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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学校后门,我的步子依旧迈得很大,夕阳开始西下,橙红色的阳光,将我扛着编织袋的身体,映照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我逆着光,快步往学校附近的烂尾楼走去,我的神色冷厉,目光坚定,脚步始终快速而沉稳。
来到烂尾楼的一栋废弃大楼里,我放下了编织袋,把周昊从里面给拉了出来。
周昊还是处于昏厥的状态,我拍了几下他的脸,但拍不醒,这里周围又没有水,我没办法,只能对着他的头和脸撒了泡尿。
等我尿完,周昊终于从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一醒,他顿时就闻到了一股异味,他吸了吸鼻子,然后皱着眉头对我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这一瞬,周昊的表情极其难看。
我俯视着他,冷冷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爸?”
周昊没回答我,而是用衣服擦干净脸上的尿,并坐起了身,随即,他抬头看向了我,恶狠狠地说道:“你竟然把尿弄在我脸上,陈小天,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要你死的!”周昊咬牙切齿,脸都因为愤怒而变形了,他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般的耻辱。
我压根没心思跟他扯这个,我直接从身上掏出了我的弹簧刀,并对他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爸?”
见我又拿出了这把刀子,周昊的眼里瞬间闪过了一抹恐慌,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对我叫道:“陈小天,你不用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你难道还敢把我杀了吗?”他的这话,说的一点没底气。
听了他这话,我二话不说,一刀子直接对着他的脸划了过去,顿时,周昊的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周昊的双眼蓦然睁大,整个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用刀子伤人,但我却一点不心慌,我的心已然坚硬如铁,我就像是职业杀手一样,麻木不仁。
在周昊倒地惨叫之时,我对着他疯狂地大吼道:“为什么要杀我爸?”一声吼,震天动地,歇斯底里,我将我的怒火与愤恨,全部吼了出来。
周昊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也感受到了我的疯狂和怒火,他深刻意识到,若是真把我给逼急了,他的命可能真就不保了,于是,他不再逞口舌之强,赶紧对我说道:“我没有杀他。”
一听这话,我的脸猛地僵了一下,今天,我把周昊带到这里,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他的,我只是在杀他之前,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会残忍到把我爸烧死,我觉得他就算再坏,再恨我,也不至于杀死我爸啊,我一直想不通他这样的行为,我搞不懂他这变态的心理,所以我想质问他,我想他在死前忏悔。
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周昊竟突然说人不是他杀的,这一下就刺激了我的心,我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上次都默认了,是你杀的我爸。”在我心里,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周昊,所以我下意识就不相信周昊说的话。
周昊痛苦地摇着头,坚持说道:“真不是我干的。”
我立即蹲下了身,把弹簧刀顶在了周昊的脖子上,随即,我狠狠盯着他,冷声开口道:“你还想骗我,已经有人看见了,在案发时间,你去了我家。”
周昊满脸的汗,还混合着不少血,他十分狼狈,也异常痛苦,他知道我现在就跟疯子差不多,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于是,他立即对我实话实说:“我是去了你家,但我没想杀你爸,最近是非常时期,我再怎么样也不敢杀人啊!”
我的目光,深深盯在周昊脸上,他说这话时,表情不像在撒谎,他的话也确实有点道理,但要我立刻相信他,显然不可能,我对着他,继续追问道:“那你去我家干嘛?”
听到这,周昊倒是有点犹豫了,他纠结了一下,然后对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害我一条腿被废,我想折磨你,所以就去你家,废掉了你爸的另一条腿,但我发誓,我并没有杀你爸。”
周昊报复心那么强,心理那么变态,他如果说,他到我家去,什么也没干,那百分百就是撒谎,但现在,他说他废了我爸另一条没瘸的腿,我倒相信了他,因为他就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他为了折磨我,把我爸另一条腿给废了,这样我爸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残废,他的两条腿没了,走路都走不了,当然也失去了捡垃圾的能力,以后只能坐轮椅了,那我的生活,就要彻底完了,这就是周昊所想要的。
所以说,周昊应该就是只废了我爸的腿,并没有放火,可即使这样,我爸也算是因他而死,我还是不可能放过他,我继续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这跟杀了我爸有什么区别,你让他走路都走不了,他在家被火烧死,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说话的时候,我的双眼都绽放出了杀气。
周昊听完,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杀你爸的另有其人,我离开后,你家没多久就着火了,当时我没走远,所以我留下来看了下,我看到有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匆匆忙忙离开,我敢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烧死你爸的。”
周昊这话,让我的心再次猛震了一下,当时现场,除了周昊等人,还有其他人?这才是我家着火的真相?杀死我爸的,真另有其人?
我难以置信,我瞪着周昊,狠声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周昊欲哭无泪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天在学校天台,我是故意气你才没有说实话,你爸真的是被别人杀死的,真不是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杀你爸。”周昊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要把心掏出来给我看。
我知道,像周昊这种内心扭曲的人,他即使要找我报仇,也不会给我痛快,他就是要想方设法地折磨我,相比起,他干脆直接地杀死我爸,我确实更愿意相信,他会让我爸成为一个彻底的残废,这更符合周昊的作风。
而且,根据邹琴两口子的说法,他们当时只是看到了周昊进我家,继而听到了我爸的惨叫声,后面他们都没敢看了,至于谁放的火,他们也没看到,所以周昊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只是,除了周昊,我真想不通,还会有谁这么狠心,跟我这么大仇?
黄亮?杨子逸?我跟这两人的仇恨,压根就没到这种地步,他们怎么会做出杀我爸的事来?
在我沉思的时候,周昊再次开口了:“陈小天,你杀父仇人另有其人,如果你想报仇,就去找他们,你要是真对我怎么样了,你不但报不了仇,你还会死的。”
周昊在这种时候,也懂得攻我的心,他说的确实没错,倘若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他,但,如果他不是,那我就要再寻找我的仇人了,我必须得留着我这条命,去为我爸报仇,我不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顿了下,我就对周昊问道:“你有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
周昊很认真地回道:“没有,我不是说了啊,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这人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他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我离开后才动手,我觉得他有故意栽赃嫁祸的嫌疑,本来我是想着追上去问清楚的,可他跑得太快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
说完,周昊还对我补充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了你爸,你去找谁,你赶紧把我给放了。”
周昊的语气很真,他说话时,我也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可以说,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和脸色,都被我看在了眼里,我能感受出来,他说的全部是真的。
但,就算他不是真正的凶手,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了他,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没杀我爸,但你对我爸的伤害也不能被原谅,我爸明明已经瘸了一条腿,你还丧心病狂地弄断他另一条腿,这笔账,我们必须得算算。”
周昊闻言,身子陡然一颤,他很惊恐地看着我,问道:“你要干嘛?”
我目光一凛,冷声说道:“血债血偿,当然是废你一条腿。”说罢,我没有客气,直接抓着周昊的那条好腿,一刀划了下去。
刀子刺破了他的脚踝,周昊吃痛,瞬间惨叫了起来,同时,他一边用手撑着自己往后退,一边用力的蹬着自己的脚。我抓不稳他的脚,我也不知道脚筋具体在哪个位置,所以,我就用刀对着他的脚乱捅乱划。
现在的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彻底废了周昊的这条腿。他越是挣扎,我就越疯狂,我不断刺他,我的双目赤红,状若癫狂,哪怕我身上溅了很多血,我都不在乎。
周昊不停惨叫,他的叫声,响彻在烂尾楼上空,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就在我陷入疯狂,周昊不停惨叫的时候,这栋废弃大楼里,忽然冲进来了一大帮人,为首之人,正是周昊的爸爸,周志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