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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曲锦文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死水般的眼睛里突然迸溅了光,他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来。
曼儿。
曲锦文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庞上。
他接通了。
对方的语气不算好, 带着一股儿埋怨,“曲锦文, 你就不会看时间的么?现在都快两点了, 你是打算饿死我呀?”
尤曼儿坐出租车回去后, 也没干什么, 就窝在沙发上看她前天还没看完的电影。虽然她是新娘子,但她的男人相当可靠, 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序的, 不用她瞎操心,只需要等明早穿婚纱走红毯就行。
曲锦文事事顺她,尤曼儿在原先骄纵的性子上养出了七八分“野蛮女友”的脾性, 好在男人毫无底线包容她,还乐意把她宠坏, 尤曼儿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膨胀了。
按她的话来说,要不是她亲密的人,老娘连吼都懒得呢。
然而这一次,男人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哄她。
“尤曼儿, 你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吗?”
手机里传来淡淡的男声, 脑袋缺了一根筋的尤曼儿却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疏离,不耐烦扯了扯头发, “你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是怎么的, 我们都要结婚了!”
大概是曲锦文没有按套路来哄她, 小公举表示不太高兴,恶声恶气吓唬他,“这婚你还想不想结了?我告诉你啊,姐也是有脾气的,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姐让你一辈子娶不着我,打光棍去,哼!”
岂料,对方却轻轻笑了一声。
他笑自己被恶魔捉弄,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粗鲁野蛮,她连琳琅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好,那就取消婚礼。”
他轻描淡写地说,“正好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尤曼儿第一次被挂了通话,好久没缓过神。
取消婚礼?
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曲锦文这混蛋说得是什么玩意儿?
尤曼儿气得把手机往地上砸,冷眼瞧着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犹不解恨,又用脚踩了好几下。
她扭头回了房间,心中打定主意,她一定要狠狠虐曲锦文这个狗崽子,非得叫他三叩九拜跪下来喊姑奶奶,否则她绝不结婚!
曲锦文的伴郎正在布置婚礼会场,突然接到了上司的电话,还以为是要自己汇报当前的进度,“鲜花已经预约好了,再过十多分钟就会运来,神父也联系好了……”
“都不用了。”男人冷静打断了他的叙述,“婚礼取消。”
“什、什么?取消?”伴郎惊愕得下巴要掉了,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曲锦文跟尤曼儿,这一对儿是明显的女强男弱,女方强势甚至是野蛮,男方也愿意顺从体贴,简直将完美男友的人设发挥到了极致。尽管有时候他都受不了老板娘用那种骂龟孙子的语气去教训老板,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打闹闹说不定还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呢。
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晓老板的深情,何况是跟他一起共事打拼江山的副总伴郎,他对曲锦文有多喜欢尤曼儿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他居然从老板那清冷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尤曼儿的极度厌恶。
曲锦文不愿再谈尤曼儿,“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伴郎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助手,愣了之后又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事了,也没对他的决定表示什么。他的顶头上司是曲锦文,又不是尤曼儿,而且交情也不深,主要是他跟那个一点就炸的女人处不来,所以尤曼儿这个被放鸽子的新娘感受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躺在被窝里刷手机的尤曼儿自以为是她给曲锦文放了鸽子,她倒是要看看,没有新娘出席的婚礼,曲锦文会是什么表情。他既然敢惹怒她,就要承受她报复的代价!
尤曼儿舒舒服服,一觉睡到了天亮。
“嘭嘭嘭——”
有人来敲门了。
她嘴角一勾,小样,知道你等不及了吧。
尤曼儿想给曲锦文一个下马威,男人嘛,不能太宠着,免得自己还真是非他不可了,结婚前还给她闹脾气。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帅哥遍地都是。
“老娘可告诉你,你休想——”
她懒懒打着呵欠,拉开了门,外面是一层防盗网。
始料未及,她对上的是一张比自己还不耐烦的大妈脸,“尤小姐,曲先生退了房租,你今天赶紧搬出去,下午有人要入住。”
尤曼儿当即皱起眉,她长得本就不太好看,凶起来更可怕了,两条粗眉扭到一起,“干嘛呀,他发神经啊,谁允许他退房了?”
曲锦文大手笔,买了一栋小洋房作为两人的婚房,不过里头的布置尤曼儿非要按自己的风格来弄,她很多时候心血来潮,把装修的工人使唤的团团转,一时无法按照婚期进度完工。曲锦文也迁就她,商量之后,先在这边的单元楼住一段时间再搬进装修好的小洋房。
可是曲锦文那个乌龟王八蛋,一声不吭就退房了。
尤曼儿脸色臭得很,她的手机昨晚摔坏了,她又跟这个房东大妈关系不好,说了几句撵人走了,她揣了一些零钱去楼下小店打电话。
然而她拨了好几通,始终都是占线。
尤曼儿差点没控制自己的脾气,狠狠摔了话筒,在店家谴责的眼神中上楼。
她就不搬,看那个势利的房东拿她怎么办!
下午房东又过来一趟,见她什么都没收拾,气得脸涨得紫了。尤曼儿翘着二郎腿,施施然拿出了卡,鄙视地说,“我又不是交不起房租,你什么眼神!”
然而事实再一次打脸。
她所有的卡被冻结了。
尤曼儿揪着头发,简直要被那个心机男人弄疯了。
他幼不幼稚啊!
不过还好,她房间里还有曲锦文买的首饰珠宝,凑一下总能付得起。等尤曼儿急冲冲折返回房,才突然发现,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她首饰盒里的珍品、衣柜里舍不得穿戴的昂贵衣裙,竟然都没了!
买的一些大牌护肤品倒是还在,可是都被她用过了,房东大妈会收这个吗?
尤曼儿最终凄惨的被房东“扫地出门”。
她连妆也没法化,披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跑去了曲锦文的公司。
然而这次她不能再以总裁夫人的身份明晃晃踩着一地荣光进去,她竟然被一个瞧不起的前台妹拦在门口。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
“约个毛!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尤曼儿,曲锦文那个混蛋的老婆!”
尤曼儿怒火攻心,肺都快被挤爆了,今天一天的不顺遂让她很毛躁,现在只想砍人。
前台小姐保持了礼貌的笑容,“这是公司的规定……”
她不忍这口鸟气了,抓起包包往前台姣好的脸蛋砸去——还好意思说是大学毕业的,连点眼力见儿也没有,难道是靠着这一张狐媚子的脸混进来的吗?
“啪——”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扭,尤曼儿痛得松开了手,新款包包砸到地上。
“干嘛啊,你放开我!”
她转头怒视,一双黑沉沉的眼瞳撞入视线。
尤曼儿一下子熄声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曲锦文。
深蓝色格纹西装衬出高大修长的体型,男人额发往后拨弄,露出了端正的天庭,没了头发遮掩的眉目陡然变得疏朗起来。他唇角抿得绷直,往日的温和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余下令人心寒的淡薄。
尤曼儿之前还想兴师问罪来着,然而被美色迷晕的她哪有半分火气,咆哮也换成了娇嗔,“曲锦文我可告诉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欺负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她本意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对方松开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插入裤兜扯出一块干净的素帕,在尤曼儿从疑惑到震惊的表情中慢慢擦拭每一根手指,薄唇无情吐字,“那真巧,我的耐心同样耗尽了。”
“你私藏我的结婚戒指,还骗我说是我的女朋友——”
尤曼儿晕染薄红的脸顿时白了,她有些惊慌抬眼看男人。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清楚。”
曲锦文面无表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邪术让我中邪似的喜欢上你这个粗鲁任性又一无是处的女人,但你的自私行径实在令人恶心——”
“你知道我失忆之后我的家人在找我吗?
“你知道我的新娘在等我回去吗?”
说到最后一句,他眼眶忍不住发红。
“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替我决定啊!”
曲锦文对尤曼儿的恶心简直到了看一眼都觉是玷污。
尤曼儿被骂得有点儿心虚,缩了缩头,“我、我也是爱你啊,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想要留住你……”
曲锦文连续“呵呵”了好几声。
鬼要你他妈的一见钟情了?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自私,他被耍得团团转,连真正的爱人站在眼前也认不出,还做了那么多过分到令他想起来都觉得心肝发抖的事。
她哭了好多次。
手流血了,腿受伤了,连心口都被愚蠢的他插了好几刀。
曲锦文疼得脸皮抽搐,冷汗顺着额头直流。
“锦文,你、你怎么了?”尤曼儿怯怯地拉他衣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是我太爱你了,我也没办法的呀,爱是无罪的,我也不能控制我自己的心意……”
“滚!”
他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恨不得啖其血肉。
尤曼儿还想撒娇卖泼,然而站在她面前的是清醒的曲锦文,注定是不受她的招儿了。要不是觉得一下子弄死她太便宜了,他都想上手直接撕人了。
尤曼儿被对方阴冷的眼风吓到了,犹豫了几下,还是抓起包包跑了。
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会被这个愤怒的男人硬生生掐死。
尤曼儿跑出了很远,远离男人的压迫之后,心头的委屈如潮水般涌出来,“凶什么凶呀,我爱他有错吗,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凭什么我就不能……”
曲锦文不知道尤曼儿的委屈,反正知道了也懒得理会,他现在着手对付他那个“妹妹”,他怀疑这一切事情也离不开她的策划,不然,他怎么会被植入一段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还跟撞邪似的,毫无逻辑爱上一个母夜叉。
晚上的时候,曲锦文接到了一个电话。
陌生的号码,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略带嘶哑。
“是我。”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
很久以前,他们是一对亲密的兄弟,然而琳琅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血缘的羁绊,两人反目成仇。
他们是彼此世上唯一的亲人,又是势不两立的情敌。立场十分微妙。
“琳琅昨晚她出车祸了,车子冲出了围栏,掉进江水里。救上来后,肺部跟大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与淤血,医生说她可能……可能……”
可能会变成一个只能躺在病床上、被输液管供起来的植物人。
曲锦文原本冷着的脸扭曲,脑袋不禁“嗡”的一声。
怎么会?
她那么爱笑,那么鲜活的人怎么能变成一动不动的植物人?
男人的眼睛不自觉沁出了薄薄的雾气。
等听到了医院的地址,他毫不犹豫抓着手机往外跑。
“老板?”
换了一身休闲衣服的伴郎拿着文件,愕然看着对方头也不回跑远了,中途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打滑,差点摔了一跤。
曲锦文气喘吁吁赶到了医院,在那个被告知的病房外,有人坐在金属椅上,双掌捂着脸,肩膀深深陷了下去。
似乎听见了脚步声,对方又慢慢将手掌放下去,转过脸来看他,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犹如枯败的朽木,眼里消散了光彩。
时隔一年,兄弟俩再次见面。
曲锦文还记得那次婚纱店的打赌,两人以赛车做赌,如果他率先到达了终点,曲初溪就退出,从此不再打扰两人。没想到弟弟的狼子野心不在于赌注,而是要新郎死亡,永远不能出席婚礼,他在车上做了手脚。
曲锦文一把揪住了弟弟的衣领,不顾周遭的视线愤怒大喊,“你到底是怎么样照顾她的?好端端会出车祸?”
曲初溪脑袋往后仰,冷冷嗤笑,看着这张跟自己相似的脸,无比厌恶,“你还有脸问我?她昨晚去找谁你他妈不知道吗?”
当他赶到的时候,那人毫无生气躺在担架上,叫她也不应,奄奄一息。
他每次想到那个记忆尤深的恐怖场面,现在手脚还在直冒凉气。
警方初步取证,是自杀。
他不敢相信那个夜晚她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的绝望令她选择了自毁。
曲初溪突然爆发,抡起拳头往曲锦文身上揍,神态癫狂,“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还要回来!她都答应我了,我们要重新开始!要不是你,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都是你该死!你死了多好!”
曲初溪的情绪积累到了顶端,他迫切要发泄。
只是,当他要砸对方的脸时,冷不防回忆起了进手术室之前,她抓着他的手轻轻呢喃过的名字。
这是她喜欢的人。
要是伤了他,她会心疼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代替不了?
“嘭——”
一拳狠狠砸到墙面上,细碎的粉屑落了下来。
“你进去吧,她在等你。”
弟弟面无表情松开了手。
只要她还喜欢他,他永远都赢不了曲锦文。
曲锦文嘴角挂着血丝,那一顿猛揍他没还手,是应该的。
男人摇摇晃晃推开了门,一眼便看见那垂落的黑发。
她柔弱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绿色的管子紧紧勒着脸,随着主人微弱的呼吸起伏,罩面凝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那一霎间,他红了眼,几乎站不稳脚。
“啪”的一声,曲锦文狠狠摔到地上。
膝盖的疼痛他早就没了知觉。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路跪着挪到了床前,小心翼翼捧起了恋人冰凉的手心。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能力,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杀我也好,求你,不要用这种结局惩罚我。”
“求你,你快醒醒啊……”
他反复道歉着,哀求着,却没有人应他。
室内响起了痛苦压抑的哭声。
他的忏悔,来得那么迟,她还能听到吗?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门,是前来检查的医生。
伏在床边的男人晃了晃身体,撑着发麻的双腿站起来。他吞下了喉咙里的呜咽,布满血丝的瞳孔渐渐显出了几分狰狞之色。
而在病房外的曲初溪,神情晦涩。
他也下了某种决定,与曲锦文的想法不谋而合。
曲家两兄弟联手的结果是可怕的。
雷厉风行的哥哥重新接管了曲氏,而弟弟不顾暴露自己的危险,动用暗地里的人脉,很快把那个神秘少女玉玲逼出了组织,成为黑白两道通缉的人物。
曲锦文中过蛊毒,特意花费重金招了一批能人异士来对她展开围追截堵。
玉铃毕竟是任务者,手上的底牌也不少,初次捕猎还让他们吃了不少暗亏。只是她是血肉之身,又孤独无援,怎么能扛得对方不知疲倦的车轮战?她不由得暗自咬牙,面对世界两大命运之子的追杀,几乎等同于整个天道对她的排斥,这种情况在她以前的任务中从未出现过。
又一次暗杀,玉铃积分耗尽,再也无法从系统中兑换工具了。
她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阴森小巷。
没有完成任务又提前脱离世界的任务者会面临非常严厉的惩处,属于自身的气运随之被剥夺,比没有积分还要可怕。玉铃正是明白这些规则的严苛,一直苦苦支撑着,谁知道那两兄弟没有丝毫的怜惜之心,要将她逼入绝境!
琳琅究竟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玉铃眼睛飞快扫视四周可以躲藏的地方,最终定格在一堆破旧的木家具之中,她凭借着娇小的身躯咬着牙钻进了缝隙中,又把旁边的破烂椅子扯过来,严严实实挡住她的脸。
“哒哒哒——”
皮鞋踩在满是雪屑的地上,印下浅浅的痕迹。
有人走进了巷子。
玉铃竭力让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降到最低,几乎低不可闻。
丝丝细雨夹在雪中,漫天飞舞,来人撑着一把黑色骨伞,不紧不慢在巷子里行走,步伐平稳。
玉铃的视力很好,透过细小的裂缝,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黑色镶貂毛领子的大衣沾染了些许雪粒,那双撑伞的手比这漫天的飘雪还要来得精致,仿佛是艺术家手里细细雕琢的玉石。
玉铃以前对这双手还发过花痴,那时男主还没有发现他的记忆出错,对妹妹的她百般怜惜。有一次他给她沏茶,那优雅的姿态令人怦然心动。
而如今,这双手是用来杀她的。
玉铃再一次嫉恨罪魁祸首,不知那女人使了什么妖术,曲家两兄弟为她神魂颠倒,还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她,她像过街老鼠一般四处逃命,窘迫无比。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对方一无所觉走过了她藏身之处。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她不由得松口气,慢慢挪开压在身上的东西,准备换一个地点躲藏,她也怕人突然杀个回马枪。
下一刻,一管枪口抵住了太阳穴。
玉铃浑身发寒。
他不是走了吗?
——哥哥的确是走了,拿枪的是弟弟,他一路坠在后头观察。
两人说好了给她演一场戏。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兄弟俩骨子里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彰显无疑。
“找到了?”
不远处传来哥哥温润如玉的声音,玉铃动也不敢动,僵硬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啊,找到了……这女人还真能躲。”
弟弟的声音偏向嘶哑低沉。
他微微眯起漂亮杏眼,戾气深重。
女孩因为他这句话而哆嗦了几下身子。
她这副皮相生得不错,比起琳琅稚嫩的娃娃脸只好不差,被雨水洗刷后那张白莹莹的小脸格外惹人怜爱。逃亡的玉铃想着最后一招,哪怕是被抓了,她也能靠着美貌翻身,玩不玩物先两说,等她掌控了人心,迟早一雪前耻!
只是,她错估了琳琅的影响。
兄弟俩心有所属,她长得天仙似的也没办法撼动他们的铁石心肠。
曲锦文举着黑伞,慢慢踱到了废弃的家具边。
玉铃接受剧情之后,一直以为弟弟曲初溪心思狡诈,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她也竭力避开他,怕对方给自己下套。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了。
这曲家兄弟流淌着一样的黑血。
为鬼为蜮,丧尽天良。
栽到他们的手上,除了求死,再无别的出路。
比起冷漠的弟弟,哥哥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春风般清爽的笑容,不徐不疾地说,“会反抗的猎物才值得浪费时间,不然一下子就被玩死了,那该多无趣。”
细碎的雪吹落到黑发上,他用指尖温柔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