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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蓝是又气又羞,偏偏又知道是自己不该对楚云昭动了情,之所以跑出来,不是生玄月的气,而是觉得没有脸面对她而已。自己怎么就对楚哥哥这么死心塌地,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就是放不下,她该怎么办!
刚跑出来没多远,就看到楚云昭从门口方向过来,她的心立刻“咚咚”跳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说句话,以替自己的父亲解释一下。
结果楚云昭明明跟她走了个面对面,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楚哥哥!”魏芷蓝一急,脱口叫了一声,跑到他面前去,两臂一伸,把他拦下来,“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楚云昭倒是停了下来,冰冷的目光却越过她的头顶,看向前面,面无表情地道,“说。”这已经算是很给魏芷蓝面子,如果面前的人是魏子晋,估计他早已毫不客气地出手了。
“我……”魏芷蓝嗫嚅着,被他冰冷的样子吓到,道歉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我……我是想……”
楚云昭皱眉,不耐之情毫不掩饰地出现在脸上,绕过她就走。
谁料两人刚刚一错身,魏芷蓝忽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想来她是扯父亲的袖子习惯了,所以这动作不经意间就做了出来,“楚哥哥,你别走……”
一句话没说完,厌恶其他女人靠近的楚云昭却毫不留情地一振臂,内力运转之下,已将魏芷蓝震开,“走开,别碰本王,否则本王对你不客气!”除了玄月,他从不让任何其他女人近身,因为受不了她们身上的脂粉气,会让他有恶心感。魏芷蓝身上的气息纵然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恶心,却也一样不受他待见。
猝不及防之下,魏芷蓝给他的内力震得后退七、八步,要不是身子灵活,早就一屁股摔地上了,不但退得狼狈,胸口更是气血翻涌,忍不住想要吐!“楚……”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楚云昭竟然会动手打她!
楚云昭冷哼一声,使劲甩了甩衣袖,仿佛那上面沾了脏东西一样。
“楚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魏芷蓝难受又委屈,哭着叫起来,“我只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如果喜欢一个人是错,那这世上有多少人是对的?她所求不多啊,只要能跟楚哥哥在一起就好,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如此无情?
楚云昭终于回眸看她,这目光却冷漠到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你喜欢谁,关我何事?”
“……”魏芷蓝给他这话噎的好一会儿出不了声,半晌才惨然一笑,“楚哥哥,你好无情!是,我喜欢你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可是我、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楚云昭皱眉,丝毫不为所动,“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你少来烦我!”
“我承认,玄月姐姐很好,没人能比得过她!”魏芷蓝只当没听到他这无情的话,抢上两步,急急地道,“我也知道她在你心中的份量,楚哥哥,我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从没奢望过要你休妻另娶,我、我宁愿做妾,跟玄月姐姐一起、一起照顾你,服侍你,这样你、你也不肯吗……”
这样有什么好,难不成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只要哪个女人甘愿做小,就是无比伟大,就了不起了?楚云昭眼里露出冰冷的嘲讽之色来,“不可能!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除了玄月,别的女人入不了我的眼,你也一样。”
说罢他把人扔下就走,态度坚决得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他早说过,此生此世,只有玄月负他,他绝不负玄月,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这么久了,他好不容易才用自己的真心慢慢将玄月感动,让她信自己、爱自己,舍不得离开自己,怎可能在这个时候找别的女人,惹她伤心,否则她还是人吗?
“楚哥哥!”魏芷蓝简直要绝望了,追着楚云昭过去,“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才追几步,却忽然停了下来,因她看到,玄月刚好从那旁过来,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瞬间惨白了脸色,快要昏过去了。
“玄月,”楚云昭若无其事地迎上去,“不是让你在屋里歇着,怎么就出来了?”他又不曾做半点对不起玄月的事,就算被她撞见什么,也是问心无愧。
玄月其实是不放心魏芷蓝,所以跟出来看看,结果正巧看到她跟楚云昭在说话,也就没过去,直到两人谈崩了,她才现身,一笑摇头,“我没事,魏小姐方才找我说话,我看她情绪不太好,担心她会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这是在侯府,她能有什么事,”楚云昭不以为然,对身后追过来的魏芷蓝只作未见,拉着玄月就走,“走吧,我们回去。”既然跟淮安侯合作的事谈不成,那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回去收拾一下,直接回客栈,而后再去往别处。
“云昭,既然我们三个都在,那不如把话说清楚,”玄月微一用力,把楚云昭给拽回来,神情坚决,“虽然合作的事不成,不过也不至于反目成仇,你说是吗?”
楚云昭冷哼一声,“还有什么好说?”话虽如此,他还是停了下来,听听玄月怎么说。
玄月对魏芷蓝一招手,“魏小姐,请过来说话。”
魏芷蓝咬差点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神情很不安。说实话,她怵玄月,比怵楚云昭更甚,至少他对自己是喜欢是厌恶,都表现在脸上,而玄月却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眸更是深隧,一眼看不到底,你根本无法揣摩得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玄月姐姐,我……”
“魏小姐,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云昭吗?”玄月态度很温和,像一个大姐姐般,跟魏芷蓝把话说到明处。她看得出来,这小丫头虽然由着性子来,却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你若一味拒绝她,她反倒钻了牛角尖,若是能够说服她明白其中的利害,或许她就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我……”当着心上人的面就说喜欢不喜欢,魏芷蓝羞得脸通红,但这个时候不说出心里话,表明自己的心意,以后就更没有机会,所以她羞归羞,还是用力点头,“是,我喜欢楚哥哥,我想跟他在一起!”
无聊。楚云昭一拧眉,才要发作,却被玄月掐了一下手背,就暂时闭了嘴。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对云昭根本就不了解,不明白他的生活、处境和肩负的使命,更想不到他随时会有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玄月就知道她会如此回答,所以并不意外,而是似笑非笑地继续追问。
“什么?生命危险?”魏芷蓝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的,“玄月,你、你别吓我……”
“我为什么要吓你呢?”玄月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我跟云昭一路走来,曾经以多少次面对生死之战,你能想像吗?而你呢,你不懂武功,更是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若真有危险到来时,你甚至不能保护自己,更何谈帮助云昭?即使你不必帮上云昭什么忙,可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却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拖累他,更有可能因为你,他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些你都想过吗?”
“我……”魏芷蓝越是听下去,满头冷汗越是涔涔而下:这些她根本从来就没想过!在她看来,喜欢楚哥哥,就是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两个人朝夕相处,永远不分开,这才是她所想像的生活,至于打打杀杀,生死之战,离她好像非常非常遥远,远到她根本就想像不出,那是什么样子!
“你做不到,是吗?”玄月摇头,眼神锐利而睿智,“魏小姐,你对云昭的喜欢太自私、太狭隘,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对他的喜欢只会成为他的束缚和负累,你还敢说,这样的喜欢是喜欢吗?你……”
“康王妃,你别太过分!”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魏子晋终于受不了自己的女儿被如此嫌弃,愤而现身,“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辞,为何一定要蓝儿接受,你太自以为是了!”他原本没想出来的,免得大家尴尬,可玄月越说越不像话,他怕女儿受不了这打击,所以不出来也得出来。
玄月和楚云昭当然早知道他在,事实上玄月这些话,不止是说给魏芷蓝听,更是说给魏子晋听的,见他现身,也并不意外,“侯爷既然都听到了,我就不再重复,不是我自以为是,侯爷说句公道话,我说的,可是实情吗?”
“……”魏子晋同样反驳不得,涨红了一张老脸,半晌说不出话来。“王妃……王妃太言过其实了,这家国天下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他这话说的倒也颇具分量,是在嘲讽楚云昭,如果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就别把责任推到蓝儿身上去,没得自贬身价。
楚云昭不屑地冷声道,“我自是能保护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过我所爱的,不是你的女儿,而是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