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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艾龙飞是不是爽约,顾晓雅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因着慕容灵儿的身子骨实在太弱,白忻月和陆冷霜来的时候,顾晓雅正趴在床上继续鬼哭狼嚎着。
“姐姐,你这般叫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野猫子进来了呢。”白忻月边笑着边走进内帷,一身浅紫色的交领齐胸儒服,洁白的貂皮大衣拢着整个身子,手上是久不离的手炉,”姐姐这屋子里,怎么这般的冷?”
“这不挨了板子怕伤口恶化么。”顾晓雅抬起头,想要喊乐儿,却想起乐儿在照顾着芷茗,再看看身怀有孕的绿燕,于是她悲愤了,合着自己身边能用的人那么少?
“要我说啊,灵儿你倒是精力十足呢。”陆冷霜抬手掩唇,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依旧是那一身简单的衣裳,脸上的光芒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我和月儿大老远就听到你嚷嚷了。”
“你们两个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顾晓雅皱了皱鼻子,”反正我现在是怎么都疼。”
“灵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陆冷霜调笑道,”我倒是不会腰疼,这月儿站久了可疼呢。”
“呸,陆姐姐如今变的越发的坏了。”白忻月啐了一口。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狼狈为奸。”这般说着,顾晓雅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原本的些许尴尬,也随之消失了。
“太后有旨,传德妃娘娘坤殿觐见。”大殿突然传来张向德的声音。
一想到他那翘着兰花指的模样,顾晓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很好的牵扯到了伤口,又惹来一阵鬼哭狼嚎。
站在殿外的张向德一听到慕容灵儿凄惨的叫声,也被吓了一大跳,可是殿外伺候的都是些粗使宫女,也没人敢进去看看,幸好白忻月身边的蕊珠出来,这才请了张向德进去。
“哎呀,我的德妃娘娘哎,您这是怎么了?”看到慕容灵儿趴在床上,张向德连忙问道,”可是伤到哪了?”
“小伤,小伤。”顾晓雅讪笑着,她才不相信太后那边一点都不知道,一想到太后这时候叫她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张公公,不知道太后传召灵儿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不长公主和驸马爷进宫朝见太后,太后想着,您与长公主向来亲厚,所以叫奴才过来请娘娘。”张向德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只是,看娘娘的样子似乎是不太方便,要不,奴才去回了太后?”
“有劳公公费心,灵儿并无大碍。”顾晓雅可不敢拿乔,连忙拒绝,又劳烦张向德去殿外等候,她由着蕊珠和巧云细心伺候下,满头大汗的换了衣裳。
“姐姐,你如今身上有伤,过去真的没事吗?”看着慕容灵儿脸色苍白的模样,白忻月还是忍不住担心,”要不,我陪着姐姐过去吧。”
“你身怀有孕,我这屋子又冷,你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顾晓雅拍了拍白忻月的手,”霜儿,麻烦你了。”
“那你自己小心。”扶住白忻月,陆冷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让人去找……皇上。”陆冷霜原本想说她和白忻月的,想了想对方的身份,一个长公主,一个太后,想必自己等人过去也没用,还是找皇上比较靠谱。
“放心吧。”顾晓雅走出内帷,着人去叫了乐儿,又细细吩咐了绿燕回去歇着,这才坐上车撵朝坤殿逝去。
“月儿,你可觉得此事怪异?”看着车撵驶远,陆冷霜奇怪的开口,”要说灵儿的伤,怎么也不可能瞒着太后……”
“太后和长公主的心思,又岂是我们可以猜测的。”白忻月打断陆冷霜的话,”我们只需晓得,长公主在未出阁之前就和灵儿姐姐是闺中密友,如今要见灵儿姐姐,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可是,长公主似乎和姐姐她……”绿燕欲言还止,如果说慕容灵儿那些破事,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绿燕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我们这般猜测也没有什么大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让姐姐再多担心。”白忻月一锤定音,”我们都早点回去歇着吧。”
且不说陆冷霜、白忻月和绿燕如何猜测着,顾晓雅此时坐在车撵上才是受罪,本身就有伤,再加上车撵颠簸,更是雪上加霜,因着不敢让太后久等,顾晓雅也不敢让车撵的速度慢下来,虽然乐儿已经替她垫了好几层垫子,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幸好没多久就到了坤殿,顾晓雅在乐儿的搀扶下下了车撵,又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在忍下骂娘的冲动之后,疾步朝坤殿走去。
“臣妾参加太后,见过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太后缓缓开口,”赐座。”
这般的一本正经,想必太后对自己也已经有了戒心,问题是,她现在宁可站着也不要坐啊!
“谢太后赐座。”只是,太后的赏赐怎么可能推脱,顾晓雅也只好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灵儿嫂嫂,可想死我了。”不等慕容灵儿坐稳,紫音猛的扑上去,直接将她压在椅子上,随后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姐姐疼么,可是姐姐的疼,怎么比的上我的万分之一。”
“你这丫头,都嫁人了,还死啊死的口无遮拦。”虽然口里怪罪着,太后的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还不过来,成日里没个正行。”
“我不是很久没看到灵儿嫂嫂了么,上次回门的时候都没见到,一时高兴了嘛。”紫音笑着,起身的同时在慕容灵儿的肩膀上用力按了下去,随后才走到太后的身边坐下。
顾晓雅因着心里有鬼,也不敢抱怨什么,再者说,就算她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你啊,嫁了人还这般疯疯癫癫的。”太后笑着把紫音乱掉的鬓角打理整齐,”映元那孩子呢,没陪你过来?”
“相公去找皇兄了。”紫音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了慕容灵儿一眼,见到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见过皇兄之后,就会来拜见母后了。”
“皇上驾到,驸马爷到。”这边刚说到,那边就传来的通传。
“臣妾参见皇上,驸马爷安好。”
“儿臣见过太后。”
“微臣参见太后,见过德妃娘娘。”姚映元说完就走到紫音的身边,目光似水,语气温柔,”没事吧?”
“瞧瞧,瞧瞧,这才多久没见,就如胶似漆的了。”太后看着那对小夫妻笑道,”有消息了么?”
“刚刚验出来,已经有一个月了。”
听到这话,顾晓雅抬头看着紫音,只见她满面娇羞的低着头,而姚映元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紫音,不曾发现她的目光。
是啊,现在,他已经是紫音的丈夫,不久之后,就是孩子的父亲了,又何必再去在意那些无关的人呢。
“你都有孩子了,刚才还那么冒冒失失的。”太后语带责怪,随后看向慕容灵儿,”德妃,你入宫也许久了吧,这肚子怎么还没有消息。”
“是臣妾无能。”顾晓雅低下头,感受到艾龙飞握着自己的手,抬头对他一笑。而她,自然也没有发现,姚映元那偷偷注视的目光。
“儿臣也有责任。”艾龙飞自然也不会让慕容灵儿一个人承受太后的责难,连忙出声帮她解围。
“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因着紫音有喜,太后也不过多苛责慕容灵儿,”紫音啊,等下我让人送点药材去你们府上,你这孩子,可得好好养养啊。”
“谢母后。”
“映元,紫音这丫头被哀家宠坏了,你可得多担待着点。”
“微臣不敢,微臣领命。”太后都已经将姿态放那么低了,姚映元自然不敢拿乔,虽然说自己的元配是死在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手上,但是,终究逝者已往,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至少,他要看着她真正的幸福。
“母后,我想和灵儿嫂嫂单独谈谈。”紫音看向慕容灵儿和艾龙飞交叠的手,”皇兄,能不能把你的灵儿借给我一下啊。”
“你这丫头。”艾龙飞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开慕容灵儿的手,对着她说道,”紫音有孕,你稍微照顾着她一些。”
“外面冷,就去偏殿吧,哀家下令,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的。”
“是。”顾晓雅走到紫音身边,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紫音,走吧。”
紫音顺从的和慕容灵儿走去,直到走出众人的视线,这才甩开她的手,随后率先走进偏殿坐下:”德妃,坐下吧。”
顾晓雅小心翼翼的坐下,这次,紫音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等她坐稳才开口:”德妃难道不好奇吗?”
“臣妾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德妃不好奇,本宫倒是挺好奇的。”紫音也不纠结这个话题,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宫未出阁之前,德妃就与皇兄如胶似漆,如今本宫都怀有身孕了,德妃你,怎么还没有消息?”
“啊,对了,凰殿不是出了个燕贵人么?”不等慕容灵儿回答,紫音接下去说道,”想必,她一个容貌普通的小小宫女,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德妃也出力不少吧。难道是德妃知道自己下不了蛋,这才让人帮忙下蛋么?”
“紫音……”顾晓雅怎么也不明白,那么善良热烈的紫音,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刻薄,就算两个人交恶,紫音也不该是能说出那样话的人才是。
“本宫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妃子能叫的?”紫音语气冷漠,”德妃入宫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也难怪空有个位份,却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