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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镜淮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与他争辩。究竟是不是替罪,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出去了。
厅里,林温暖和安晓媛坐在一块看电视,看起来气氛很和谐的样子。
他走过去,在林温暖身边坐下来。
安晓媛余光扫到,定定看了他一眼之后,自觉地起身去了含笑的房间。
走之前,还拿了不少零食。
整个人木木的,看起来像个小孩,与之前在港城看起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林温暖没问,只说:“聊完了?”
她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我猜他还是跟之前一样,并没有任何改变。”
岑镜淮转头看她一眼,眉梢微微一挑,“这么肯定?”
“当然,就他刚才那个样子,是你三言两语能说得通的么?”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探讨,很快就转开了话题,“这里是你那两年待的地方?”
“嗯。没有任务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休息养伤。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来这里。”
“哦,那你是想侧面表明你很厉害,是么?”
她笑嘻嘻的打趣,让气氛轻松一点,不想过于沉重。她起身,说:“让我看看你的房间呗,看一下,有没有女人的气息。”
岑镜淮被她逗笑,带她过去。
就在最显眼的位置,门上挂着DK的牌子。
他用指纹开了锁,推门进去。
里面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单调的很。
林温暖诧异,这跟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么简单啊。”
“不然你以为会有什么?”
“起码该有个电脑。”她指了指空荡荡的书桌。
她走过去,摸了摸床,是硬板床,被子也很硬,怪不得叠的像个豆腐块。
她坐在床上,在这样的房间里待久了,会感觉到压抑,简直像是坐牢一样,而且看不到太阳。
地底下阴暗潮湿,常见不见光,总是有一股味道的。
岑镜淮说:“不同等级会有不同的任务,所以真正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除非身受重伤,不然也待不了几日。
他在她的身侧坐下,将她揽进怀中,“怎么样?闻到女人气息了么?”
林温暖抱住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暗暗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说:“辛苦你了呗,这么些年守身如玉似得。以后补偿你呗。”
他托起她的下巴,“真的?”
“真的。”她眨眨眼,神色格外的认真。
两人对视片刻,岑镜淮便忍不住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而后又有点沉迷,如此亲了很久,直到含笑来敲门,他才及时打住。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伸手擦了擦她的唇,又亲了一下,这才松手。
岑镜淮出去,林温暖留在房间里。
“怎么?”
“哦,我想问一下,你们留在这儿吃饭么?要是留的话,我让安晓媛准备一下。”
“吃了再走,你东西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以前灵犀最爱搞这一套,她房间里很多这种玩意儿,我全部给收拾出来了,现在拿过来么?”
说到灵犀,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拿过来吧。”
含笑想了想,岑镜淮身后的门关着,他犹豫一下,还是说:“你要带着她?”
“嗯。”他应了一下。
“阿镜,你是不是该再考虑一下?AS上面的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身边有多少人是眼线,根本就不知道。你这样把她带到这里,说不定那人都已经知道了,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之前,千辛万苦给人送走藏起来,结果现在你又自己带回来,这算怎么回事儿。”
含笑的顾虑是对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含笑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想来,他还是有分寸的,这一路走过来,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没有出过差错。
他既然能把人带来,那应该就是有把握的。
“我去把东西拿给你。”
说完,他就去了灵犀的房间,把收拾好的东西拿过来。
岑镜淮站在门口等着。
很大一个纸盒,里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都在这里了。”含笑递给他。
“好,我知道了。”
含笑:“对了,这安晓媛要怎么安排?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
“先跟着你吧,我怕把她送回去以后,会有危险。”
“也对。可她一直跟着我,也很烦。”
“就让她待在这里吧,准备些吃的,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让她照顾陆政慎的起居饮食,总归要找个人,正好她也合适的。”
“好,这样也行。”
随后,岑镜淮进了房间,把纸箱子放在林温暖的面前,“你看看吧,都是以前灵犀留下来的,她出任务总爱捣鼓自己的造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林温暖一样一样的翻看,翻出一张脸皮贴,贴在脸上的。
她看了看,拿了个小镜子,让岑镜淮拿着,然后对着镜子,把那东西贴到脸上。
很大一片,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而且,看起来很逼真。
就是那种烧伤烧烂的疤痕,贴上去以后,林温暖自己看了都恶心。
她抬眼,看向岑镜淮,“这个,怎么样?”
他神色不变。
林温暖说:“贴着这个,人家估计不会看第二眼。”
因为实在有些吓人,晚上跑出去的话,估计会吓到人。
她没有取下来,又在里面找了找,还是这个最靠谱。
但想了想,这样的话,似乎会变相变得打眼起来,林温暖说:“要是能像电视剧里那样,有那种人皮面具,戴上以后,就变成另一个人,就好了。”
“知道不容易了吧?”
林温暖抬眼看他,刚才一言不发,这个时候突然说这样的话,她眯了眼睛。
岑镜淮循循善诱,“你也知道回去以后有多危险,万一……”
“我会有办法,你放心。”她从纸盒最下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盒子,像个化妆盒,但比化妆盒大很多。
改头换面还是可以的,化妆就可以。
她下床,把岑镜淮赶出房间,“我不让你进来你不准进来。”
说完,她就把门砰的一下关上。
岑镜淮也拿她没办法,便由着她去。
她回到客厅坐下,拿了茶几上的烟,点上,抽了一根,房间里的人没有动静。
一直到安晓媛做好了晚餐,林温暖才出来。
衣服还是那套衣服,只是这脸,看起来有些不同。
她又戴了个假发套,就显得特别不一样。
灵犀那盒子里放了不少好东西,能稍加修改五官,林温暖弄的不多,尽量简单,显得自然,不会叫人一眼就看出来。
要每天早上这么弄,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
所以,她决定先去理个发。
剪个短发试试,再来个遮脸刘海。
她现在的假发就是这样,其实如果不上妆,看起来变化也挺大的,但上一点妆容,就变的更多一点。
岑镜淮第一眼还真的被惊到,第一眼没有认出来,第二眼看起来才觉得有点像。
“怎么样?”
“还行。”
“嗯,到时候你就跟别人说,我长得像林温暖,你才把我留在身边,就算有人觉得像,也很正常。”
他笑着点头,“对,你想的很周到。可以吃饭了,吃过饭我们就走了。”
“好啊。”
两人去了饭厅,含笑和安晓媛已经在了。
含笑只看了一眼,愣了一下之后,又猛地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林温暖好一会,“你干什么了?怎么看着跟刚才很不一样,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林温暖扬扬眉毛,“本来就是为了不让你认出来。”
“怪不得以前灵犀出重要任务从来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一手确实厉害。”
他比了个大拇指。
两人坐下来,林温暖弄了一下头发,认真的问:“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含笑挺认真,林温暖为此也挺满意。
他们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随后,他们便回了海城。
回到海城的时候,情况有点乱。
盛继仁游轮在海上爆炸的事儿,刚好传到海城,如此掀起了一些风浪。盛继仁的游轮上,不但有他本人在,还有陆政慎。
没有消息说明他们得救,不少人蠢蠢欲动。
企图从中获利,得到好处。
这消息,也传到了谭月华的耳朵里,她在陆家安插了人,一方面是监视岑镜淮的动向,一方面则是保护时文悦的安全。
陆家出了事,她必然第一时间就知道。
这爆炸,发生的有些蹊跷,如此一想,她决定亲自去一趟海城看看情况。
这陆政慎若真是死在了海城,陆家这一杯羹,她觉得不是不能插手。
时晔在国外已经有了基础,在国内也该占一席之地。
陆政慎生死未卜,陆家就乱了,陆氏集团内部稳了几天后,开始作乱,反倒是宏仁,内部十分稳定,没有出现分裂的情况。
姚福生难得的脑子清醒,没有耍滑头。
魏江越几次怂恿,都不能让他动摇。
他自是恼火,而后转了方向,把温玖容从林家弄了出来,怂恿她带着儿子回去。
魏美婕那边是没什么反应,只有陆政淅还有点反应,陆政洵和魏美婕俨然没有任何想法。
魏江越心里憋着一股仇恨,他出狱以后,就一直在谋划,一定要为父亲报仇,为家族报仇。
所幸啊,温玖容还在,两人碰头以后,就一起商量对策。她再次接近林弘毅,也是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只是如今陆政慎的势头太好,他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但魏江越并不气馁,他心中只一个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天不行就两天,一年不行就两年,他有这个自信,总有一天能报仇。
温玖容这会被折磨的半死不活,身上都是伤,“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她躺在床上,一脸愤怒,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恨不能现在立刻就去把章惠新拖过来,把她的手段,全部都还给她。
陆政临和陆政君比较沉默,就在旁边照顾她,还找了个医院的特护,过来给她清理伤口。都是些皮外伤,配一点药,每天保持清洁就可以,也不用去医院。
魏江越坐在旁边抽烟,视线扫过君临两兄弟,说:“现在你们的亲生妈妈被弄成这个样子,你们就一点火气都没有?她生你们养你们,把你们教育的那么好,现在让你们做一点事儿,你们都不肯?”
两个人不说话,魏江越已经游说一个小时,情绪上已经不耐烦了。
这两个,就是茅坑里的石头,怎么说都说不动,之前也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若是能够连成一气,进了陆氏公司,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两还姓陆,现在陆白霆话不能说,也不能动,让温玖容回去哭一哭。闹一闹,才出个亲子鉴定书,照样还是陆家的种。
更何况,这两个孩子,温玖容培养的可算是优秀,能力方面,可以令人信服。
可惜,就是说不动,毫无办法。
魏江越一时恼火,用力拍了桌子,站了起来,“你两想怎样?!”
陆政君往前挪了一步,站在陆政临的前面,冷冷看着他,说:“不想怎么样,陆家的事儿,我们不掺和。别说陆政慎现在只是下落不明,就算真的找到尸体,确认死亡,陆家的事儿,与我们也没有关系。你不要再教唆我妈,你想报仇就自己去,别拖人下水。”
“等妈的身体好一点,我就会带着她离开这里,你别想再利用她。就更不要说我和我弟弟了。”
魏江越轻哼,转了个圈后,猛地一拳,挥了过去,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躺在床上的温玖容见着这般情况,忍痛支起了身子,一把抓住魏江越,说:“别,你别打人啊,我会劝他们的……”
这话还没说完,陆政临突然冲过来,一下揪住魏江越的衣领,那一拳头,狠狠的回了过去。
陆政临年轻气盛,有的是力气和本事,自家哥哥,必要护着,谁动谁死。
这么一下子,魏江越的火头一下冒了起来,转眼间,两人就扭打起来。
紧接着,陆政君也加入混战,很快,魏江越就败下阵来。
被两个臭小子摁在地上,动弹不了。
“妈的,你们造反了!敢打我!”
陆政临狠狠在他头上扫了一下,“闭嘴吧你,奉劝你一句,离我妈远点,你的那些深仇大恨,自己报去,别拉人下水。以后,你再敢来,来一次打一次,打到你叫爸爸!”
“可以啊,你们可以啊,合起伙来弄我是吧?行,行,你们给我等着。”
温玖容这会起来,在陆政君和陆政临身上各打了一下,说:“你们快放开他,你们疯了么!我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你们帮忙,一言不发,打人倒是在行的很!”
“现在是怎样?是准备连我这个老妈也一块打死是不是啊?!”
陆政君说:“妈,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别说不帮你,我们连你这个妈都不想再认!你是觉得你做的那些事儿,是在给你自己,给我们脸上贴金么?”
“你生了那么多孩子,孩子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从她在陆家翻车,到现在为止,温玖容做什么,闹什么,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当然也从未听过她的。
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但那两年,因为陆政慎的打压,整个海城,大大小小的公司,根本就不敢用。
限制大半年以后,他们只能离开海城,找机会。
他们只想着往后的人生,他们甚至不追问自己究竟是谁的儿子,这些对他们来说,是人生污点,探究的那么清楚,毫无意义。
所以,他们尽量避开。
可惜,他们的母亲并不这样认为,她大概至死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温玖容瞪大眼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因为太清楚,我甚至于为有你这个母亲而感到羞耻!投胎投到你的肚子里,是我这一辈子对大的厄运!”
温玖容猛地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我是你妈,你这样跟我说话!”
“难怪林温暖不要认你,你确实不值得。”
陆政君面色不改,她没什么力气,所以这一巴掌打在脸上,也没什么威力。
陆政临过去拉他,“哥,你少说两句吧。”
“你以为说了能如何?你还盼着她自己觉悟?都这一把年纪了,还在干那一套,跟妓女似得,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清醒!”
话音未落,温玖容又一个巴掌甩了过来,“陆政君!”她的尖声尖利,从自己亲生儿子嘴里听到妓女两个字,纵是她这种不要脸的人,心里也不好受。
“你疯了你!这世上就没有人这么说自己老妈的!你读了那么多书,都给我读哪儿去了?!我现在不是陆家的姨太太了,不能给你们最好的环境了,你心里不高兴,就看不起我了是么?!”
陆政君轻笑,眼神是冷的,是失望的。
温玖容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我是为了我自己么?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过的不知道多好!哪里还用费尽心思,搞那么多事儿。”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能更有出息?我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结果竟然换来亲生儿子的辱骂。陆政君,你迟早要被天打雷劈!”
她红着眼睛,像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吼出这一番话。
身体的疼痛,让她恼火,儿子的字字句句,简直诛心。她从未这样生气过,旁人的十句,都不如儿子这轻飘飘的一句。
陆政君仍是冷漠的,即便看到她红了眼,看到她如此愤怒,他没有丝毫动容。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吧,我也最好老天爷把我劈死得了。作为你的利用工具,我实在不合格,一道雷把我劈死,倒也还了你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你!”温玖容一口气上不来,连连后退,一下倒在了地上。
陆政临赶忙过去把人扶住,“哥,何必呢。”
“我受够了,也看够了。我今天就回北城,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回来。”他说完这句话,最后看了温玖容一眼,转身就走了。
陆政临喊了一声,把温玖容弄回床上,也迅速的跟了出去。
“陆政君,你发什么神经啊。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她伤好一点,就带她走,不让她再继续作妖么?”
“嗬。”他冷冷的笑,“就算我们带着她走,她也不会愿意。这次陆政慎出事,魏江越那么说,她也答应,你觉得她还有救么?她那么想作,就让她作吧,我不管,我不会再管了。”
“再劝劝,她现在都这样了,闹也闹不动。”
“她会有办法。”
陆政临吐了口气,“你真不管了?”
“走了。”陆政君没有多留,擦了下嘴角留下的血迹,走了。
陆政临还是回到了屋内。
温玖容正在哭,魏江越在旁边宽慰,“哭什么呢?哭只会显得你弱,一点用都没有,你要化眼泪为力量,等陆家到手,那时候你儿子都会回来。该报的仇,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报回来。”
陆政临听到,几步过去,一把将魏江越拽起来,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你还要教唆我妈!我打死你,你信不信!”
“你打,你打啊,你以为你们这样就是为了她好?这些年来,她承受了多少,你们知道什么!”
温玖容别开头,低声啜泣。
“再说,就算你们不是陆家的血脉,可你们生在陆家长在陆家,就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可陆家的人呢?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有何情面可言?”
温玖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转头看向陆政临,“这一次是个好机会,你就说吧,你帮不帮我?”
“妈,你真的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别说其他的,就问你,帮不帮!”
“不可能,我不会做这种事儿。就算陆政慎没了,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去抢财产。”
“好,好,你们就是要我去死,是么?好啊,我现在就去死,我死了,你们两个也都满意了!”
她爬起来,人往墙上撞。
陆政临比较心软,一下把人拉住,“妈,你能不能别闹了,你现在都这样了,你还闹什么啊?!”
“你就说你帮不帮?”她满眼的眼泪,“政临啊,我在陆家付出了多少?我这大半辈子都在陆家,你和政君确实就是陆白霆的儿子,他们随便一句话,就让你们成了野种,把我从陆家赶出来,还对我们赶尽杀绝。放下?我耗费了大半心血的地方,我怎么放得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扑进陆政临的怀里,呜呜的哭,并且控诉陆政君,“你哥还这么说我,其他人怎么想都没关系,就是林温暖这么说,我都没所谓。可你跟你哥不能这样说我,永远都不可以!我对你们两个,倾注了那么多心血,这么培养你们。现在换来的确实你们如此的谩骂,你们这是要杀了我,是要杀了我啊!”
“哥,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他也是生气,他想让你放下,想带你离开这里,过新生活。我跟我哥都没有想过要陆家的一分财产,陆家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把我们培养成才,钱我们自己可以赚,我和我哥也有这个实力自己开公司,做老板。未必有陆家规模那么大,但也别小瞧了我们。我们还年轻……”
温玖容略有一点动摇。
魏江越说:“这怎么一样?陆家的一切,本来就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是应该的。是你们的母亲应得的。”
“你不要说话!”
“魏江越说的没错,我只是要拿回我应该得到的,我不是要做什么。政临,你就陪我去一趟,我不要你做什么,我只要你陪着我就行。”
陆政临皱了皱眉,最终,在温玖容哭诉之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是最后一次。”
“是,最后一次。”
她紧紧抱住陆政临,露出淡淡的笑。
魏江越心满意足,离开了。
岑镜淮和林温暖回到海城,并没有立刻现身。
正好,能清除公司内的老鼠屎,顺便再看看其他人的动向。
这种时候,最能瞧出人心,他刚刚上来,自然要清洗一波。
免得日后留了祸患。
他带着林温暖去了老街,暂时在秦叔的菜馆住下来。
他亲自把房间都收拾妥当,大门上锁,谁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上次的那场大火,老街的老房子差不多烧掉了一半,没什么人伤亡,除了他们两人的替身。
至于那替身从哪儿弄来的,岑镜淮不知道,这都是盛继仁安排好的。
回到这里,林温暖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她躺在躺椅上,问:“秦叔还是没有消息?”
他不语,这事儿,他也问过陆政慎,没有得到答案,陆政慎只是笑,那笑容似乎就是答案。
即便没死,大概也像周旦那样,清了记忆,如今谁还能知道他在哪里。
林温暖从他眼里得到了答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开个餐厅,怎么样?”
“可以啊。”
“你怕不怕?”他握住她的手,问道。
回到海城,林温暖明显的晚上睡不好。
她说:“害怕肯定有,但跟你一起,我觉得很安心。”
“那晚上还睡不着?”
“那是因为你打呼噜呀。”她哼了声,坐起身子,去浇花。
岑镜淮没动,他的手机震动,他拿起来看了看,几条信息放在面上。
每个他安插下的人,汇报的消息,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消息过来。
他即便不出去,也掌控了整个海城的局势。
自然,连带着方家,也尽在掌握之内。
……
陆家,姜婉竹得知消息,整个人都沉了。
姜腾出院后,回了陆家。
现在陆氏内部很乱,需要有个人出来坐镇。
姜腾提议让陆政洵掌控一下,但姜婉竹并不放心。
“我觉得,还是你来吧。”
姜腾摇头,“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是阿政的舅舅,能力也好,怎么不能代替?只是暂代。而且,陆政洵在公司,也没什么地位可言,就是让他去,也镇不住那群老东西。”
姜婉竹想了想,“要不把陆白霆推出去,他虽然不能说,但现在能写,有我们在他身边,也一样。不管怎么说,他在公司那多年,公司里总有他的人吧。这是最好的办法。”
姜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姜婉竹见他一直没有反应,看过去,皱了皱眉,说:“哥,你干嘛不说话?这个提议也不行么?阿政会回来的,我们只要帮他把控好局面就行,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对,应该是阿镜。”
姜腾笑了笑,说:“没想到啊,有一天,我还能看到你成熟的一面。”
姜婉竹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低低的笑,“人嘛,总有长大的一天,我是任性的太久了,到现在才说长大,真的是耻辱。”
她垂了眼,笑的淡然。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人进来,带着叫嚣,气势汹汹。
佣人都拦不住。
岑镜淮不在,这陆宅,似乎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了。
姜婉竹他们看过去,就瞧见温玖容和她的儿子,还有陆政淅带着几个公司的人过来。
看起来他们是趁着陆政慎的事儿,准备来逼宫的。
倒是不见魏美婕和陆政洵。
姜婉竹没动,神色淡定。
温玖容走过来,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仿佛自己还是这个家的人,甚至那姿态,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一般,衣着倒是很华丽,比她还得体。
姜婉竹笑说:“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上次走的不是挺快,这会怎么还上杆子来啊。”
温玖容也不跟她打马虎眼,直说:“陆政慎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他这么一通胡搞,听说现在公司里都闹的不行了。这种时候,必须有人出来坐镇,不然,就让人坐收渔翁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你反倒对陆家很是关心啊。之前那不耐烦的样子,怎么都不见了?”
“危急关头,自然要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度过。我始终还是陆家的人,政临和政君始终也留着陆家的血……”
“等一下,什么时候这两个孩子身上留着陆家的血了?我记得他们不是魏家的人么?”
温玖容倒也不慌,“这是你跟你儿子陷害的我,为了把我跟我儿子赶出陆家,你也是费尽了心思,好一通冤枉!陆政慎厉害,弄的我没出可说,现在你们又把白霆弄成这样,我就更是翻不了案。”
“但无论如何,他们就是白霆的儿子。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姜婉竹并不想跟这群人多费口舌。
“公司的事儿,我跟我哥会解决,你们不用忙活,该去哪里就去哪里。陆家跟你们没关系,好好坏坏都牵连不到你们。送客。”
她招呼了佣人,便起身准备回房。
“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姜婉竹没理,径自往上走。
温玖容一排沙发扶手,站在他们身侧的几个男人,迅速上前,把姜婉竹拦住。
她淡定的站住。
姜腾冷哼,“你们是以为阿政没了,这陆家就没有别人了?”
“哎,当初到底是谁说自己没有野心,对陆家从没有窥视过?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到了最后,赢家还不是你姜腾?”
“我只一句话,阿政会回来的,你们要是还有点脑子,现在就离开这里,免得等阿政回来以后,你们承受不了后果。当然,你们要真的想一争到底,也可以试试看。做人嘛,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陆政临说:“不是,我们没有想过要争,这次来,我跟妈就是想过来看看爸爸,往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估摸着也不会回来了……”
“闭嘴!”温玖容呵住,“当初老爷子的遗嘱,我两个儿子也有股份。现在我两个儿子去公司坐镇,名正言顺吧?就算我儿子不行,那陆政淅总有这个资格吧?陆政慎也许会回来,但回来之前,总要有个人主持好大局。”
她轻笑起来,“莫不是姜腾舅舅准备亲自出马吧?”
姜婉竹:“我哥出面有什么不行?论资历,他比你们在座任何一个人都要深,论能力,你觉得你们能比得上?再说,我现在是陆家唯一的女主人,我哥是我的亲哥哥,自然也是陆家的人,他暂代阿政的职务,有何不可?倒是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真觉得我们陆家,没人了,可以肆意的过来欺负了是么?”
陆政淅今个穿的像个人样,头发走专门打理过,身上那件西装是陆政洵的,倒也合适。
“你还有脸说?当初要不是你们做了那些龌龊事儿,现在公司轮得到你们说话么?在这里,除了我,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说!我在陆氏做的业绩,就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超得了。陆氏上下,哪一个不臣服于我?老秦,你来说!”
她带来的是陆氏的几个老员工,以前都跟他做过事儿,算是他这一派的。
但这两年,陆政慎其实把公司内部之前的人都刷了个遍,几乎没留多少原来的人。
所以即便,陆政淅挖空了心思,也只能找到这么寥寥几个人。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但这一波,他们也想坐收渔翁之利。
几个老员工,将陆政淅以往的实业一一细数。
姜婉竹和姜腾没说话,只默默的听,听完以后,自然也没有当回事儿。
温玖容倒是没想到,如今的姜婉竹这么沉得住气,想了想,说:“我去看看白霆,今个我就留在这里了。我要真相都告诉他。”
“行啊,正好这陆宅也是冷清,你们能住下来,也热闹。我让蔡姐给你收拾房间,白霆还是那个老房间,你自己去吧。”她折返去了厨房,“哎呦,今天家里多了客人,得好好准备一下晚上的菜呢。哥,你来帮我一下呗。”
她走到一半,转头冲着姜腾挥了挥手。
他们的淡然,令温玖容他们有点没了底气,本来就是空壳,想要空手套白狼,怕是难的很。
随后,他们上了楼,进了陆白霆的房间。
陆白霆说不了话,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很多。
可如今的陆白霆,只相信姜婉竹一个人,也只听姜婉竹一个人的话。
患难见真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有姜婉竹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从房间出来,温玖容眉头紧锁,陆政临倒是挺开心,拉着她进了房间,说:“妈,你看到了,这种情况,咱们就不要掺和了。回去吧,哥刚才来了信息,他后天的机票就要回北城,咱们跟他一块走吧。”
“走什么走!总会有办法的。”
这时,时文悦从楼上下来,见着他们,挑了挑眉,并未打招呼,也没有理会。
想了想,又转身上了楼。
温玖容眯了眼,说:“我觉得可以利用她。”
温玖容的这句话,传到了陆政淅的耳朵里,他看了过去,只看到时文悦的一个背影。
他若有所思,也没听到旁边的老员工实心实意劝诫他的话。
他们几个来家里闹的事儿,当天岑镜淮就知道了。
温玖容是林温暖的生母,他多少也要顾及一点。
偏巧,这条信息,被林温暖听到。
她是没有想到,时至今日,温玖容竟然还在作妖。都这样了,她还不死心?
岑镜淮见她脸色变了变,说:“她应该是被魏江越挑唆了。”
“她本来就不是好人,跟别人没关系,她自己就有问题。”
岑镜淮不置可否,对于温玖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
他把她抱过来,拿过她手里的干发毛巾,给她擦头发。
而后,她又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与她没什么情分,不过是一层血缘,她自小也没养育过我,这层血缘也不算什么。”
她扭头,“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等清洗完,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