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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影一闪,楚云昭将东陵瑾拦下,森然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你让开”,东陵瑾不耐烦起来,一把推在楚云昭肩膀,“本宫没空理会你!”
楚云昭武功超绝,岂是他能够推得到的,上身一个半斜,让开他那只脏手,眼中杀机翻涌,“玄月是臣的妻子,殿下若再纠缠,莫怪臣不守君臣之礼!”
“你……”
“瑾儿!”温皇后实在是看不下去,立刻上前将东陵瑾拉开,沉着脸道,“随本宫到这边来,康王,你终究是臣下,对瑾儿怎可如此无礼!”
话是这么说,她也知道今日是东陵瑾太过分了,这不明着自找不痛快吗!
楚云昭神情冷然,“若殿下不对玄月无礼,臣自当遵从君臣之礼,否则……”余下的话不必说出口,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温皇后气极,“你……”好个楚云昭,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面顶撞她,这是要反吗!“皇上……”
“够了”,文圣帝沉着一张脸,怒瞪了东陵瑾一眼,“都是瑾儿不知礼仪,怪不得旁人!瑾儿身体既然不舒服,皇后就送他回东宫休息,这荷花也不必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东陵瑾就如此不知检点,这让他想回护自己儿子,也没个说辞不是。
再看那几名妃子,虽假装没注意这边,神情间却都露出不屑之色来:就算东陵瑾是太子又如何,这些日子闹得是满城风雨,如今更对康王妃动手动脚,跟康王之间必定要结下仇怨,什么结拜兄弟,这太子简直就是六亲不认,再这闪下去,必定是失了人心,众叛亲离,到最后能不能登上大位,还是个未知数,温皇后有什么好得意的!
温皇后自觉在众妃面前没了威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闻言也算是借坡下驴,上前拽住工东陵瑾,板着脸道,“瑾儿,你父皇的话你听到了?走,本宫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然东陵瑾此时却似乎是痴迷了一般,根本不听温皇后所言,甩开她的手,奔着玄月就过去,痴痴叫道,“玄月,你的味道真是好闻,你帮帮本宫……”
这话一出,不但众妃脸色大变,温皇后哑然无语,文圣帝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东陵瑾,你竟如此不知廉耻,太过分了!”
东陵瑾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转眼间就扑到玄月面前,伸手相抱,“玄月……”
玄月立刻后退一步,做出受辱而愤怒的表情,“太子殿下,你!云昭!”云昭,是你出手替云谣教训这畜牲的时候了!
她的目的当然在此,否则依她的武功,一百个东陵瑾也休想碰到她的衣角,她又何必叫旁人帮忙。
楚云昭瞬间明白过来,她方才是何意,嘴角一挑,无声冷笑,周身气息酷寒逼人,挡身在玄月面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东陵瑾脸上。
“啊……”却是温皇后大叫一声,惊怒莫名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这一巴掌打飞,狠狠摔在地上,半天出不了声。“你、你……”
楚云昭墨色的眸子里透出蚀骨的杀机,黑发随风轻扬,一种王者气势逼人面门,他的声音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声,“动玄月者死!”
“你好大的胆子!”温皇后气的要吐血,“竟然敢打瑾儿,你找死!”说罢她冲过去,扬手就要打。
“温灵兰,你够了没有!”文圣帝抢先一步,死死扣住温皇后的手腕,脸色也变的铁青,“是东陵瑾这畜牲不知廉耻,怪得了云昭吗?还不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带下去,想把朕的脸都给丢尽吗!”说罢他一个甩手,把温皇后给甩了出去。
尽管楚云昭动手打东陵瑾,是以下犯上,可在场众人都看见了,是东陵瑾要对玄月无礼,楚云昭身为人夫,若是再忍气吞声,还是男人吗,那也绝对不是堂堂康王行事之风。
玄月偎到楚云昭身旁,一副余怒未消而又委屈的样子,脸颊微红,“皇上,臣女……”
“不是你的错”,文圣帝声音很冷,但并不对玄月发怒,“是这畜牲太过分,云昭对他出手,也是应该。”
温皇后大吃一惊,“皇上,你……”皇上竟然公然维护楚云昭和司寇玄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不再宠信瑾儿,真要把皇位传给楚云昭不成!
谁料挨了打的东陵瑾非但不知收敛,反而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往这边冲,“玄月,别走,别走!”
要知道,楚云昭打他这一记耳光,是积攒了多少天的恨意所致,出手怎会留情,带了几分内力,这一耳光打下来,打落了他好几颗牙齿,此时他脸颊高高肿起,满嘴鲜血,说话都已不清楚,却还是色心不死,还要上前,不是自己寻死,是什么。
包括他在内,在场所有人自然都不知个中玄机,是玄月在香囊上做了手脚,让东陵瑾闻到这味道,就心神恍惚,只想亲近她,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话,还不由得她控制吗?
眼见他又扑过来,文圣帝都快气晕了,“畜牲,畜牲……”
“太子殿下,你最好不要过来!”玄月冷着脸,故意露出几许恐惧之意,慢慢向后退,“你太过分了,皇上在此,你……”
“玄月,我要你陪我!”东陵瑾眼睛瞪得老大,眼神却空洞,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过去,“你是我的,是我的……”
“啊!”玄月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就跑,“太子殿下,你是疯了吗!你若再过来,我要出手了!”
楚云昭衣袖一挥,很好,看来玄月这是再给他制造缘由,让他出尽胸中恶气!那他怎会客气,待到东陵瑾的手快要碰到玄月的衣角时,飞身而上,扣住他的手腕,右手左右开弓,在他脸上狂扇了几个耳光之后,再飞起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扑通一声响,东陵瑾被踢进荷花池,少顷,他身体浮上水面,一动不动,应该是昏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康王爷好威武,竟然把太子殿下打成这样,就不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云昭!”玄月赶紧飞扑进他怀里,咬着嘴唇小声啜泣,“吓死我了!”接着又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笑道,“如何?”
楚云昭抱紧她,看似柔声安慰,却是低声道,“很好。”只是他毕竟不能真的把东陵瑾当场打死,多少有些遗憾,但这样打他一顿,总算替云谣讨回来几分,心中舒爽了许多。
“楚云昭,你这是死罪!”温皇后风仪全无,指着楚云昭大骂,“你敢打瑾儿,本宫要诛你九族!你罪该万死……”狂怒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皇上恕罪”,玄月回过身,盈盈拜了下去,眉眼之间还有受惊之色,却又不失冷静与气度,真真是恰到好处,“云昭对太子动手,原也不该,可太子殿下几度对臣女无礼,云昭也是为了回护臣女,若皇上定要问罪,臣女愿一力承担。”
“皇上”,楚云昭也跪了下去,但眼神冷酷倔强,显然没打算认错,“臣已警告过太子,可他一意孤行,臣身为人夫,岂能眼看妻子受辱而不顾,请皇上明查。”
温皇后气极大呼,“你们……”
“好了!”文圣帝这才从震惊中回神,事实上他也着实没想到,楚云昭竟然敢这样痛打太子,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打算怪罪这夫妻二人,而是对温皇后厉声道,“皇后好气魄,什么时候可以代朕发号施令,随意诛人九族了?”
温皇后吓了一跳,赶紧跪倒认错,“臣妾方才失言,皇上恕罪!可是康王他……”她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出言才未加避讳,要知道文圣帝虽然如今受制于各方,到底还是一国之君,只有他才能下旨诛人九族,她这么说,岂非是大逆不道吗!
“云昭做错了吗?”文圣帝怒哼一声,“瞧瞧瑾儿方才的样子,把皇室的脸都给丢尽了,挨打也活该!”
温皇后顿时大惊失色,“皇上!”皇上的意思,是任由瑾儿被打成这样,也没打算追究康王的罪责?
“住口!”文圣帝一声大喝,“来人,还不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扔回东宫去,还嫌丢人不够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皇后这才想起来,儿子还在水里泡着呢,赶紧大叫,“快,快将太子救上来,快!”
“是!”侍卫不敢怠慢,赶紧下水把昏迷中的东陵瑾给捞上来,却见他双眼紧闭,脸颊红肿,嘴里还有血慢慢渗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送回东宫,传太医,快!”温皇后咬着叫,狠瞪了楚云昭和玄月一眼,匆匆离去。
众妃看这情景,也是神情各异,谁都没敢吭声。乖乖,康王和康王妃这次算是闯了大祸了,虽然看皇上的意思,并未打算处置他们,但皇后娘娘岂会就此甘休!
都说康王妃嚣张莫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康王也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两个成为夫妻,这往后宫中,还有旁人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