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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击溃希字军的前哨并席卷其全军,出乎大山岩的意外。
山地元治中将趁机指挥乃木希典旅团迂回海城北的欢喜山,试图在清军“虚弱”的侧后取得突破,可惜清军早有准备,在欢喜山和双龙山的清军步炮配合下,乃木旅团被迫后撤重组,要求军团炮兵增援。继续向西发展进攻的西宽旅团在迫近验军堡时遭遇清军炮火打击,受阻,也要求炮兵增援。
抽调军司令部集中使用的火炮一部增援第一师团,以之支持乃木旅团在欢喜山取得突破?还是按照原定作战计划,集中炮火于南门?
大山岩大将犹豫不决间,东路传来噩耗。
大寺安纯少将和几名佐级军官被清军炮火击中,当场殉国,第六野战炮兵联队第一大队损失惨重,在清军出击压力下,东路军被迫返回罗家堡子重整,急盼军团司令部的指导。
乃木的顺利突击和欢喜山下受阻:大寺的阵亡和东路的退却。两个情况表达出的战乃走向截然不同,却都反映出“清军在海城防御极为坚固”这么一个事实来。
“报告!晾甲山清军开始集结,有出击乃木旅团左侧翼的企图!”
“报告!清军从南门、城西南和养麦山下进入河北阵地!佐久间中将阁下要求军炮群二次炮击敌河北阵地!”
“报告!大股清军从三堆土向养麦山急进,有汇合守军进击罗家堡子之可能,东路军再次请求指导!”
“报告…”
参谋们在地图上快速标注出战局发展大山岩举起右手示意止住后续进来的传令军官们的报告。现在他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作出抉择是艰难的!会战发起不过三个小时,清军就已经呈现出反击的态势,杨格啊,你是如何把一支腐朽的军队变成强军的呢?
“命令,第三师团第六旅团大岛久直少将接任东路支队司令官,立即组织向养麦山之敌的反击和突击。命令乃木旅团发扬帝国勇士的白刃突击精神,以决死之志强攻欢喜山。命令西宽旅团立即抽调两个大队向晾甲山开进,相机阻截晾甲山之敌,保障乃木的侧翼安全。命令炮兵,二次炮击敌军南门河岸阵地!命铝,第二军参谋长井上光少将有些担心不得已打断司令官的命令,靠近大山岩小声说道:“阁下海城是沼泽我军应当保持向营口突击的决心。”
大山岩对山口县籍,长州藩出身的参谋长并不亲信,此时参谋长的话更是与野津道贯中将决战海城之意相违,一时间大将想不通参谋长的本意为何?那就不用想了,还是按照自己意志办理吧!
“命令唐王山之第三师团所部,向晾甲山积极作战:命令第二师团全部、第六师团混成十二旅团由佐久间中将统一指挥,待炮火延伸后以排山倒海之势,以不克海城决不还的精神,出击!”
海城南门河岸阵地上,随着一波波炮弹呼啸而来,再次陷入火海硝烟之中。,这一次,阵地上不是几个观察哨,而是武毅先锋军德州镇标整整两千两百多名官兵。纵然工事经过紧急的抢修,各营也有了挨炮击的准备,在日军近百门火炮的轮番轰击下,也是伤亡颇重。
不断炸响的轰鸣声中,傅春祥半蹲在掩体后,身上落了一层层的砂土,在脚下传来的大地震颤中,又一阵阵的簌簌下落。只是,他听不到簌簌声,只听到脑海里的轰鸣声。
又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那是一个连珠炮阵地,也是整个二道防线中央地段的火力支撑点。顾不得日军炮弹次第落下,傅春祥猫腰沿着堑壕一阵猛跑,尚未跑近,一发炮弹在身后炸开,强大的冲击波和一股令人肩背麻木的力量把他向前猛推扑倒,麻木的右肩背处转眼间就火烧火燎起来。
中弹子了!左手反过去一摸,满手滑腻、温热之感,指间还有被血液浸湿的棉花那种呆滞的感觉。放到眼前一看,血红一片。
“咣!”又一发炮弹在近处炸开,一名弟兄被掀飞起来,冲击波过后,还在地面上向管带官这边爬了几下,随即就没了动静。
妈的,咱们的炮群咋还不开炮呢?!傅春祥透出不断闪现的火光和重重硝烟向西北(城西南)看去,那里一片宁静,似乎炮群的弟兄们都睡着了一般。他知道,炮群此时不开火,是为了等着鬼子步兵的突击,炮群此时不能开火,射程远超己方乃火炮的鬼子重炮有唐王山之敌指引,只要炮群开火就会招来报复性炮击。因此,开火只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快打快撤!
“起来,起来!”忖出左手,拽起身边一名弟兄,看看他左臂,还是黄星军士,再看看那张大花脸,嗯,是凌富贵。“赶修工事,检查武器,快!”
凌富贵听不到管带官说的什么,只能从。型变化中,从战场的这个特定环境中理会到其中含义。一手扒下黑头巾,把碍事的辫子望脖子上一缠,冒着四处崩飞的霰弹抬头看了看,确定方位参照物后调整连珠炮的射击姿态,并检查武器的完好状态。另外几名湘军弟兄见他有了动作,也壮胆半蹲着四下看看,看到了管带官,也觉出没有多大危险了,乃分头协助检查武器,赶修工事,准备子弹。
炮火打了足足二十分钟后才向北延伸。
南城墙上,杨格站在那个被重炮轰开的豁口旁边,把整个战场收入眼底。
鬼子在南岸出现了,从树林中、村落里、小路、大道、田埂边现身,一股股的如同浪潮一般向河岸涌来。在靠近东边就是码头的对岸日军抬着十多条小船或者木筏子:更东边的日军则脱下棉裤只在下身兜了一条裆布,摆出一副强行涉渡的架势:正面的日军有一半准备涉渡另外一半则用行军铁锅、油布包袱、木桶、瓦缸等等一切就便物品捆扎成泅渡辅助器材,三五个人一组抬着直冲南岸。
河北阵地上,日军炮弹爆炸造成的着火点有几十处之多,到处黑烟滚滚,在东南风的徐徐吹拂下,向西北方向逐渐散去。阵地表面,很难看到人影活动,镇标”2、3营虽然遭受重大伤亡,却没有出现任何失控和崩溃的征兆。
日军步兵前锋开始涉水时,一部炮兵也推近到距离南岸大约一千码的地方匆匆放列之后,以直射炮火掩护步兵涉渡。
杨格转眼看了看炮兵阵地方向生怕杨骐源沉不住气而贸然发炮。那边依然很沉静只有唐王山上的日军向晾甲山开炮的声音传来。
沙河水面上密密麻麻都是一排排向前的日军步兵,水花四溅中,偶尔有日军打响手中的步枪,准确度可以忽略不提无非是壮胆的举动而己。大约四十码宽的沙河很快就被日军前锋渡过,这些鬼子机灵的沿着河北岸展开,趴在河滩的沙地上做好射击准备。
越来越多的日军渡过沙小…
镇标的弟兄们有些慌了频频看向哨、排军官所在的位置:哨排军官们心中也不太有底,看向营官所在:营官们则一个个回头看南城墙上那里应该适时出现一面红色三角旗才是。一旦出现,炮兵、步兵就同时开火,将日军消灭在阵地前。
出现了,旗帜出现了,却是绿旗!
军官们纷纷下令:“撤离一线!撤!”
官兵们带着万般的不理解,还是颇服从的沿着交通壕撤向二线。此时,大约一个半联队的日军已经从河岸边起身,猫着腰组织进攻队形。
“嘭嘭嘭。”日军炮兵开炮,炮弹几乎是擦着己方步兵的头顶飞向武毅先锋军一线阵地,咣咣的爆炸声中,更多的烟雾弥散在战场之上。
“板载!”
“板载!”一呼百应、千应,第二师团第三旅团长山口素臣少将的高呼声引发了日军步兵突击的狂潮。一群群日军官兵排成密集的白刃突击队形,挺着雪亮的刺刀向前猛冲。大约两百米的河滩冲过,大约五十多米的第一道阵线即将冲过…河南岸,更多的日军浪潮一波波涌向北岸。
南城墙上,武毅先锋军官兵期待已久的红色三角旗出现了。
“打!”七八个声音同时在连珠炮阵地吼响。
“打!”炮兵阵地上,杨骐源挥下令旗,各炮炮长几乎在同时大吼出声。
“打!”第二道、第三道阵线上,哨、排军官们纷纷下令,只是下达命令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是高喊,有的是率先扣动扳机。
“钻销铠……”
“吭吭吭……““嗵嗵呢…”
各型连珠炮发出各自特有的声响,喷出两尺多长的膛口焰和一道道火流,密集的弹雨早已经超过最密集的排子枪密度,以更快的速度向敌群喷撒致命的钢铁。血花四溅间,一排排的日军被火流打倒在地,后面人却被更后面的人推攘着继续向前,直到自己的身体被子弹击中、洞穿、无可奈何的仰天倒下,随即就被伙伴们踩踏在脚下,深陷进河边松软的泥沙之中。
“咻咻……”
炮弹从西北方向飞来,越过沙河落到日军炮兵阵地上,轰然炸开,一轮方歇又是一轮,不引人察觉的,炮弹的落点向北方移动,落到一群群准备渡河的日军头上。毫无遮蔽地形的宽阔河面上,日军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胡乱的向本能选择的方向移动。移动中,炮弹轰然炸开,血肉飞溅,清流混浊,高高的水柱变成如倾盆大雨般落下后,沙河已经变成一条被血液染红的血河。
“咻呢,…”炮弹从东方飞来,那是养麦山炮兵阵地发射的炮弹,频频在河北岸的水线和沙滩地带炸开,掀起一股股白色的水柱,掀飞一群群狂奔躲避的日军步兵。
十分钟,炮击只打了十分钟就突然停止,战场上只能听到“铝铛,吭吭,嗵嗵”的连续射击声和阵阵整齐的“啪啪”排枪声。整个沙河北岸战场只闻枪声不见人影,地表上看不到人,看不到一个站着的人。
连珠炮声消失了。
“板载……”
一阵嘶哑的大吼,趴在地上的日军突然暴起,却只有寥落稀疏的百余人而已“啪啪”的排枪过后,战场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