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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枫看着她，说得漫不经心，“你身上的气味，我永远都不会忘。”
她只听奶奶说过，人们说起狐狸身上的气味，都是用来骂人的，一时生气，便抓起了身边的一把沙石朝着顾枫赌气似的掷了过去。
顾枫没有躲闪，只闭了一下眼，硬生生让沙石砸到，之后便什么都不说，闷声不吭地朝前走了。
凝霜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好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继续跟上去，“哎！你这个人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追上之后，凝霜连忙又问他，“哎，你们猎妖师是不是都像你一样这么能生气呢？”顾枫要杀她，她逃走，如今她这样说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了。
“不是，”出乎意料地，顾枫不看她一边走还一边回答了她的问题，“旁的猎妖师遇到你这么烦人的，早就一刀解决了你。”
“解决？怎么解决？”凝霜不死心，又问，“听说好的猎妖师能够一刀取了狐妖的性命，又可以保全完整的狐皮，他是怎么做到的？”
顾枫轻轻叹息一声，这才开口，“只要在胸脯用刀开一个小口，迅速取出狐丹，狐妖就可以瞬间失去一切感觉，连血液都会瞬间凝结，这个时候剥下狐皮，它不会有丝毫的痛苦。”说着说着，顾枫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凝霜沉寂了一会儿，这才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那这样的活一定要很熟练才行，恐怕没有一段时日是练不成的，这样的狐妖岂不会很疼？”
“猎妖师不会管狐妖的疼痛。”顾枫回答，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又是一片沉默。许久，凝霜才好不容易扯出了一丝笑容，“可是如果那个人是你，应该不会那样吧。”
顾枫一愣，看着旁边的人。
凝霜彻底掩饰了眼底的悲伤，换上一副大大的笑容，“虽然我很想活着，但如果非死不可，那个杀我的人是你，只能是你。”
“你……”顾枫看着她，眼神变的有些复杂。
凝霜连忙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的练习你手里的刀，这样那天到来的时候，也许我就真的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顾枫微微一怔，不再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
夜里，在寒冷冰寂的雪山脚下，他们不得不依偎在一起取暖。她同他说，“你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猎妖师，没有立刻杀了我，还要带我走这样远的路，受这么多的苦。”
顾枫只是沉默，没有回答。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气愤有些微冷，她只好又问，“你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对身边的‘人’也是这样？”她心里很清楚，他和她的唯一分别，不过是他是人，她为妖。
“当然，不是。”顾枫将两个词断开来，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有心，为此还特意解释一番，“人妖有别，狐就像猫，就像狗一样，用得着区分冷热吗？”
“可是，”凝霜仍不甘心要辩解，“可是猎户们是真的对他们的猎狗很好，每次都将头一次抓到的最好的野兔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