身份刺眼，直接被人捏住了命门。
若是换做旁人，相识不过几日，虽然曾经交过心，也共同患过难，但在人命威胁跟前，这些都是枉然。
文媛压根没想过，青姐姐会为了自己而跟五小姐搏命，暴露自己是乞丐神医的身份。
文媛当下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强忍着屁股上的伤痕，不敢哭出声音来。
她这几年过的小心翼翼，平日里几乎不敢出门，为的就是贱籍身份的敏感，今天若是能够一招脱离了贱籍，将逃籍的事情沟平，她会用接下来一辈子的时间来报答青姐姐。
程一荷恨得牙痒痒，早知道臭小子要跟她摆这最后一道，她就不着急给姑母传消息了。
可转而一想，既然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是早晚都要开口的。
总不能让皇后姑母带着靖澄姐姐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没摆平乞丐神医吧？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其实程一荷这会儿已经陷入了卓青鸾给僵的死局里，若是她肯回过头细心想想，局面并非无法可解。
毕竟皇后吃过的盐还是很多的。
哪怕卓青鸾提出再过分的要求，等老姜过来，终究会解决。
也是程一荷太着急在姑母面前表现自己了，想着籍契什么的，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将来这个臭乞丐真的把靖澄姐姐治好了，自己再找机会弄死他也不迟！
这样想来，她便很快将胸口的闷气咽下去了，转手将籍契丢给了身旁的丫头。
小丫头是个机敏的，猜到自家小姐的意思，拿着到卓青鸾和文媛的跟前，让他们仔细瞧真切了。
然后当着两人的面，将籍契给撕成了碎片。
“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吧？”程一荷问。
话音刚落，院子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皇后驾到……靖澄公主到……”
程一荷挤了满脸的笑去迎接，“姑母，您可来了。你们几个，伺候着靖澄公主到我的屋子里歇息。”
“人呢？”皇后声音极冷，听一句，似乎都能被拽入寒冬。
卓青鸾拍了拍文媛的手，“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回家了，你在这里好生歇息，不必忧心。”
“可是，姐……哥哥，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没事，放心吧。”
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已经急匆匆走进来了，“你就是乞丐神医吧？请随我来。”她语气虽然客客气气的，但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恭敬。
这是高位者身边工作久了的自豪感。
卓青鸾从容的跟着，临出门前，还给文媛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经过一道曲折的回廊，便来到了程一荷的主屋。
因为皇后娘娘的驾临，所以闲杂丫头都被打发到外院去了。
主屋内只有皇后母女，以及贴身宫女和嬷嬷各一个。
程一荷算是个陪聊的，孤单单等在外室，看起来竟比看病的和给人看病的还紧张，“磨磨蹭蹭的，竟敢让皇后娘娘等？”
卓青鸾拱手致歉，目光迅速从屋内的几人面上扫过。
偌大的屋子里，最显眼的莫过于内室的母女两个了。
靖澄坐卧在床榻边上，后头是个大大的软枕。华服而饰的皇后则守在她的旁边，省去了珠翠满头的奢华，她在装扮上倒是很精简，独独用的凤钗，足以彰显气度和身份。
皇后程瑶是上一任永定侯的掌上明珠，两个嫡女中，她尤为受宠爱，娇生惯养着长大，保养的犹如少女一般，跟靖澄挨到一起，恍若姐妹。
卓青鸾并没有细瞧，直接拱手一礼，“草民无名，叩见皇后娘娘，靖澄公主。”
“无名？这也算是名字？”靖澄声音上挑，语气不悦。几日的功夫，她本来就没接受自己视力形同盲人的事实，今天又被大老远的折腾出来，心中自是不快。
“姓什么？”皇后淡淡的问。
“鄙人姓青。”
“这倒是一个少有人用的姓氏。”皇后随口道。
“哪个‘青’？”靖澄突然敏感起来，整个人都坐起来了，死死攥着皇后的手，“母后，这人长的什么样？多高？”这几句话是压低了声音问出来的，尽管如此，卓青鸾和程一荷的位置还是听得到。
皇后察觉到不对，郑重打量了一圈卓青鸾，是个身量瘦小的，若非容色上有一些棱角，看身量还真就很容易让人怀疑，这是个女子。
想到这里，皇后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乞丐神医的名号，不过几日便在京城里打响了，想来你是个有能力的。若是有法子治好靖澄公主，本宫必定重赏。”
直接将靖澄的话题给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