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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直到注视到对方的脸，顾晓雅才迅速的行礼。
“妹妹快别多礼。”韩婉茹上前将慕容灵儿扶起，“今日我来此，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我只是韩婉茹。”
顾晓雅愣了一下，记起紫音近日来的喜悦，心下也有些明了，大抵是她们的误会澄清了吧。只是，韩婉茹是什么意思，告诉自己她无心相争吗？不可能，自己入宫时，她给自己的下马威仍记忆犹新。
或许，她与紫音可以冰释前嫌，但身为皇后，与自己之间绝对不可能毫无芥蒂，尽管她强调了她只是韩婉茹，但却给了自己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灵儿嫂嫂，你在想什么？”看到慕容灵儿久久不出声，紫音开口问道。
“没什么。”顾晓雅换上笑脸，“皇……韩姐姐，里边请。”
看到这般的韩婉茹，殿里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诧异，但都很快平静下来，恭敬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长公主。”
“起来吧。”韩婉茹柔声免了众人的礼。
不得不说，褪去皇后的光环，韩婉茹绝对是个我见犹怜的女子，如果她没有包藏祸心的话。顾晓雅的眼中闪过一丝肃杀，却又立即隐去，引着两人进入内帷：“韩姐姐请坐。”
韩婉茹落了座，见到慕容灵儿还站在一旁，开口：“妹妹也坐下吧。”
“是。”
绿燕乖巧地送上茶点，随后带着芷茗和秋珊出去，内帷只剩下了韩婉茹、紫音和顾晓雅三个人。
“妹妹，我今日来，其实是来向妹妹道歉的。”韩婉茹开口，“之前我那般为难妹妹，还望妹妹海涵。”
“韩姐姐客气了，灵儿担待不起。”顾晓雅不动声色的回答。
“妹妹，我知道妹妹对我还有些许的怀疑。”韩婉茹动了动睫毛，又不安地看了紫音一眼。
“紫音，你先出去好吗？”见此，顾晓雅开口。
“恩。”紫音没有多说什么，听话地离开。或许，她们真的要说什么体己话吧。
“妹妹。”见紫音离开，韩婉茹开口，“你入宫时，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形势所迫。”
好一个形势所迫，顾晓雅心中冷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后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嫔妃之间互相勾结。”看到慕容灵儿这样，韩婉茹却也不恼，“若你一入宫，我便与你……只怕会惹人非议。”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顾晓雅换了称呼。
“妹妹还是不肯原谅我嘛？”韩婉茹看上去有些着急。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并未生皇后娘娘的气，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妹妹。”韩婉茹突然跪下，让顾晓雅吃惊不小。
“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顾晓雅连忙上去扶她。
“妹妹若不肯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难道皇后还想在这凰殿长跪不起吗？”见韩婉茹不肯起身，顾晓雅松了手，也冷了语气。
“妹妹是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了？”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臣妾的态度如何能影响到你。”顾晓雅坐在凳子上，看着不肯起身的韩婉茹。既然她想跪，就让她跪着好了。
“灵儿嫂嫂，皇兄和母后……”紫音推门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噤了声。
顾晓雅抬头，在紫音身后见到了艾龙飞和太后，以及皇后的爪牙——公孙雨薇和黄安瑶，自己的盟友——白忻月和陆冷霜，以及随侍的宫女、太监。
“皇上，太后娘娘。”韩婉茹戚戚地开口。
顾晓雅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情景，在他人眼里会是什么样！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皇后娘娘，您怎么跪这了。”公孙雨薇一马当前的跑了进去，和黄安瑶一左一右将韩婉茹扶了起来，“修容娘娘的架子还真大，竟敢让皇后娘娘给你下跪，虽说你拥有紫玉簪，但毕竟皇……”
“住口！”艾龙飞生气的开口，打断了公孙雨薇的话，看着慕容灵儿，“灵儿，这是怎么回事。”
顾晓雅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既然是一场阴谋，自己说了又有什么用。
“婉茹。”艾龙飞看向韩婉茹，“你穿成这样，来这干什么？”
“臣妾只是希望能与柔修容好好相处。既然柔修容入住凰殿，这身份自是不同。”韩婉茹低着头，柔顺的回答，“可是柔修容说，除非臣妾给她跪下，所以，臣妾才……”
“够了！”艾龙飞打断韩婉茹的话，再次看向慕容灵儿，“灵儿，这是真的吗？”
“皇上已经信了，又何必再问臣妾。”顾晓雅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好一个当场现形，韩婉茹，你够狠！
“皇上，这中间该是有什么误会才是。”一向温婉的陆冷霜见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去劝说，“柔修容不是这般的人儿。”
“陆嫔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在冤枉柔修容了？”黄安瑶浅浅地开口，“陆嫔似乎是礼部侍郎的爱女，那么请问，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皇后娘娘是不是正对坐在凳子上的柔修容下跪呢？难道，这是符合礼法的吗？”
“嫔妾……嫔妾……”陆冷霜被黄安瑶一堵，却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红着脸退到白忻月的身边。
“朕要你自己说。”似乎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艾龙飞，他只是看着慕容灵儿，寻求着自己要的答案。
“臣妾没什么好说的。”顾晓雅平静的回答。内心却在苦笑，是啊，他是皇上，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忽视了呢。
“灵儿，不要在这个时候斗气。”太后皱眉看着慕容灵儿，毫不犹豫的偏向她，“皇上会秉公办理的。”
“是啊，灵儿嫂嫂，你不会是这样的人的，你告诉皇兄啊。”紫音抓着慕容灵儿的手臂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善意，竟然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顾晓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姐姐。”白忻月走到慕容灵儿的身边，“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什么是实话？”顾晓雅看着艾龙飞苦笑，“有人信才叫实话，没人信，实话也是假话。皇上，你觉得呢？”
“朕只是要你一句话，你倒好，衍生出长篇大论来了。”艾龙飞动了怒。
“皇后娘娘说的。”顾晓雅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无一虚假。”
“灵儿！”
“灵儿嫂嫂！”
“姐姐！”
“皇上，您看柔修容都承认了。”公孙雨薇笑着开口，“这以下犯上的罪……”说着，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来人！”
“皇兄，你要做什么。”见到艾龙飞喊人，紫音连忙护在慕容灵儿的身前。
“皇上，姐姐也是一时糊涂，请皇上饶了她。”
“皇上请三思。”
白忻月和陆冷霜连忙跪下求情。
“皇上，灵儿这丫头的性子你也知道，就算她真的这样做了，也必然有她的原因。”太后瞥了韩婉茹一眼，摆明了偏袒，“是不是再查查？”
“请皇上替皇后娘娘做主。”黄安瑶适时的出声，扶着泪眼婆娑的韩婉茹看向艾龙飞。
“都给朕退下！”艾龙飞怒斥，走到慕容灵儿面前。
“皇兄。”紫音依旧拦在慕容灵儿的前面，直到感觉到慕容灵儿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紫音这才不安的走到一旁。
顾晓雅抬头看着艾龙飞，却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痛楚。
“慕容灵儿行事有违后宫尊卑，自即日起返还相爷府，未经允许，不得再返皇宫！”艾龙飞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
“皇兄！”
“皇上！”
“民女谢恩。”顾晓雅平静的行礼，转身取过紫玉章，“请皇上收回圣物。”
“……”艾龙飞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收回紫玉章。
随后，顾晓雅走到太后面前，拔下紫玉簪，任由一头青丝垂腰而下：“太后娘娘，民女已不配拥有此物，请太后收回。”
“灵儿，紫玉簪既赐给你，哀家就不会再收回。”
“紫玉簪是太后娘娘赐给柔修容的。”顾晓雅笑着摇了摇头，“民女而今不过平民女子，自是不能承受此物，还请太后娘娘收回。”
“朕何时说过撤了你修容的位份。”艾龙飞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晓雅没有理他，径自看着太后。见此，太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接过紫玉簪。
“民女告退。”顾晓雅行了礼转身。
“站住，你还没有回答朕。”
“平民百姓家，一旦让女子返还娘家，虽无一纸休书，但意已明了。”顾晓雅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皇上既然已经禁止我回宫，难道民女还能如此不识大体，赖着修容的位置不成。”
“娘娘。”绿燕跑到慕容灵儿身边，拉住她的衣袖。
“绿燕，我已经不是娘娘了。”
“小姐，你带我一起走吧。”绿燕跪下。
“抱歉，绿燕，你不是我带入宫的，我无权将你带走。”突然想起了什么，顾晓雅转身看着艾龙飞，“皇上，所有的错，都是民女一人所为，请皇上不要迁怒他人。”
“朕自有分寸。”
“谢皇上。”顾晓雅行礼，抚开了绿燕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己心心念念的就是出宫，如今，终于可以了，明明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会是那么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