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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嬴风打的是一起守夜的主意,子墨伸手就要去拔剑,嬴风忙避让,他的谎话张嘴就来,“我对师妹没有任何轻薄的念头,再说我已有了未婚妻,只待日子到了就成亲的!”
子墨将信将疑地看着嬴风,“婚书何在?”
嬴风心道这小子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可眼下只能顺坡下驴,“婚书自然在长辈手中。”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你看这是信物。”
子墨扫了眼那玉佩,杀气更重,“你难不成以为我不认玉?”
嬴风一拍脑袋,是自己急了,定情佩都是雕收尾相接的双獾,他拿出来的这个上面是百蝠。
嬴风想再辩解,子墨却面沉如水道,“你休要再浑说。不过是浪费口舌。”
嬴风尴尬地笑了笑,“我说的也不都是假话。”
子墨知道,嬴风有一句说的没错。师傅和那位师叔似乎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只要这两位还在,嬴风就没胆子害邀雨。
他们两个人正在这儿针尖对麦芒,祝融呼呼喘着粗气跑进来,跟子墨连说带比划。
“拓跋焘来了。”子墨看了眼邀雨,对嬴风说,“你去拖住他。”
嬴风撇嘴,“求师兄帮忙都没个‘请’字。”不过还是依言去了前院。
嬴风一路往前院走。脑子里各种念头上下跳窜个不停。他留在邀雨身边是师傅的意思。
赢家传来消息,说刘宋的二皇子刘义真已经被司空徐羡之找了个借口贬为庶人。如此一来,一旦现在的少帝退位,按长幼秩序,便是三皇子刘义隆顺理成章地成为新帝。
换句话说,刘义隆登基的路已经被铺平了,只待一个时机举兵夺位,便可取少帝而代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北魏和南宋之间决不能有差池。嬴风的任务不单纯是刺探北魏的情报,更主要的是让北魏同柔然打起来,这样北魏才无暇在南宋的新旧帝王更替时兴风作浪。
嬴风刚走到前院,拓跋焘正从驿馆的正面进来。见到是嬴风来迎人,不禁微怔。这个宋人不是檀邀雨的俘虏吗?怎么不仅能自由行动,还能替檀邀雨出来迎客?
嬴风不打算给拓跋焘发问的机会,“仙姬尚在梳洗,请魏皇陛下于院中稍候。”
拓跋焘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连后院都不让进?可嬴风说完,就立在一侧,一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样子。拓跋焘吃了个瘪,只好在院子里原地站着。
嬴风看着拓跋焘,心里暗自嘲讽,果然是个雏儿,让他等,竟然就干巴巴站着等。这样怎么能讨女郎欢心?对待女子,必须要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才华横溢,柔情似……好像檀邀雨也不吃这套……
足足等了两刻钟,邀雨才迷迷糊糊地从后院走出来。
嬴风忙道,“仙姬,您看您。明明没酒量却还贪杯。害得魏皇陛下苦等。”
邀雨迷惑,我昨天喝酒了?她转脸去看子墨。子墨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既然人都到齐了,众人便不耽搁,即刻启程。邀雨的早饭也只能在马车里吃了。
拓跋焘虽说是以巡营祝祷为名出的皇宫,可实际上他也不打算把魏朝所有大营都巡视一遍。而是出了平城就直奔河套地区的镇西军军营。
会直接去镇西军而不是天子直辖的定中军,主要只因为河套地区与柔然接壤,如果柔然有动静,在那里最容易得到消息。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镇西军大营可以说是拓跋焘亲手建立的。若论起亲疏,怕是比定中军还近些。
四年前,年仅十一岁,还只是太子的拓跋焘便领命整顿柔然边务。当时的建立起的镇西军由匈奴、高车等杂胡加上魏人军户组成,人员杂乱,可谓是纪律全无。
拓跋焘在镇西军呆了近一年的时间,将军中庶务整理得井井有条。虽说是自己一手建立,但拓跋焘也清楚,镇西军其实是北魏各军中最弱的。
之所以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士兵来源。北魏实行军户制,所有的武器、马匹、盔甲都由军户自己出。遇上军户家境贫寒的,被朝廷征召时置办不起武器盔甲,到了战场穿草鞋,举锄头的都有。
镇西军偏远,油水又少,被征来的大部分都是贫困地区的军户。匈奴等杂胡更是不必说,要是活得下去也不会来投靠魏军。这就使镇西军最开始在军备上就低了其他军营一等。
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一直让最弱的镇西军镇守河套地区,是因为作为敌人的柔然更弱。柔然占地虽广,可除了马好,善骑射,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北魏忌惮的。
柔然人往往都是游击军,在大魏边境抢完就跑。十有八九镇西军派兵阻截时,他们已经跑进草原不见踪影。难得有一次被镇西军抓住,缴获的不是破木弓,就是投石头的皮套子。连铁质刀都难得见上一把。
这其实也是鲜卑贵族们不想攻打柔然的另一个原因。北魏的官员和贵族都没有朝廷俸禄,自己的部队都靠自己以战养战。辛辛苦苦去打柔然,却什么都抢不到,等于是为皇帝做白工。这种事儿,是个明白人都不愿意做。
拓跋焘一行人到达镇西军营盘时,引得全营震天般的欢呼声。皇帝陛下没去最强的征南军,也没去拱卫京畿的定中军,更没去只会搜刮高句骊这种小国度日的安东军,而是直接来了镇西军。
这说明什么?说明镇西军要翻身了啊!
镇西军的统帅陆真亲自带人于营外五里跪迎拓跋焘。要说这陆真,他其实并不是鲜卑人。他乃秦州长史陆洛侯之子,当初因为生得人高马大,体力过人,被拓跋焘一眼看中,将他留在镇西军中。镇守边关,追击柔然,陆真这几年立了不少战功,拓跋焘即位后,钦点他为镇西军主帅。
虽说镇西军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烂摊子,可能以汉人之身担任主帅,也足见拓跋焘对他的看重。
拓跋焘见到陆真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肩膀高声大笑,“陆真,咱们可是好久未见了!今日该当痛饮一番!”