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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林县令,注意你的措辞,不是微臣,而是罪臣。”上官风的话里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接着说道;“还有,麻烦林县令看清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再来跟本王爷说话。”
凝芷看着满身是血的许亮,总是不能再平静,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那么血腥的画面,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至少身为温凝芷,是第一次看到),说不怕绝对是不可能的,凝芷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想着:现在上官他们正在铲除一个为虎作伥的东西,自己可不能再添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县令自言自语,眼神却瞥向一旁的林婉婉,似乎想要一探究竟,但是林婉婉只是胆怯地低下头,自己刚刚已经提醒哥哥了,他却会错意,现在,自己也帮不了他了。
林县令只好将怪异的眼光望向那个血淋淋的人身上,可是,细看才看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跟自己合作,自己的堂弟!锦城首富许亮!
林县令吓得下意识倒退了几步,心里却早已炸开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许亮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许亮招惹到了皇上!这个混蛋!都跟他说了,皇上这几天巡游让他机灵着点,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现在惹事了吧!可是许亮惹了事,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认人?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他跟自己的合作关系?完了!
林县令简直不敢多想,只是浑身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恐惧得连话都说不出。
“爱卿,怎么这下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巧舌如簧吗?身为一个清廉为名的县令,没有点口才可不行。”上官黎这下才转身,表情却温柔至极,让人看了忍不住觉得心头一阵暖风吹过,舒服至极。
可是,现在是大夏天,这吹过林县令心头的暖风,让他平添了不少灼热感,就像是接到了烫手山芋,全身都直冒冷汗,他只知道,这样的皇上,比那个冷着脸的皇上不知道恐怖上了几倍!
“皇上!微臣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将微臣的堂弟许亮带来。”林县令这下是决定了,绝对要装傻充愣到底!绝对不能让皇上看出什么,抓住把柄,即使许亮真的说了什么,那也是单方面的说辞,反正现在皇上没有证据,就算真的知道了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爱卿,朕对臣子一向宽宏大量,若是你把知道的说出来,真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你再说什么不知道,那真就不敢保证,朕会做什么事了。”上官黎依旧笑得春风和煦,可是凝芷却觉得背后一阵一阵的阴风吹过。
“皇上,微臣真的不知道,皇上到底在说什么。”若是现在去摸林县令的背,绝对比浇了水还湿,那都是冒出来的冷汗,虽然如此,林县令还是颤抖着声音否认到底。
不过他心里的小算盘早就打得啪啪响了:皇上又不知道他的账本和证据藏在哪里,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贬了自己的官,也不会取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林爱卿都这么肯定地说了,那朕也不逼你,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凝芷现在觉得,上官风是不是和上官黎对调过来了,两个人简直就是中了邪般,上官黎满脸温柔的微笑,还巧舌如簧,而上官风却摆着一副面瘫的样子,眯着眼睛,眼中还是不是透露出一丝丝杀气,没有任何表情。
凝芷看着忽然冷场的众人,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安静,安静,很安静,极其安静,特别安静,安静的不行!
安静得,让凝芷快发疯了!
这种安静,除了上官黎和上官风,对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对那个林县令,凝芷看见林县令整件衣服都被汗浸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整个人还不停地颤抖着,连刚刚一直低声抽泣的林婉婉,也忍不住憋气,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忽然,窗前有一道人影飞过,那人影倒不客气,直接从窗口闯了进来,接着,恭敬地跪在上官黎面前,说道:“皇上!奴才不负圣命!拿来了账本!”
上官黎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那人手中接过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样子认真仔细,细细看,还,十分迷人。
林县令听见账本这两个字,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就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黎手中的账本,上官黎似乎是有意的,专门把账本捧到林县令面前,林县令见到了那本自己珍藏的账本,瞬间瘫软地倒在了地上,现在,唯一的救命绳也没了,他是彻底玩完了。
“皇上饶命!微臣,罪臣该死!罪臣一时财迷心窍!才会答应跟徐良合作!罪臣该死!罪臣对不起皇上的器重!对不起锦城的百姓!皇上饶命啊!”林县令知道一切无可挽回,只能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希望有奇迹发生,让皇上饶了自己一条贱命。
“啧啧。”上官黎“啧”了几声,又说道:“林县令,你可真是厉害啊!竟然直接免掉了许亮四分之三的税款,不止如此,还收受其他商人的贿赂,私自给等级高的官员送礼,你这日子,活得真是滋润!”
林县令听到这些,差点没吓得晕过去,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嘴巴也不利索,连话都说不出。
“啪!”那本账本被上官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上官黎一直伪装的笑容不再,又回到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修罗模样。
“收受贿赂,官商勾结,欺上瞒下,增加百姓税务,勾买人心!林县令,这几条罪,每条都够你死个一百次的!”
“皇上饶命!罪臣知错了!求皇上给罪臣一条生路!罪臣感激不尽!”林县令虽然连嘴巴都在打哆嗦,但是说起求饶的话,还是那么利索,让凝芷一真佩服,原以为林婉婉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她的哥哥比她无耻多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饶你?林县令,我看你正值中年,却没想到比一个老头还糊涂,你做了这么多错事,贪了朝廷这么多银子,还让朕饶你?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上官黎冷笑,总是有人这么不自量力。
“皇上!你饶了哥哥吧!哥哥也是财迷心窍,他会悔改的!”林婉婉见状,立马抱住上官黎的腿,企图让上官黎看在自己的份上饶了自己的哥哥。
“林婉婉。”上官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接着俯下身,紧紧地捏了林婉婉的下巴,强迫林婉婉看向自己那双黝黑却冷若冰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指示我做事,原本我还以为能在你嘴巴里套出你哥哥的什么内幕,没想到,许亮那个笨蛋倒是帮了我一个忙,至于你,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废物,应该知道如何管好自己的嘴。”
林婉婉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上官黎那双犹如罂粟迷人的眼,她是真的着迷了,无法自拔,而那双眼睛,却以最狠绝的方式让自己陷入最狼狈的境地,果然,罂粟是碰不得的啊。
凝芷刚刚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些,但是,听到这段话之后,却觉得,自己的心又变得拔凉拔凉的,现在,她多希望自己能够真的缺一根筋,真的感觉不到上官黎的冷情,狠绝,可是,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林婉婉的悲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向很讨厌林婉婉,可是此刻,却忍不住觉得林婉婉很可怜,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敢肯定,林婉婉是爱上官黎的,只不过,这种爱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的,而她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另一个林婉婉变成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然后,被上官黎无情地抛弃,她,不知道。
她连自己对上官黎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皇上!”林县令似乎不敢置信,大喊了一声,接着颤抖着声音问道:“难道皇上一直以来就知道我的事情?”
“哼!”上官风冷哼一声,“你以为皇上真的是来锦城游山玩水的吗?皇上早在一年前就感觉锦城的税务有问题,可是派出了许多人手都没有办法查出,这才亲自出巡,现在才知道,之所以这么久多查不出,就是因为有夏初的势力插足,林县令,你可真是厉害啊,勾结他国重臣出卖自己的国家,这个卖国贼,林县令不知道当得舒不舒服。”
“来人!将林县令关入大牢,押到京城等候发落!”上官黎似乎失去了闲耗的兴致,直接大声一吼,书房的门口冲出了一大堆侍卫,全部是捉拿林县令的侍卫。
“慢着!”林县令忽然变得冷静了。
“怎么,爱卿还有什么后事交代?”上官黎笑得神幻莫测。
“皇上,罪臣该死,一切都是罪臣不好,罪臣还有一样东西想要交给皇上,希望戴罪立功!”林县令十分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哦?”上官黎这下倒来了兴致,问道“难道爱卿还有什么好宝贝想要想给朕?”
“是!”林县令依旧跪在地上,语气十分坚定。
“既然爱卿这么诚恳,那就去拿吧。”上官黎看了看四周,密不通风,就算是想要逃跑也没有地方,而且周围全是自己的侍卫,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
“是!”林县令起身,走向书房的一排书架,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凝芷因为刚才上官黎对林婉婉说的那番话,心里觉得堵得慌,看到林县令也已经认罪了,剩下的是朝廷的秘密,自己也不好在留下去,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想要出去散散心。
上官黎没有看林县令,只是拿起账本借着仔细地翻看了起来,对于他来说,林县令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毫无杀伤力,林县令却忽然狠狠地按下了一个机关,结果一声巨响从书架上发出。
“咻”,“咻”,“咻”!机关旁一个暗口上连续射出了数只箭,射向书房的各个角落,势如破竹。
就在此刻,书架迅速移开,一个暗道展现在林县令面前,林县令迅速钻了进去。
上官黎虽然在专心地看账本,但是从小习武,反应十分迅速,当一支箭几乎要刺到他的身上时,他猛地拿袖子一挥,箭被扬到了地上,当他放下袖子时,却看见另一支箭朝他射来,来势汹汹,现在想再挡已经来不及,就在上官黎脑子快速转动,思考那箭射到自己身体的哪个位置对他的伤害最小时,一个人冲过来,扑到他身上,那人的力量很大,上官黎只能任那人抱着,倒在地上,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的香气,是莲花的幽香,百合的芬芳,菊花的清淡,牡丹的张扬,梅花的暗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味道,不知为何,这股香味这么强烈,直扑到自己的心中,慢慢地,慢慢地想要融化自己的心。
暗口的箭射完后,又扑来一阵浓烟,弄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所有的侍卫此刻形如虚设,只能呆在门口,半步都前进不得。
浓烟散去,上官黎心中顿时浮起一阵浓浓的不安,下意识看了看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脸,那样虚弱,却依旧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脸上永远是懵懵懂懂的表情。
原来亮晶晶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粉嘟嘟的唇也变得苍白,红润的脸满是痛苦。
“温凝芷!你不准死!”上官黎暴吼出声,他慌了,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凝芷真的有事,那他该怎么办,如果凝芷又事,妖娆就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所以,温凝芷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