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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心里住了一头猛兽,两年来,在某些想她想得发疯的时刻,就会跑出来啃噬他的理智。
再后来,理智越来越少,只要提起一丝一毫和她有关的事,那头猛兽就会立刻窜出来主宰他的思维。
以至于当他再看到她的时候,头脑一震,眼前都好像不清晰了。
现在,他不是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她,而是透过那头猛兽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他越来越难控制自己,昏沉模糊中,唯有她那双不停翕动的红唇,如此耀眼。
“不愿意我同情你,不愿意我可怜你,我也可以走。”段子矜挥开他的手,“被我看见你这样子,伤你自尊了是吗?照顾你一晚上,就是我假惺惺是吗?”
“算我来错了。”她冲他笑了下,忍着腿和腰上的疼痛往门外走,“其实我也不想照顾你,不过你兄弟给我开的薪水蛮高的,很誘人,你就当我是无利不起早吧。”
她还没走到门口,整个人就被拉了回来,按在衣柜的门板上,他眼眸猩红,“为什么说这种话!”
段子矜后背磕得生疼,脑子也有瞬间空白,只听他又低低地问:“你的心就真的这么硬吗。”
段子矜被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刺激得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很费力地才辨识出他不停重复地三句话。
随后,他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重重地亲吻。
男人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这次却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或者说,段子矜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
段子矜有整整两年多没做过这件事。
******,她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从头到尾她都在拒绝,叫喊,甚至到最后变成了哭喊。
然而她发现,只要这个男人单方面愿意,她在他眼里真的仅仅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什么时候宰,怎么宰,他说了算。
事后,她累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却还在男人怀里。
那时天色已经晚了。
她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男人沁了墨色一般的眼。
里面浓墨重彩的全都是慌,“悠悠。”
她不想动,动一下都觉得骨头要散架。
江临明明比她高出许多,现在的姿势也是她靠着他,可莫名的,他低头看她时就带了些小心翼翼,语气也是粗哑,“悠悠……对不起。”
他在为他的冲动道歉,那时候,他没控制住自己。
就凭直觉,凭最原始的慾望和冲动要了她好几次。
虽然控制不住,但他的却清晰地记得她的抵抗和泪水。
江临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他想,她一定厌恶他到了极点。
这么一想,仿佛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
她会不会再也不准他见她,会不会连当陌生人的机会都没有,会不会恨他一辈子……
江临越想越觉得整个人都窒息了,心头巨大的恐怖席卷而来。
这几分钟的沉默简直耗尽了他用来承担未知和风险的全部勇气。
“悠悠。”他的手握在她肩膀上,却没太敢用力,嗓音哑得不像话,“你是不是怪我?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这样,悠悠,说句话……你告诉我,你生气就告诉我,嗯?我要做什么你才能高兴,你告诉我……”
段子矜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打断了男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语无伦次的话,从容得没有波澜,“清醒了?不发疯了?”
男人原本就僵的发硬的肌肉和线条更加绷直了,“我……”
她阖了下眼眸,望向别处,“我的浴袍,家里有备吗?”
男人怔了片刻,很快低声答:“有。”
女人顺势靠在床头的垫子上,表情也未见什么起伏,菱唇吐字漫不经心,“两年没洗的?”
江临看到她白皙里隐约透着红的脸蛋,眉心微拧了拧,却还是乖乖配合她一问一答:“新的。”
“帮我找一件来。”
“好。”
男人裹着一件浴巾,去衣柜里翻了翻,很快找出一件新的浴袍,为她递了过来。
她没接,他就这么举着,也不急也不恼,耐心很足的样子,只是俊漠的眉眼间收纳着许多东西,复杂又深沉。
段子矜沉默几秒,淡淡开口:“借用你的浴室洗个澡,可以吗?”
男人“嗯”了声,又哑声道:“还缺什么,我叫人准备。”
段子矜似笑非笑,“我平时用的东西都在里面,摆得像收藏品一样,我还想问你,是能用还是不能用?”
江临被她说得愣了片刻。
浴室里确实摆满了她“生前”喜欢用的各种东西。
对她而言,那也许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对他来说,这是他每天进浴室就能看到的常态,因此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其实什么都不缺,她所需要的一切,都在这个家里。
家里真正缺少的,只有一个她而已。
“可以。”他眸中划过黯然,语气也沉了些许,“本来就是你的。”
段子矜也不再客气,裹着浴袍走进了浴室,见江临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才挑了下眉,“有话说?”
他的手掌握在浴室的实木门边沿,俊脸上淡漠得没什么异常,手里力道却大得指节发白,“悠悠,你是不是生气?”
段子矜本想摇头,却忽然想起穆念慈说的话,念头一转,淡淡道:“是啊,我是很生气。刚才的事情,如果我打电话报警,算强奸吧?”
男人听说她生气,虽然紧张,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些。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娇媚漂亮的脸,喉结上下动了动,目光沉沉的,“嗯。”
“哦,那我要告你吗?你想去坐牢试试吗?”她漫不经心地笑问,喜怒难辨。
段子矜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在男人眼中胜过绝色的美景,“你高兴,我就去。”
段子矜瞧着他,褐瞳中有质疑,“我高兴你做什么都可以?”
她眼里的质疑让男人皱了下眉,可他仍保持着耐心,给出两个简单的音节:“可以。”
他的语调很沉缓,正是他的沉缓和波澜不惊,才让那两个字显得格外有力度。
段子矜眸光闪了闪,像是在思考,忽然问:“因为觉得你自己欠了我的?”
这次男人却顿了许久,才道:“一部分是。”
“另一部分呢?”
“因为我爱你。”他回答得还是平静,平静得像是她记忆中,他每次陈述报告和讲课的样子。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周身总萦绕着某种淡而无痕的气场,这种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对他所讲的事情非常有把握,说出来的话也非常客观、权威、有信服力。
段子矜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好啊,那你帮我做几件事吧。”
“你说。”
“昨天晚上我穿的晚礼服是米蓝送我的,我很喜欢,找人帮我打理好送回段家去。”
她说完这话,清楚的看到男人漆黑如泽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怔忡。
江临没想到她提出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但是再难办到的要求他都会同意,这种简单的小事,他更没有理由拒绝,“好。”
段子矜裹着浴袍,绯红的唇一张一合的,眼角眉梢透着明晃晃的慵懒,“你床头柜上的东西我拿走了,不用还了吧?”
江临扫了眼床头,除了佛经、项链和药瓶以外,其他东西什么都没少。
他蹙眉,“那些药……”
“药都在你抽屉里。”段子矜实在意外他最先关心的居然是那些药,他到底对自己的病情有多敏感,多怕她知道?
她想了想,补充道:“我拿它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